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还好吗?

“我一个凡人,知道的虽然不多,但却知道鬼市也做凡人的生意,难道大名鼎鼎的魔君,既无心气也没度量,要为难我一个凡人吗?”她抬步靠近柜台,直接把钱袋子推到清长面前,“既然是开门做生意,那就要有做生意的诚意,清长先生,您这里的货我全要了。”

见她非要掺一脚,清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接下钱袋,认真清点,复而一本正经回答:“这位姑娘,你的钱刚好够买本店有所窃语果,鉴于你购买数量较多,可以留下地址,本店将分三次送到。”

魔使见两人一唱一和,当即怒火中烧,向身后待命的士兵大声吼叫,“还愣着干什么!快来人!把这个凡人之女给我拿下!”

说完,还嫌不够,给慕昭扣了个帽子,能让他师出有名的扣押凡人,“其凡人之女恶意收购鬼市军需之物!证据确凿,人赃并获,现压入狱牢即刻审问!”

“是!!”

身后的魔兵收到指令,立刻颔首,直奔慕昭而去。

对此阵仗,慕昭只心慌了半刻,用来担心江不渡可能撑不过,而后淡淡而言,字字珠玑,“上行下效,你们魔君便是如此暴政吗?怪不得就连那弑君的魔主也有人至死追随,原来是降格以求,聊胜于无,而魔君就更可笑了,猢狲称王,尸位素餐,至于你……”

上下扫视了他一番,轻声一笑,“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一朝得志,不知天地。”

听她这一番阴阳怪气之言,清长微微低头,眼中笑意难掩。

魔使虽然对她的话一知半解,但也并非全然听不出好坏,“你竟然敢污蔑魔君!”

“那可不是污蔑。”慕昭双手抬起,一副待拷的模样,“你今日把我从这里押走,便坐实了。”

“你以为本魔使是吓大的!”魔使气的脸红脖子粗,“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便让你走不出这道门!”

说着,大手一伸,从腰间抽出魔光闪烁的长刀,直指慕昭。

清长一看,刚要动用魔息阻止,便见慕昭不动如山,老神在在的继续开口,“我父亲如今在官场身居高位,母亲与当朝皇后为挚交,今日你敢伤我一分,他日仙、凡两界就敢联手荡平魔界,杀我事小,你们魔君丢了位置事大,其中轻重,魔使可懂?”

魔使长刀举起,却迟迟不敢落下,目眦欲裂,“你威胁我?”

慕昭挑眉,“我只是个本分的凡人。”

她只想买窃语果,其他事情一率不想沾手,奈何现实与理想差距颇大,总是事与愿违。

魔使还在气头上,不杀她脸面下不去,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魔修冲到魔使身边,小声劝说,“魔使,凡人有句古话,叫‘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反之亦然,魔界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若是再引得仙人两界来犯,岂不内忧外患。加之魔君还未登基,我们还是谨小慎微些比较妥。”

魔兵此言一出,魔使瞬间找到了泻火之地,挥刀便向他砍去,“这些我当然知晓,用你说!”

慕昭只觉一阵刀风拂过,腹部衣物破出一道口子,内里感到一阵刀喇。

暗道一声糟糕。

无妄之灾。

一刀下去,铺面内魔气肆意,刀光划过之地,皆露出三寸深的痕迹。

中刀的魔兵也已瘫倒在地,血流不止,生死难知。

慕昭还未来得及掩好腹部破损的衣料,熟悉的刀光再次落到身上,这次并未停顿,直直落下,她还来不及反应,便听到魔使快意非常的声音。

“你根本不是凡人!”

他得意的笑了几声,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刀起刀又落,次次带着泄愤的恨意,“身中几刀,却毫发未损,你要是凡人,天理难容!”

慕昭以凡人之力,无论怎么闪躲都没有他的刀快,粗粗数来,估计已身中五刀。

江不渡……

她脑中再次浮现他浑身是伤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微微叹息,实在愧对。

他日要是不幸再遇,给他些力所能及的补偿。

慕昭心里短暂盘算些许,便听那魔使扯着粗狂的嗓子吼道:“来人,把她给我押回去!”

魔使把气都撒完,收刀入鞘,顾忌魔君声誉,又冠冕堂皇补充,“此人中刀未伤,定不是毫无灵根的凡人,极有可能是刻意隐藏混入鬼市之徒,如此费尽心机与我作对,不是魔尊之人就是仙门派来的奸细!快将她速速带回,严刑拷打!”

话落,魔兵纷纷上前,慕昭这下有些心慌,立刻后退,魔兵却步步紧逼,就在她背靠墙壁,无路可走之时,离她最近的魔兵身上却突发业火。

“啊啊啊啊!快灭火!”

一个魔兵被火烧的疼痛难忍,四处乱窜,而那红莲业火也像长了眼睛似的,只烧魔使之人,与那乱窜魔兵擦肩之人皆染上火星,眨眼间火势蔓延,犹如浇油之势。

烧的他们满屋乱窜。

业火不比其他,吹不断,浇不灭,钻入体内直烧心肺。

一时间,他们再顾不得窃语果之事,挤着门离开,其中一人嘴上喊着。

“快走!业火只有云墨泉才能灭!”

闻言,余下十几人纷纷跟随而出,转眼,云商雾馆就只剩下两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慕昭好奇多过害怕,见他们脚步匆忙的离开,下意识往门外追了几步,心中正在思忖“云墨泉”是什么水,有何功效,可否运至凡间,能卖多少钱。

满心满眼都是刚窥探到的商机,丝毫没留意一道黑色身影缓缓袭来。

不过半刻,眼前突然被一个男子的胸膛挡住视线,她刚要抬眸,下巴猛地被一阵冰凉掐住。

掐她之人面色白皙,额间沁着汗珠,眉头轻蹙,像是忍了许久。

“江不渡?”

慕昭惊讶一瞬,视线往下,看到他身上被刀砍出的血印,心头漫上些许不自然,“你……还好吗?”

江不渡轻笑一声,“有你,我怎能好?”

他正在调查带走猎户之妻的魔修是否为旧族,身上便时不时多些伤痕,期初只是手腕,他并未在意,不曾想到了后来,此女愈发猖狂,令他身中数刀。

“我……”慕昭抿了抿唇,实在理亏,提出补偿,“要不,我去给你买药?”

江不渡没有回应,微微垂眸,指尖慢慢陷入她的肌肤,同等感受到自己下颌的痛意,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女子脸颊被他捏的圆润,一双清澈的眸子闪着心虚,如此无辜的做派,可内里分明是只狡猾的狐狸。

见江不渡一语未发盯着她看,慕昭有些不自在,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干脆垂眸缄口不言。

两人莫名陷入沉默,就在僵持不下之际,铺面里传来清长的声音,“既然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听到清长的声音,江不渡依旧盯着她,直到慕昭被盯的毛骨悚然想要挣脱之时,下巴陡然一轻。

虽然没有痛意,但凉意未散,慕昭抬手捂住下巴,回暖了些许体温,见他径自往云商雾馆里进,眉梢微挑。

方才清长先生的口吻,应该与他很是熟稔。

这个江不渡……到底是何身份?

慕昭慢他一步进去,推门而入便见一身穿乌黑紫衣的男子,头簪黑羽,十分恭敬的正在给两人斟茶。

清长见她进来,随手吩咐,“乌漆,去给这位姑娘沏杯凡人能喝的茶。”

“是。”男子放下茶壶,躬身而退。

见慕昭目光落在乌漆身上,清长笑了一声,“这是方才那个乌鸦。”

慕昭眸色闪过了然,怪不得一身流光溢彩的黑。

江不渡喝了口茶,姿态随意的半靠在椅背上,“门口的脏东西赶紧清理了,看着碍眼。”

闻言,清长看向横躺在门口的魔修尸体,血液已逐渐蔓延,他微微颔首,随意一挥,一股魔气从袖中散出,迅速将魔修裹住,眨眼间尸体消失,门口恢复如初。

慕昭看向他,眸中略带深意,一进来便一副主人做派,头也不抬的使唤起一位老人,忍不住问,“清长先生,你们认识?”

清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没有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江不渡,反问慕昭,“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方才在门外便见二人举止亲密,老朽不免好奇,你们一魔一人究竟因何结缘?”

慕昭没想到询问不成反被将,不是很想回答,默默回避视线。

本以为她不解释,江不渡也不屑理会,没想到下刻,就听到他不咸不淡的问清长,“她给我下的同心契,可有法子解开?”

慕昭心口猛地一堵。

他就随意的说出来了?难以理解……

同心契……

清长的眸子一下眯起,片刻之后挑眉而问,“你竟让一凡间女子下了契约,剜心之法你不知?还是……”

他转而看向站在一旁身着青烟裙,亭亭玉立的慕昭,“动了凡心?”

话落,意外收到两人的眼神,一道嫌弃,一道惊疑。

“许久不见,清长先生凡心渐重。”江不渡淡淡刺了他一语,低头呷了口茶,再次询问,“除剜心之外,可还有法子?”

慕昭虽一言未发,但也免不得心中期待。

要是真有解开的方式,那一千万解契费她便不用给了。

清长在两人不动声的希冀中,捋胡一笑,打破他们的幻想,“此契最为情深也最为阴狠,如今尚未发现其他方法。”

慕昭一下失望过甚,叹了口气,被江不渡听见,他掀眸而望,“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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