第5章 第 5 章

三人听完这则预言皆若有所思,白萍更是紧皱眉头,只怕众人想当然的以为那预言中为情爱不顾正道的人便是自己了,原因无他,三人之中唯她是女子。

“为保你们道心坚定,所以你们下山之前,需得佩戴这手环。等你们事成回来之时,我会收回这手环,查验你们的道心。”

离无怙三人并无异议,伸手拿了手环便戴上了。这手环一经戴上,众人先是受了点电击。

“无妨,我在这手钏之上施了雷法,一旦你们未守德行,便会像此刻这样遭受电击。”

三人仍无异议,继续看腕上赤金手环。手环上的缠金丝扭动着勒紧了他们的手腕,三人刚受电击,手腕正酥麻无感,那缠金丝便趁此时刺入皮肤,在血脉之中游走。

等事项都交待完毕,清宵君也颇有些疲惫,冲众人一挥手,“你们今晚先修整一番,明日清晨便下山去吧。”

三人正要告退,清宵君实在放心不下,又喊住他们,“此次下山,为师无其他好说,只一样,本派遵循无为,你们此番下山,不可轻易插手人间之事,不可随意施展法术,更不能用法术伤人。”

因此次水天汀遭人袭击,皆因十九下山之时出手之故,被人跟踪。因此这手环另有压制他们灵力之效。

“以防你们同人动手,这手环会压制你们七成的功力。还有……”掌门看向穆璆,”穆璆,因你身份特殊,我在你手环之上多施一法,必要时……总之,你万不可随意出手。“

在穆璆听来,这分明是在忌惮自己半妖的身份,所以多给自己加了一道禁制。

穆璆虽耿耿于怀,但因是师父,他到底没说什么。

待掌门吩咐完毕,三人躬身行礼,齐齐应下,“弟子牢记。”

三人行礼告退,行遥君上来正要扶着清宵君下去疗伤。可清宵君却没有动,仍旧撑着身子看这三人离开的身影,此刻竟也有了父母担忧的实感。

“只盼他们三人此行一切顺利。切莫......”

切莫让那预言印证。

“师兄莫要多虑,俗话说的好,事在人为。”

可清宵君实在放心不下,未等这三人跨过门槛,他便高声叫住了离无怙,“无怙,你过来!”

穆璆和白萍看了离无怙一眼后,便先行离开了。离无怙只有转身重回到师父面前。

“师父有何交待?”

“无怙,你们三人之中,就你道心最稳。刚说与你们听的那则预言。想必你也听出来了,最后这耽于儿女情长事的怕就是你师妹了。此次下山,你定要看好你的师妹,莫要让她被旁门左道所迷惑了。”

离无怙点头称是,“师父放心,徒儿明白。师父......”

清宵君见离无怙有话要说,便问他,“你想说些什么?”

“师父,这预言之中看似说得是我们师兄妹三人的命运,可这其中还有一人。”

“还有一人?”

“便是想要毁灭天地的那位。我在想,不如在预言印证之前,找来那位谈一谈,弄清他想要毁灭天地的前因后果,引他向善如何?这不是可以避免一场浩劫?”

清宵君听他这话不免皱眉,心想,难道真是离无怙与世隔绝太久的缘故吗?怎么会有如此天真想法。

因身受重伤,清宵君懒怠多说,最后只有一句,“你忘了我平常如何教导你的?圣人如水,善人可取之,恶人可取之,然,水无形无性,不可自行选择是给予善人还是恶人。总之,人间因果你莫要随意插手。”

离无怙有些糊涂了,“可师父,你承担拯救苍生的职责,却又不准许我插手。这难道不矛盾吗?”

清宵君欲要再说些什么,但张口却是一口鲜血喷出,离无呼吓到,不敢多言,连忙同几位师叔扶着掌门师父去休息。

听师叔们说师父并无大碍,让他出去准备下山事宜,离无怙这才从正殿出来了。

离物怙出来没走多远便遇见了白萍,想是特地等在这里的。

“师妹是在等我?”

白萍倒是一改往日恬静之色,开门见山道,“师父与你说何事?”

“无他,只是交待我们多备银两,说是下山用得着。”

白萍却不信他话,低着头,咬着唇说,“师父是不是要你看紧了我?”

被说个正着,离无怙颇有些不知所措,“师父......师父他老人家也是担心你。”

白萍只是不信他的话,咬紧了下唇,话中多有不平,“自古多说红颜祸水,拯救天下便是你来,为祸苍生便是我错。就因我是女人?”

话说着说着,不免想起梦魇之时所展现的过去,那句人间俗语仍在耳畔,男人落地为玉,女人落地为瓦,早就既定的事实,此刻争论起来倒显得自己可笑了。

“师妹......”

不等离无怙说些安慰的话,白萍早甩袖子离开了,只留离无怙怔怔在原地看她落落寡合的背影。

离无怙向来是这样,他也想要说一些熨帖的话,好让看上去总有心事的师兄师妹们宽慰些。然而他总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对方。

他与大师兄穆璆,三师妹白萍之间虽谈不上有隔阂,但他与他们之间总差了那么一点。起码大师兄便不会像照顾明远那般来照顾自己。

奇怪的是,鲜少看大师兄与师妹论道,但他们之间却有种惺惺相惜之感。难道是因为他们都曾在俗世生活过的缘故?

离无怙有时也想,或许是所谓仙人的出身让他在其余人眼里看起来虚浮,难以靠近。思及此,他就更急于了解这世间,如此便能好好体会一番师兄师妹的心境。

或许真就只有更好的知人世才能更好的知自我。

想到这里他却又垂下了头,他不敢将心中迷茫说与师父听,因师父说,真道无我。可人若无我,又为何存于世?他毕竟还不是仙。

因他坐定入境时,总无波澜,师父便认为他的修为如此之高,便是已达无我之境。但那片无澜境不是他的境。

但今日入境之时,终于有所不同,他的境中有了鲜活生命,是只□□?

那似乎是他虚浮人生中让他感到鲜活真切的生灵。思及此,他便禁不住要去找明远,借口是为下山做好准备,但其实他是想找捷径,他总觉得那□□是联通自己与世间的捷径,所以他想找明远去了解。

“明远小师弟?”

明远此时正在屋中抄写经书,他与十九师兄因未能及时禀报被人跟踪一事而被罚抄经书。

看到离无怙找来,他还有些吃惊,“二师兄?”

离无怙见他从案前慌张起身,打落了笔墨,正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和自己行礼,离无怙连忙上前托住他手,“你忙你的,不必行礼。”

说完,也不管明远那一副吃惊表情,竟弯腰帮他捡起笔与书来。

明远哪里敢让仙人托生的二师兄纡尊降贵的为自己捡笔,忙从他手中拿过经书,“师兄,我自己来就好。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哪里就是你该做,我不该做的。在这山上修行,都是一样的师兄弟。”

明远一听他这话,更就觉得这二师兄亲近多了,和大师兄一样,都是温柔的人。

“师兄是特地来找我的?”

“我想找你问问,那□□......”

“□□?”明远一脸的疑惑不解。

离无怙瞧着明远看自己的眼神,想师父常宣扬自己有拯救苍生之责,现如今却连个□□都不识,他一时之间在这位新进小师弟面前竟也有些放不下架子了,他有些担心自己这样的无知会被师弟笑话。原来大师兄平常那样一副端着架子的样子,竟是这样的心情吗?

离无怙感觉自己有些懂了,但又懂得很模糊。

“二师兄?”

听明远在叫自己,离无怙回过神来,看着明远,立时又改了口,“哦,我是想问你山下的情况。我和大师兄三师妹,不日将启程下山历练。这是我第一次下山历练,因此想来向你打听打听山下的情况,如今人世间是个什么情景?”

“山下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山上过得规律又安逸了,明远总觉着山下的日子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山下情况现今如何了。只知我上山之前,苛政猛于虎,正民怨四起,且各门阀之间争斗不断,百姓实难生活。”

明远记得自己上山前,卖儿卖女的人家甚多,吃不饱饭,看不起病,实在是世道让人活不下去了,也是他运气好,上了山,只是不知自己这一上山,家中状况如何。他虽无父无母,但还有一哥哥,两人相依为命,日子才不算过得苦。

如今他自己来了水天汀,倒是不知留在俗世的哥哥过得如何了?

“二师兄,你们此次下山,倒是可以去我家落脚,要是方便,可否帮我带封书信给我哥哥?”

离无怙笑着点头,“自然可以。”

再度听明远提起自己的哥哥,离无怙想起先前听说原本要进水天汀的人是他哥哥。

“你哥哥,那时为何不愿来水天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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