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后的二人显然还无法立刻接受这一事实，楚萧撑着头，满脸凝重地看着符韶变出的一个个小世界团，眉目间还在思索着什么，叶无朔更是直接两手一摊，一副“听不懂也不想思考”的模样，更是直接问符韶，他与此事是否有关。

符韶微微一顿，便也将“天道”的始末一一道来，从他察觉到有东西想要杀他起，一直到前阵子的返魂事件，以及藏渺仙门中那个疑似是天道老巢的古战场，包括那些穿越者，除了宴满秋的身份和她穿越一事，其余全都告诉了二人。

这下，本就震惊的二人更加目瞪口呆了，叶无朔都掏出了仙丹，想看看这只小狐狸是不是哪里生病了还是被人下咒了。

不过作为仙帝的楚萧很快便镇定下来，她知道符韶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她仔细想了想关于仙界结界碎裂和仙人谢娄的始末经过，若是照着先前他们的理解来看，其中确实有诸多疑点，但倘若小狐狸的说辞为真，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不仅如此，甚至是十几万年前符韶飞升时的异象，以及他那无穷无尽的灵力，还有天条对他的偏爱，所有在他身上的奇怪之处全都有了解释。说是要顺势顶替天道，可楚萧甚至觉得，符韶好像本就应该……

一道白光在楚萧的识海中闪过，将她刚刚的念头一扫而空，只留下了那前半部分的理解。

三人又争论了半晌，最后，楚萧彻底接受小狐狸的说法，还告诉他自己会着手开始昭告所有仙人关于另一仙界一事以及天道的真相，并让其为不久后的大战做准备，而叶无朔也浑浑噩噩地勉强接受了此事，并在楚萧的命令下紧盯起那处古战场来。互相交代完毕后，三人便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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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万年后的藏经阁几乎没什么变化，不光是装潢还是那冷清无人的氛围，都与元洛恒记忆中的如出一辙，他在门口处落下，脸上露出了踌躇的神情，也不知自己是否该进去。

符韶叫他去最熟悉的地方等他，而这样的地方有也仅有这一座他曾经任职的藏经阁了，不过元洛恒也清楚地知道他不该来的，不该存在于世，更加不该出现在仙界，方才在入口处，那些守卫的仙人要不是看在小狐狸的面子上必然不会放他进来，若是有人再细细一查他的身份，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元洛恒此刻的样貌、灵根乃至修为皆已经恢复成了他前一世死前的状态，乍一看是个普通的仙人，就算仔细探查后也只能认为他是个货真价实的仙人，除非是有十二万年前认得他的人。

不过除了小狐狸外，元洛恒也没有其他朋友了，顶多有几个一起上过战场的熟人，却也早就战死在那场仙魔之战中，除非是特地去搜查比对曾经那位十二万年前的藏经阁管理人，否则也无人能辨认出他这不该存在之人。

符韶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放心叫他也一并来了仙界，至于叫他来到底是为了何事，恐怕，只是小狐狸有些怀念起从前了吧……

元洛恒向里边张望着，再三犹豫后终于还是踏进了阁内，厅堂中的陈设也和他熟悉的那个藏经阁一样，十二万年来几乎没有一点儿变化，就连柜台后坐着的那仙人也和当时的他一模一样，睡眼惺忪，魂游天外，丝毫不觉得这藏经阁也会有人来访。

察觉到有人进来，现任藏经阁的管事仙人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来者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仙人后，又立刻闭上了眼睛神游而去。曾为同行的元洛恒对此行为也已经见怪不怪，况且此刻不查他才是最好的，他环顾一圈四周，顺着记忆中的方向与布局缓缓走上了藏经阁的第四层。

这里仍然放着炼器一类的书籍与卷轴，甚至连位置也没有变过，元洛恒还清楚地记得那一个月里，小狐狸最喜欢靠着的就是窗边这几排书橱，有时也会直接半飞在空中，在窗外的暖阳柔风下颇有兴致地翻阅手中卷轴，而他则像个木头人一般在旁边看着他，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那样美好的时光整整维持了一个月，也仅仅只维持了一个月。

元洛恒一边回忆一边走到那几架书橱前，他随手抽出一卷就发现其记录的都是些上古仙器，而附近几个书橱中存放的也不例外，不是一些自天地生成以来就自然形成的仙器神器记载卷轴，就是关于炼器原料的详细信息，元洛恒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原来小狐狸不是看这儿阳光好，而是只有这儿的书才能入他的眼睛，其他那些炼器的卷轴，怕是早在那时他就已经无所不知了。

看着手中天数一般的文字，元洛恒又自嘲似的轻笑一声，随后便将其放回了原处，曾经的他还夸下海口，说是等仙界打败风晓拓后，他就要向符韶学习炼器，和他一起成为数一数二的炼器大师……谁又能想到，还不等他尝试过一次炼器，就已经化成了冥海中的冤魂。

元洛恒从乾坤袋里拿出了那只小白狐玩偶，摸了摸它又看了眼书橱，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像我这样的人死后还能有人来祭奠，还是我最爱的人，也不知道后来的十几万年你有没有再来过，会不会想起我……”

“来倒是来过几次，不过想就不怎么想了，要不是之前发生了些别的事情，我都已经忘了你了，你——不会伤心吧？”

慵懒又带着调笑的声音在元洛恒身后响起，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双雪白的藕臂便环上了他的脖颈，细腻微凉的肌肤蹭着他发烫的身子，又轻又愉悦的笑声还萦绕在他的耳旁，元洛恒呼吸都慢了半拍，他僵硬地咽了咽口水，一颗心激动地只知道乱跳。

符韶突然出现在藏经阁的四楼，将刚刚元洛恒的自言自语全听了进去，他飞在半空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看到他那副呆蠢的表情就忍不住想要继续逗逗他，“臭呆子，明明我们做都做过了，你怎么还表现得好像刚认识我那样，唔，对了……应该这样，这样就更像了。”

说着，符韶便在手里变出一份玉简，将其拍在了元洛恒的脸上，边笑边继续紧凑在他的耳边说道：“呵，那时我都以为你是不是在玉简上刻了字，没了它就不会说话了。”

“小元，我发现他们都看不出你的异样也认不出你来，连小凤凰也不行，这么看来是我先前太紧张了，就该把你直接赶回仙界去，你说，要是你现在在仙界再开辟一处仙宫住下，假装混进现在的仙人中，过多久才会有人发现你呢？”

符韶自顾自地说着，他松开了元洛恒的脖子，却立马又绕到他面前从正面搂住了他，仿佛这样就能更好的观察他那窘迫的模样。看着飞在自己面前的小狐狸，元洛恒便伸手将他从空中抱入了怀里，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饶是蠢笨如他也已经稍微知道了些该如何讨好怀里的小美人。

在没什么人的时候，符韶便喜欢被人抱着，若是抱迟了还要闹脾气，甚至有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会介意。果然，被揽入怀的小狐狸并没有推开他，反而乖乖地靠在他肩上继续说他的玩笑起来。

“我看该叫小凤凰好好整治整治这藏经阁了，下边那个仙人还不如当初的你呢，不过藏经阁对外开放，好像是不能贮藏**禁咒之类的，只能放这些大家都看不上的玩意儿……哎，小元啊，要不要我帮你去跟仙帝说说好话，让她重新给你这份活干？嗯？”

看似打趣他又是在帮他的话语却让元洛恒如遭雷劈，他心中一慌，双眼黯然失色，不禁将符韶抱得更紧，许久过后，直到迟迟得不到回复的小狐狸开始踹他，他才缓缓开口道：“小韶，你……我……原来你叫我一起来是这个原因，我知道了。”

“我会走的，留在千星阁里的那些东西被我碰过了，你若不喜欢就丢了吧。”

“嗯？你知道什么了？谁允许你走了？”元洛恒这莫名其妙变伤感的语气让符韶眉头一皱，还没告诉他要打天道呢，怎么就一副要死了的模样了？他用玉简拍着他的脸，还连踹了好几下，才给这好像要被丢弃的老仙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呆子，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只不过叫你回仙界来怀念怀念而已，你要不呆千星阁里，我每次想和你双修难道还要特地先找到你不成？”

“况且你住我的千星阁是要付我灵石的，一天一百万，一杯水三百万，家具之类的还要另外算，你一辈子都还不清，必须为我打一辈子的工，记住了吗？还想走，走什么唔——”

元洛恒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本以为符韶是把自己赶出来了，结果却说什么要自己为他打一辈子的工，他这会儿可高兴坏了，这一世，还有上一世，他从来都想永远陪着他。

漫长的一吻迟迟没有结束，小狐狸都丢掉了手中的玉简，元洛恒也没有停下，每次给他片刻的喘息后便又紧紧贴上，就算被咬住也要继续把舌头伸进去，一直要亲到他湿润了眼眶，哼哼唧唧地骂自己才肯罢休。

嗯，小狐狸喜欢接吻，这是元洛恒经验得出的第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