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直接开到公司地下车库，一路上无论孔明说什么祁柏就是油盐不进，电话始终没有拨出去。
下车时孔明已经气到黑脸，从公司大厅到办公室的这段路，没有人敢上前触霉头，却不忘对此次事件的中心人物祁柏投来八卦的目光。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算是光鲜亮丽的祁柏，出了事依旧会被全网追着骂。
公司养了这么多艺人，资源有限，同期里比祁柏有能力却没他资源好的大有人在，再加上他以往不知收敛的性格，背后记恨的人绝对比交好的多。
至少从祁柏出现在公司为止，他没有接收到一丝善意，都是打量、观望、幸灾乐祸。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坐在沙发上，孔明看向那张让他抓狂的脸。
“我什么也没想。”祁柏看着对面的人，“让你为难我很抱歉。”
“你去买醉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你到底还有没有点公众人物的意识，醉酒到失去意识严重的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你确实该说抱歉，但不是对我，是对观众、对节目组、对宋导，更是对你自己。”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出现这种翻车事件就算最后被压下去，以后只要你一出事还是会被翻出来反复群嘲攻击，这个圈子的规则就是这样。”
“这些都会成为你往上走的累赘。”孔明狠狠的撸了把头发，如果祁柏不是他刚入行就带的艺人，如果他没有蹭到祁柏身份带来的红利，这番话他绝对不会说。
“祁柏，你再如此肆无忌惮，一旦被定位为劣迹艺人，你的艺人生涯就会被迫中止，到时候就是祁家也帮不了你。”
祁柏听出他这话语中投入的真情实感，孔明确实发自真心的为他考虑。
他沉默着等对方冷静下来，直到他再次开口，“你不想找那两位总，眼前的困境怎么解决？”
“或者你知道是谁在背后阴你？”
原主得罪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祁柏又怎么会知道，但是它可以说些自己知道的，“那天晚上在兰蒂斯的不止我一个人。”
“还有谁？”孔明抬眼，犀利的双眸微微睁大。
“《偶像创造营》的四位导师都在，和我同桌。”祁柏回答。
“你确定？”孔明眼神怀疑，思索片刻后试探道：“你和他们一对四？”
祁柏苦笑着摇摇头，“不是一对四，是四对一，没的选择。”
“你什么时候得罪的他们？不过照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他们站出来承认，我们可以解释为老师们私下小聚，祝贺节目开拍，总比现在的情况好。”
“你觉得他们会主动站出来？”祁柏摇头，“不见得。”
“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从事发到现在祁柏实在是太淡定了，这种淡定不是放弃，而是胸有成算，孔明的焦躁的心渐渐平复。
“有人告诉我兰蒂斯是B市最私密的娱乐场所，作为VIP客户我每场消费百万起步，现在我却在他们的地盘被拍，作为受害者我找他们要点赔偿应该不过分。”
孔明被他奢靡的生活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这种时候和他们攀扯什么，那点赔偿金能干什么？节目的违约费都堵不上。”
“谁说我要钱了，我要的是当天的监控。”祁柏理所应当的语气怼的孔明一阵不适。
“你确定对方会给？”
那就要看他是用什么方式了，祁柏的大脑飞速运转，还没等他再次开口，一旁南呈的手机热闹的响了起来，打断两人的谈话。
“对不起，对不起……祁老师，是蔺总秘书。”南呈抱歉的话还没说完，就激动起来。
就连孔明的表情都变得郑重，这种时候蔺总找的是谁不言而喻。
祁柏伸手接通电话。
“我找祁柏。”那边直接进入正题，是言秘书一贯简介冷静的风格。
“言秘书，是我。”
“小少爷，麻烦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言秘书冷静自持的声音自带让人尴尬的气场。
“言秘书，我手机关机了。”祁柏可没有说谎，言秘书临时救场的那次祁柏就已经将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那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直接进入主题道：“当晚的监控视频我们已经拿到，接下来有几个方案，蔺总让我直接和你对接。”
“你说。”祁柏不得不感叹蔺墨的高效。
“首选，视频我们直接公开，方遒的人设是乖，储绪洋是阳光，陆千忱是单纯，珞予是国民男神，视频爆出去，急的就不是我们了，舆论和风向自然会转移，剩下的他们会解决。”
“第二种，让节目组的其他人员主动出来澄清，言明这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聚会，你不过是不胜酒力，等风向逆转，节目还可以继续下去。”
“第三种，你趁此退圈，之后的事我会解决。”
事发不到半天，他就已经罗列出进可攻退可守的针对性方案，祁柏知道这个人情是欠下了，“就算是退圈也不是以这种方式。”
“对对，第三种就算了。”孔明赞同的接过话头。
“那你的意思？”言秘书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
“两个小时后我联系你。”祁柏没有立马做出选择，选择很简单，随之而来的影响却不简单。
“可以。”
电话挂断后孔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我现在就给节目组打电话，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沉得住气，我还以为你一定会选择第一种方案，把四大导师全部拉下水。”
“我确实会选择第一种方案。”祁柏道。
“什么意思？”孔明满脸的不赞同，“我还以为你学会了圆滑，在这个圈子里做事留一线，比处处树敌的好。”
“所以我给他们留了两个小时。”祁柏摊手，他已经做出让步，他把选择的机会抛给节目组和四大导师。
如果两个小时内有人站出来发声，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他来动手，反之，就只能大家一起翻车。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成算？”这么多年孔明第一次见他有脑子，说实话作为经纪人他也一直以为祁柏就是个命好的花瓶。
“一周前。”祁柏实话实说，听在别人的耳中却是随口胡扯。
有了这通电话，孔明悬着的心渐渐着地，“蔺总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不过真的不是你主动联系的那边？”
祁柏摇头。
《偶像创造营》录制大厂，宋钰看着已经剪辑出来的第二期花絮，第一次感受到火烧眉毛的心情。
已经探知到八卦信息的练习生们汇聚在录制室，气氛有些低迷。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怎么回事？祁柏翻车，节目还录不录了？”
“舞台上伪装的那么好，没想到私底下判若两人。”
“之前网上传他是娱乐圈最没有下限的男艺人，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
“节目组为什么要找这种人来当PD，我们现在怎么办？”
“呵，祁柏后台硬是圈内出了名的，不然他能和四大导师相提并论？”
新闻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这些人中说什么的都有，听的人格外刺耳。
司楷掏了掏耳郭，冷笑一声，“马后炮原来就是你们这种，人没出事的时候追着说男神，这些话怎么当时不说？”
“司楷，你什么意思，祁柏出事，我们全部人都要倒霉。”练习生中脾气火爆的已经忍不住呛声。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落井下石的样子，再给你们一句忠告，祁柏还没有倒台，谁能确定他这次彻底完了？话不要说的太早，到时候趴在地上找面子。”司楷脸上带笑，话语却毫不客气。
“确实不应该背后编排PD，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林栖哑着嗓子道。
“后悔的现在走没有人会拦着你们。”就连一向脾气温和的苏阳也出声道。
“你什么意思，我们这样本来就是被祁柏连累，我说几句你就急着跳脚，谁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袒护他？”李蒙看向司楷，说出来的话意有所指。
“我再说一遍，因为我看不惯你落井下石，小肚鸡肠的嘴脸。”司楷根本不惧，四字成语用的极其顺口。
李蒙猛地站起身，房间里低迷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门就在这时被打开，场务老师将设备重启。
一墙之隔的四位导师已经重新就位，珞予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拍摄继续。”
由祁柏引发的负面新闻，被他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人群里有人喜有人忧。
*
两个小时的等待祁柏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等到，网上关于自己的声讨却越演越烈，他心平气和的混在一众评论区内。
时间一到他准时拨通的电话。
“我选方案一，辛苦言秘书。”
这一天资深网名们吃瓜吃到嘴软，继《偶像创造营》执行人祁柏翻车后，四大导师接连翻车。
节目的录制进入尾声，时间卡在下午六点，正是互联网流量最高峰的时间段，一段五分钟的监控视频在网上公布，犹如在滚烫的油锅里泼了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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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组团翻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