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只当现在是在梦里,只有在梦里,沈闲玉才会满心满眼都是他,只有在梦里,他才能离沈闲玉这么近,只有在梦里,沈闲玉才不会拒绝他。
他抓住沈闲玉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沈闲玉的手很凉,他想给沈闲玉暖暖。
同时他也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说话,梦就醒了,就见不到沈闲玉了。
这些日子他很想沈闲玉,可总是梦不到。
本来在梦里他也不敢与沈闲玉亲近,可数日积累的思念,已经逐渐侵吞他的意志,他想离沈闲玉近一点,再近一点。
沈闲玉疑惑地盯着陆祈,不知对方想作甚,见他唇微微张合,以为他是想说些什么,主动凑近去听。
陆祈见沈闲玉主动靠近,心中欢喜不已,另只手轻抚着沈闲玉的面颊,想要靠近她的念头控制不住。
他不想控制,下一刻,轻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沈闲玉浑身一僵,未曾想到陆祈竟然亲她的脑门,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感觉后背都是凉的。
陆祈见沈闲玉愣愣地盯着他,可爱极了,目光扫视着她的眉眼鼻,最后落在她嫣红的唇上。
他松开握沈闲玉的手,改为轻揽她的腰肢,冬天天冷,但他只觉浑身发烫,也只有在梦里,才能略过温寒。
沈闲玉见陆祈还没完,想继续,反应过来,手滑到陆祈脖颈后,点了他的昏睡穴。
见陆祈陷入昏迷,沈闲玉猛地松了口气,立即跑出了屋,关上陆祈房间的门,回了自己房间。
……
沈闲玉有些被吓倒,脸色一片苍白,手也忍不住发抖。本来是想问陆祈何时回来的、怎么回来的。
现在也没心情去问,给这件事吓的脑子有点懵。
陆祈怎么能亲她呢,而且现在陆祈都已经长大了,应该更懂事了,陆祈为什么会忽然亲她呢。
沉思片刻,沈闲玉想到陆祈的高热还没退,又出了自己房间,迎面吹来一阵寒风,吹散了沈闲玉脑子里乱乱的思绪。
冷静下来,沈闲玉去了草棚,开始给陆祈配治疗起热的药,其实起热应该先降温,可是短时间内,她不想看到陆祈,也不想给陆祈扎针。
沈闲玉配好草药,去灶房给陆祈煎药。
煎药的时候,沈闲玉的心清明下来,开始捋这件事。其实陆祈的行为,她心里大致有点明白,但不是特别明白。
她与陆祈做姐弟这么久,心里早就把陆祈当亲弟弟对待,亲弟弟忽然亲你一口,不仅如此,还想亲你的嘴,这实在是有够惊悚的。
导致她背后出了凉汗,现在都没干完。
陆祈去了一趟京城,到底遇到了什么,性情大变,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难不成是遇到了心爱的姑娘,把她看成了亲爱的姑娘?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沈闲玉这样一想,逻辑自洽了。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逻辑自洽里,这句话,真实不虚。
沈闲玉心情平复后,端着煎好的草药进陆祈房间。陆祈房间没窗,只有桌上一根蜡烛,进来后觉得暖和不少。
沈闲玉就着那蜡烛,将草药给陆祈灌进去,结束完毕,端着药碗离开放灶房里,看了眼天,见天色已黑,想着吃晚饭的时间到了,不过她也没心情吃饭,便睡下了。
这一晚,沈闲玉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奇怪,梦中第一个场景,地上有一只兔子,兔子本来在悠闲散步,突然来了一头狼,在兔子身后猛追不舍。
第二个场景,这个兔子死后的魂魄变成了人形,地上那头狼似乎能看到兔子的魂魄,冲着兔子魂魄狂叫不止。
第三个场景,她发现兔子是自己吓死自己的,与狼与无关。
这个梦导致沈闲玉睡都睡不安稳,凌晨时便醒了,她辗转反侧地想着这个梦,分析梦境的真实意义。她记得太爷爷说过,梦境是为了帮助人更好的分析当下的困境。
她在想,以她的性格,她是兔子还是狼,也许是旁观者,因为太弱或者太强,都不符合她的性格,她比较偏中庸。
虽然沈闲玉没从梦中分析出来自己是何物,不过她知道自己梦境的意义,她所以为的恐惧,其实是一场空,她在自己吓自己。
沈闲玉盘腿坐到卯时整,对于陆祈的抗拒差不多没了。
她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或许,她可以找赵小莲分析一下,赵小莲与元回相处数日,定比她知晓的多,更何况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也许赵小莲能看到不一样的视角。
沈闲玉有了想法,换好冬衣出门。
出门之前,她又给陆祈煎了一次药,去陆祈房间时,陆祈还在熟睡。
沈闲玉盯着陆祈看了一会儿,将药放桌上,关上门,喊道:“陆祈——”
喊完便跑。
陆祈听到沈闲玉的声音,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嗅到屋里浓郁的药味才醒。
他从床上坐起,只觉浑身乏力,使不上力气,他下意识寻找沈闲玉,但是屋里没见到人。
陆祈下了床,去沈闲玉房间看了看,见没人。现今天还未亮,四周只有昏暗的雪色,透着那雪色,陆祈看到了沈闲玉的脚印。
陆祈走了两步,想着沈闲玉应该是有事下山,他脑子又昏沉,便先回屋了。
回屋后,陆祈脑子昏沉,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他起热了,真是难得,自从跟了沈闲玉,他从未生过病,只不过离开沈闲玉一段时间,便立即生病。
沈闲玉知道了,一定会担心他的。
这段时间因着想回来和沈闲玉一起过年,他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几乎没怎么休息过,又加上风雪甚寒,这才风寒入体。
陆祈见到桌前的药,心里一暖,端起药碗将药喝了。
再次躺回床上,陆祈盖好被子,莫名的,屋里有淡淡的沈闲玉身上的味道,他与沈闲玉相处这么久,能分辨出细致的味道,大概是沈闲玉给他送药时留下的。
陆祈想到很快便能见沈闲玉,脸颊有些发烫。
他忘了自己是何时回来的,但是他做了关于沈闲玉的梦,在梦里,他亲了沈闲玉。
沈闲玉呆呆地盯着他,一侧的发丝垂在他面颊,弄得他脸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所以他忍不住想更进一步。
他将沈闲玉压在身下,小心翼翼地啄吻着沈闲玉的唇,沈闲玉没有拒绝,使得他愈发胆大。
平常在梦里梦见沈闲玉,沈闲玉永远都在采草药,看病治人,眼神不会分给他半分。
但是这次沈闲玉满心都是他,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进一步,再进一步。
沈闲玉主动解开了他的腰带,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可惜就在他还想进行时,房梁忽然断了,砸在他的后脖颈处,画面一转,沈闲玉没了。
陆祈想到这,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那梦也太过真实,现在后脖颈都有点疼,他盯着完好的房梁,虚惊一场。
……
沈闲玉下了山,天还没亮,她到元回村子时,天已经大亮。
地上的红纸显示了昨日的欢庆,沈闲玉转了一圈,心情大好,去元回家敲了敲门,敲了一会儿,没人开门。
她看了眼天,天已经亮了,怎么还没起床,这俩人平时看着也不像是会偷懒的人,而且再过两日便要过年了,应该很忙碌才对。
沈闲玉闲着无聊,在村里转悠,见村里人陆陆续续都起了,又去了赵小莲家。
这次她再去敲门,没一会儿门便开了,开门的是赵小莲的婆婆,沈闲玉见过几面,认得她。
婆婆道:“沈大夫,你有事吗?”
沈闲玉笑道:“我找小莲。”
婆婆道:“小莲新婚燕尔,今个可能起不来,不然你等下午再来吧。”
沈闲玉啊了一声,道:“下午啊,下午我还有事,那明日我再来,你帮我转告小莲一声,多谢。”
婆婆道:“好嘞。”
沈闲玉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再次回到她们家的那座山头。
还没走到,便见昨日那几位媒婆喊沈闲玉。
沈闲玉连忙上前,道:“来了啊。”
那几位媒婆道:“沈大夫,等你许久了,你怎么才来,你这是去哪了?”
沈闲玉道:“我去找小莲了,我有事想要问她。”
那几位媒婆哎了一声,道:“沈大夫,你可太没情趣了,人家小夫妻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你去凑什么热闹。”
“对啊沈大夫,你这可就太煞风景了,怪不得人家没出来见你。”
“就算是你想找,也得等下午去啊。”
“别为难沈大夫了,沈大夫自己一个人,又没成亲过,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沈闲玉:“……”
那媒婆笑道:“没事沈大夫,等你日后成亲便知道了。”
沈闲玉皱眉道:“婶子,你们可以说我没成亲过,没这方面的经验,但不能说我不懂,房中术我可是学过的,何时何地何姿势能最大限度的养身,我全知道。”
那几位媒婆见沈闲玉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如此不知羞,将这些私密话揭出来说,均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但又考虑到沈闲玉是个大夫,说这些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也不想得罪沈闲玉,纷纷道:“沈大夫说得对,是我们说错了!沈大夫,你说我们的病有没有什么能快速解决的法子啊。”
沈闲玉拿出银针,道:“我先帮你们疏通堵塞的经络,其余的你们找赵大夫拿些药。”
媒婆们纷纷道:“多谢沈大夫。”
……
陆祈等到下午,沈闲玉还是没有回来,不免有些心急,他做了一桌子饭菜放锅里热着,穿好衣裳,准备下山去寻沈闲玉回来。
路上,与回来的沈闲玉正好撞上。
沈闲玉也是一愣,不待陆祈说话,立即道:“外面太冷,先回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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