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逐渐淡去，两人的意识退出网络空间。

意识回到身体里的那一瞬间，程姰在仿真操控器的头盔上便看到了系统弹出的光板，一长串新提醒，未读红点密密麻麻。

……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红点眩晕症都快复发了。

系统：【您已初步展现出虚拟空间精神力，评级为A，在虚拟空间里用意识编码的能力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您的意识清醒，意志坚定，超过90%的人类，获得“意志塑形者”称号，距离顶阶“绝对意志”还有五阶！】

“意志塑形者”，大概是指她在虚拟空间里编码复杂幻象的能力，但是这个称号有什么用吗？

难道只是挂在头像框上闪亮一下吗？程姰纳闷。

系统：【恭喜您完成“探查威域的仿生人研究授权”任务，发放经验值10点。】

系统：【因为剧情线变动，任务“伏悯的危机”截止时间延长24小时。】

系统：【现在您的可用经验值已到达最低兑换限额，总经验值足够开启B级商城，您可以在全新的商城里选择商品进行兑换。】

读到这条系统提醒，程姰眼睛都亮了。

她有一个心仪已久的技能，奈何总经验值还未达到开启那一层级商城权限所要求的。

她立刻回答：【“精确测谎”，我要这个。】

系统：【已为您兑换“精确测谎”，请注意该技能在使用中有其限制，必须与说话者面对面交谈时才能判断其中的谎言成分。】

系统：【从现在开始的24小时内，“精确测谎”将自动运行，您可以选择关闭或开启。】

系统： 【可用经验值已空，请继续努力！】

钱包空了。

败家子程姰满意地看着在“附加工具”一栏亮起的“精确测谎”，取下仿真操控器的头盔。

时间已近午夜。

“你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会帮你解决的。”伏悯说。

程姰把旅馆前台小姐的联系方式发给他。

她深知这件事不会以这种简单的方式结束，威域还会找到她。

但她不知道怎么对伏悯说，她斟酌了一下：“……谢谢。”

程姰能猜到伏悯是个感情驱动的人，就如他送她“幸运感应板”一样。虽然她并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在她的印象里，仿生人应该多以理性为驱动力。

她说：“您不用为了昨天的事，一直觉得亏欠我的。”

伏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怔了怔：“我并不是。”

系统：【谎言率0％】

自动开启的精确测谎技能在运行，听到这个答案，程姰反而开始好奇了。

“那是为什么？”她问了一句，又补充道：“我有点想知道。”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伏悯起身：“我送你回家。”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回到家已经是午夜，程姰把那只全新的终端和两本纸质书以及从餐厅打包的食物都放好。

门口的磁条锁有点怪异，她查看了一下，得出结论：有人用万能磁条刷开过她家的门。

不过，穷鬼无所畏惧。

她打开自己的百宝箱，捡来的垃圾没有丢失；打开保险柜，味觉糖球也在；打开文件储存器，写过的论文都在。

她放心了。

洗完澡，程姰躺在床上想事情。

第一，威域的恶意招揽和威胁暂时延缓了，后续他们会还会对她做出什么事，她不知道。

第二，任务“伏悯的危机”时效延长了，她还得想办法。

第三，前台小姐的快速愈合能力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还存在异能设定吗？

第四，在虚拟空间里她有一种被人跟踪的感觉，那个人到底是谁？

针对第四个疑问，她问系统：【给点生活提示，在虚拟空间里，有人跟踪我吗？】

系统：【是的。】

果然。

她定了定神，继续问：【这属于剧情线吗？】

系统：【不便提示。】

她：【那个家伙是怎么躲过守卫引擎的？】

系统：【在虚拟空间内完全“隐身”，只有编码能力为“融合者”“共鸣者”和“绝对意志”的人才能做到，体现在数据上是使用了完全加密状态。】

她再问：【现阶段的季溯清在虚拟空间中的编码能力是什么？】

系统：【现阶段的季溯清在虚拟空间中的编码能力理应与你一样，同为“意识塑形者”，在剧情发展过程中逐渐升级为“共鸣者”。】

从剧本系统那里套了不少话，程姰思考得头脑发疼，蒙上被子睡觉。

早上六点，手表振动起来，女声提示音提醒道：“枫降提醒您，今天天气适宜，建议进行晨跑，本学期您还有20次晨跑任务未完成。”

程姰睡意未醒，模模糊糊地探出手去摸放在床头的手表：“今天不跑，你监测一下我的身体数据，就知道不合适了……”

手表轻微振动了一阵：“监测到您的身体数据异常，请问需要为你拨打火葬场电话吗？”

程姰：“……”

手表里AI的声音继续道：“以上是开玩笑的，您的身体很健康，枫降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

一大早，季溯清就等在了程姰家门口。

昨天他联系不到她，本想利用定位找出她，但想了想还是决定遵纪守法，免得看起来像跟踪狂。

传导耳机里传来AI枫降的声音：“本次晨跑任务提早完成，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他穿着宽松的黑色运动服，站在巷子里，抬头看向那家窗户，窗框是塑料材质，涂着白色的油漆，旧电线和崭新的光纤交杂在一起，像爬山虎一样攀在外墙上，仅用一层薄薄的保护膜罩着。

他不知道威域是否对她做出了行动，更想了解昨天发生的事。

所以他才等在这里。

合成材料制成的大门开了。

程姰打着哈欠，出门的那一瞬间和季溯清四目相对。

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睡意立刻烟消云散。

附加属性“超强伏觉”还没关闭。

在目光相交的瞬间，她心里升腾起强烈的直觉：昨天在虚拟空间里的另一个人就是季溯清。

季溯清还没反应过来，肩上便一重。

程姰动作迅速地把他推进门内，“碰”的关上门。

“我想请你喝茶，去我家。”她说。

虽然系统对她说完全加密只有“融合者”“共鸣者”和“绝对意志”才能做到，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就是他。

季溯清平定心神，淡然道：“好。”

她租下的房间在三楼，用磁条刷开门，门一开，她便一改平时的温吞，把他按在门板上：“有事要问你。”

季溯清的脊背撞在门板上，表情稍显错愕：“程姰？”

程姰绷不住了，刚才一直维持的冷酷强硬态度转化为了尴尬，有种装霸总失败的挫败感。

“……抱歉，我就是想气势充足一点。”她缩回手，尴尬地把手抄进口袋里，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忍住没有笑出来：“你问。”

“我昨天在虚拟空间里遇到了一个人跟踪我——那个人，是你吗？”她开门见山地问。

季溯清愣住了。

“昨天，我没有接触过仿真操控器。”他说。

【谎言率0％】

这回轮到程姰发愣了。

怎么回事？“超强伏觉”告诉她昨天在虚拟空间里跟踪的人就是季溯清，但是“精确测谎”却告诉她季溯清没有说谎。

她不死心，用另一种方式问话：“你知道这件事吗？你觉得是你吗？”

季溯清正想回答，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犹豫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不是我。”

【谎言率50％，一半谎言，一半真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