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怜清秀的脸上出现疑惑的神情。zuowenbolan
“你若用九尾羽灵若救他, ”叶翎深吸口气,再次重复道,“我便答应你去血池。”
世人都说血池的修补之术法中,最难、最重要的一环便是最终的血丹炼制, 可真正明白的人却知道, 其中最关键的一环便是“对症下药”,这需要灵识破损之人在血池中浸泡整整三日, 炼制的丹药才能根据破碎之处一一修复。
这一步骤对绝大多数人都是理所应当之事, 可若是放在叶翎身上, 无异是最难的一环。
皱着眉,余怜平静地陈述事实,“师尊离开后,弟子会将此间世界毁掉。”
“所有人, 包括云锡司尧、甚至景曦和我,都会消失。”
余怜静静看着叶翎, 男人线条利落的脸颊在清冷月光下愈显清丽;一身素白的男人缓缓起身,清瘦的身姿挺拔,一双清亮凤眸中的睥睨之色让人忍不住想跪下臣服。
叶翎没有转头看他,最后只是很轻地叹息一声, “余怜,我只要问心无愧。”
余怜觉得心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晚这般剧烈颤抖了,叶翎的背影是这样熟悉,仿佛十几年前,他第一回被送上玄青宗的场景。
重伤的老狐王在命悬一线之时, 将余怜带上玄青宗,本想让余怜拜师与昔日老友,却没成想直接入了他的小弟子叶翎门下。
而余怜便是在这时第一次见到叶翎。
那时的叶翎还不过二十的年龄, 却早已名扬天下,所有人都说他是玄青宗,乃至整个人界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
隐竹院的庭院中,有人在竹林间舞剑,余怜被他父王牵着慢慢向前走,听着剑气划过空气的飒飒声,心中有些害怕。
听闻脚步声,舞剑的人停下动作,将手中青剑一放,便来到父子二人身边,对着老狐王深深一鞠躬,气度已十分沉稳。
就连一直对他放不下心的老狐王,也不得不折服,最后竟对他夸赞有加。
余怜那时太小,现在已记不得那日都发生了什么,最后他只记得一袭白衣素纱的叶翎来到他面前,面容清冷如孤霜,眉眼间都是淡淡的疏离。
他俯视着余怜,没有蹲下身,甚至没有多一句废话,只是丢下轻描淡写的一句,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叶翎的弟子,不会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自那时起,这个清冷如霜雪的男人,便成了余怜心中唯一的神诋,不容许任何人侵犯或玷污的存在。
生活平静,直到后来,一个突然闯入的人突然打破了平衡。
但还好,只要他将所有一切都摆正归位,让叶翎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切都还来得及。
“若弟子不答应师尊的请求呢。”
眼前青光闪现,青剑的锋利尖端落在余怜修长的脖颈上,悠悠寒气顺着剑身爬上来1,一寸一寸渗出冰封气息。
“那我真的会杀了你。”
叶翎不知何时召来青竹,神色很淡;他已太久不曾出手,不曾想第一次起了杀意的人却是余怜。
同上次一般,青年站在原地丝毫不曾反抗,眼中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似乎根本不在意死于叶翎剑下。
青年开启的气息依旧只是将周围空气不再冰寒,然后很轻声地问叶翎,夜色深重,他要不要早些休息。
“不论如何,师尊还是在意些自己的身子。”
双眸一沉,叶翎收剑入鞘,目光望着远处,声线低凉如水,“不急,今晚还没结束。”
-
皇宫地牢。
地牢内昏暗腥臭,腐血气味自地上便能清晰闻到;有青羽特赐的令牌钥匙,叶翎与余怜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地下五层——专门为将死之人准备的地方。
最角落的一处暗室中,摆放着特制的束魂笼,脆弱不堪的魔帝此时正锁在其中。
不等两人走过走过拐角,空无一人的地下层中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叶翎眉心一皱,快步走过拐角,正好看见牢房内站着背影无比熟悉的男人。
本该昏睡在房中的司尧不知如何来的钥匙,正直直站在一人高的特制铁笼内,左手掌心燃烧着幽蓝色的冥火。
牢笼中的一团灵识在冥火的灼烧下,不住地发出尖叫声,司尧却无比冷静地看着他,开口,“他最后和你说了什么。”
叶翎定在原地,自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男人一双漆黑眸中暗暗闪烁着赤红,再没了往日的温润儒雅,只是死潭一般的寂静。
戾气与赤瞳,入魔的征兆。
“出来吧。”
不等叶翎出声,背对着两人的司尧头也不抬的淡淡开口,燃着冥火的手猛的攥住铁笼一处,整座笼子瞬间便被大火点燃,熊熊烈火让寒冷的地牢变的炙热一片。
黑影在牢笼中不住地尖叫,他讽刺地笑着,“反正你也不会放过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男人微微眯眼,眼中冰冷杀意更甚;右手指尖在左掌心中划出一道血口,口中吟唱唤魂之歌。
“司尧!”叶翎心中一惊,猛的扑上前将司尧打断,几乎是怒吼出声,“你疯了!唤魂之歌是禁法你知不知道!”
唤魂之歌同九幽噬灵一样,身为十大上古禁法却更为狠戾,这首歌的吟唱者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吸引地府里的游魂来到人间,替吟唱者将目标灵识撕碎吞噬。
既然他司尧从魔帝嘴里问不出云锡遗言,那他便让地府的小鬼撕碎他的灵识再吃掉,到时自然能知道真想。
半生修仙,却在一念成魔。
这是叶翎第一次见到眼中了无生气的司尧,万年冰霜的双眸冷冷将人望着,身后是熊熊然找的烈火,司尧推开叶翎得手,缓缓朝着余怜走来,剑指咽喉。
“我只问一遍,此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是我借了魔帝七分修为,”余怜额间的第三只眼缓缓睁开,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浑身杀意的司尧,缓缓抬起左手,中指在喉前剑身的三寸处轻轻一点,剑尖便应声碎落。
“我不想杀你,但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
青年挥手将铁笼上的冥火熄灭,越过两人来到魔帝的灵识身旁,以俯视之态冷声道,“至于你,也该下地狱了。”
屋内两人眉心一皱。
尖叫声停止,魔帝扭曲的灵识狠狠一颤,不可置信地问余怜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青年直接将手臂伸进铁笼,一把攥住那逃窜的黑影,语气中似是有淡淡嘲讽,“你不用付出代价么?”
当初若不是他与那名人类女人,也不会有如今场景。
比起方才刺耳的尖锐叫声,魔帝此时甚至来不及出声,在余怜掌心抓住他的那一刻,那团黑影便化为黑烟,一缕缕飘入空中,迅速消散。
地牢内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余怜将手从铁笼中抽出,掌心中躺着一枚纯黑色的记忆棒;他将记忆棒递给司尧,转头看着叶翎,轻声道,“师尊,可以离开了么。”
“等一下。”
安静的地牢内传来低沉的脚步声,随着一道男声落下,景曦来到众人面前,上前将叶翎拉到自己身后,怀中拿出一个透明瓶子丢给余怜,
“你好好看看。”
余怜看着瓶子中的一律黑烟,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你想没想过,魔帝为何要去占人类的肉身?”地牢空气微凉,景曦将身后披风给叶翎盖上,双手从后背将人慢慢圈住,语气平静,“不过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罢了。”
人类肉身脆弱不堪,魔族灵识占的应当是魔人的身体。
“你的意思是,魔帝的灵识其实在你身体里?”
叶翎下意识攥住景曦的袖子,语气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
景曦眼中染了层笑意,顺势用大手包住叶翎的手背,轻轻拍了两下似是安抚,下巴朝着余怜手中的瓶子一点,“被揪出来了。”
暂时稳定下来的司尧朝他投来疑问的目光,似乎是在问,他是如何察觉的。
“我与魔帝本就一脉相承,在我毁了他的肉身、却能探到他灵识波动时,我便猜他有可能想用夺舍这一招。”
因为怀疑,所以他早早便将玄青宗附近的军队兵力交给云锡,让他提早准备。
是以众人方才所看到的、被余怜消灭的黑团,不过是魔帝的部分灵识罢了;而景曦瓶中还未觉醒的黑影,自然是其中另一部分。
至于是否是剩下的全部,就没人知道了。
长夜将尽,余怜为遵守承诺,被人领着去了云锡水晶棺的存放处,而其余经历巨变的三人最终决定回去歇息一番,明日天亮再来。
“你诚实和我说,魔帝的灵识对你有没有影响?”
待青年将他送到大殿前,叶翎转身握住景曦的衣袖,语气略有些焦灼,“你有没有受到影响——”
“没有。”
叶翎的身上很冷,青年的怀抱却是一如既往的温热;他习惯性地托着叶翎的后脑勺,轻轻揉了揉,笑了一声,“师尊昨日不还在怪我上一世害了宗主和云锡么。”
“我有什么资格替人怪罪,”身子一僵,叶翎双眸黯了黯,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这一世你若诚心悔改,说不定能求得他们的原谅。”
景曦向后退了退身子,亲吻了下叶翎的额头,赤瞳中亮起一丝星点,对叶翎认真道,
“若弟子说,这些人都不是弟子杀的,师尊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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