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沛安急了,她故意一瘸一拐的向着那个姑娘走去,那个姑娘却立马向后退了退,退到和沛安有一定的距离,垂着头,站着。
“……”
最后沛安也没有办法了,几个人就三前一后的到达平国陈州的城门口处。
这一路,沛安小腿有伤,哪怕魏烨在怎么将就她的步伐,她跟了一路,还是吃力的很,到了陈州城门处,小腿上的伤口又疼又辣,她还是撑不住了,直接倒在了城墙根。
不光她,魏烨这一顶天立地的大功臣早已经前胸贴后背,这一路上汗流浃背,体力不支,更是头晕目眩,到了城墙根,那口气也散了,他也倒下了。
这时那个姑娘却没有上前,脏兮兮的手捏着衣服角,她抬起黑溜溜的眸子,看着这边一群倒在城墙根的人们,若有所思~
沛安不巧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那个姑娘却又闪电般极速的避开了她的眼神,连带着整个人突然的拔腿就要跑……
“你不能走~”
沛安这明明是拼尽全力喊出来的话,可因为饿得体力不支,整个声音听起来虚弱的如打了蔫儿的菜瓜。
那个姑娘回过头,愣了一下,转过身子继续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往前走去。
魏烨朝那个姑娘看了一眼,接着闭目养神,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淹透,他也懒得管。实在是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看看现在的情况,谁也不好,我们需要你。”沛安深呼吸一下,调整了一口气,朝那个姑娘气若游丝的喊道。
她的声音几乎都在颤抖,又小又虚,连魏烨都没有听见,何况离出去有几尺的人。
没想到那个姑娘居然回头了,小跑着回来了!
--其实她根本没有听见,是自己想通了。
自己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一来舍不得那个男子,二来,她看看那剩余的虚弱的两位,良心过不去,三来,她怕沛安和魏烨万一是坏人,将这个男子抛弃了。
那个姑娘跑回来,蹲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墙角,从布包里拿出了那两个半个的馊馒头。
“你别吃……那是……”沛安朝她摆摆手,声音虚虚弱弱的几乎小的可怜。
那个姑娘却不理,朝他们看了一眼,接着便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站到了他们的跟前。
不过她没有靠太近,离着有一段距离。
魏烨此时闭着眼睛,强迫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休息,不能休息……
一股念力后,他感觉体内勉勉强强的又存了一口气,双手撑在墙头上,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而他的那张集美极美的脸蛋上满是汗珠,毫无美感可言,更者稍稍一低头,汗水便顺着长长的睫毛落到眼睛里,眼前一片朦胧。
他伸手抹了一把汗水,向着额前吹了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一些。
“走,城门要关了。”他几乎拼尽全力在说这一句话。
他朝沛安伸出了手,掌心里沾满了粘腻的汗,沛安触及他的手,指尖一阵冰凉。
沛安扶着他的手慢慢的站起来后,顶天立地的魏烨接着走向了谷大庆。
这时那个姑娘突然跑了过来,对魏烨道,“我来吧。”
刚刚那两个半个的馒头绝对不是白吃的,只见她咬紧嘴唇,将男子耷拉的两条胳膊搭在自己的双肩,一咬牙,便将男子背上了身,双腿绷得直直的,迈出的每一步子虽然也是不稳的,却比魏烨的步步稳当的让人放心。
沛安看的呆住了,这事头一次见到能把一个壮硕的男子背起来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看起来是这样的瘦小,干巴。
魏烨也看的呆住了,不过他与沛安不同,他在想,“这个女子为何要留着馒头给男子,她自己吃了的话,恐怕他们早就到了陈州。”
“……”
不过随后沛安随后一手扶着墙根,一手拄着拐杖,迈着虚虚浮浮的步子,左摇右摆的向着魏烨走来,轻轻拍了他一下,给了他答案。
沛安颇有感触道,“这个姑娘真的很好……唉……前路茫茫,她哪里知道明天会走到什么地方。而且心甘情愿的对一个人好,总是想把一切都给他,哪里会想这么多,哪里会考虑这么多,只是单纯的想把最好的倾囊相授。”
魏烨像长了见识一般,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他停止了瞎想,改扶着沛安,用有限的力气支撑着他们进了陈州。
只是进了陈州,那口气又散了,每往前走一步,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泥淖中,体力透支到了极限,步履沉重,往前一步,肯定能扎下去。
所以,这次选落脚的地方,魏烨再也没时间想什么品位,想什么身份的问题,进了陈州,看到路边第一家客店,便一脑袋扎了进去。
沛安又勉勉强强的一口气提到了天灵盖,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头,她感觉自己只要稍稍低头,头便会从头上掉下来一样。
魏烨也好不到哪去,他躬着身子,磕磕绊绊的走向柜台,此刻他的整个头上已经汗如雨下,他抹了一把眼皮的汗珠,努力的让自己轻松一些。接着从怀里掏出那把金光闪闪的匕首,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给我四间房。”
尽管声音在努力的保持着中气十足,可是细细听来,还是有些虚弱无力。
说完他向后望了一眼,看看他们队伍里的这些人,一个不如一个!!!
此刻正值最热的午后,掌柜的慵懒的守在柜台边,时不时的瞌睡几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张口缓缓的起了身,在缓缓抬起头,看到面前的这四个人,好像在这个懒洋洋的午后被人灌了一盆凉水,立马神思清明的向后退了几步。
首先不说那两个破衣烂衫,浑身散发着臭气的乞丐模样的人,就算是单看到沛安和魏烨也能多想一些。
到底是经过了几天逃亡的,又钻地道,下山洞,还经过了一番拼杀,最后露宿荒郊野外的人,那身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被风尘岁月洗礼的斑驳陆离,五光十色,
可怜魏烨那身昂贵的金丝绸缎,本来拿去当铺还能卖个价钱,如今怕是仍在大街,连粗麻都不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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