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意挽起袖子正准备乘胜追击,不料,刚没走两步就遇到了阻碍。
咚的一声,她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准确的说是一堵肉墙。
熟悉的气味一瞬间包围了她,将她鼻子撞个生疼。
“去哪?”少年冷淡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她身上有其他生物的味道。
宁栀意一抬头就撞进他漆黑的瞳孔里,她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去哪啊!”
骗人,他明明都看到了。
“对了,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说这几天都要运功调息吗?”
“咳咳——”
少年脸上染上不自然的红晕,他可不想承认这几日没见到她在眼前逛还有些怪不习惯的。
结果没想到一下来就被他逮了个正着,想到这里,他两道剑眉就狠狠地皱了起来。
这女人果然有问题。不行,他一定得探查清楚,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心安理得的俯视着女人的发顶发号施令。
“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现在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不得离开我的视线。”
被他这一连串霸总语录弄的一脸懵的宁栀意:啊?
这厮是不是练功练傻了?
“你最好……”他话说到一半,一只柔夷忽而覆上他的额头。
她掌心的温热还犹带着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传递了过来。
四目相对间,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女人柔软的发丝,灵动的双眼,粉嫩的唇瓣,还有微微起伏的胸膛,那里面是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突然忘了,他本来脑子就坏了。”
宁栀意嘟哝着把手从他额头上拿下来。
“你有没有突然想起来什么,或者说脑海有没有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和场景?”
她趁机质询道。
又来了,这女人一路上都在以各种方式各种方法试图唤醒他所谓的失去的十年记忆,那该死的记忆有那么重要吗?他本人都在她面前了还不够吗?
“没有。”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女人眼中刚刚燃起的光亮又瞬间泯灭了下去。
“行吧。”宁栀意轻扯了扯嘴角,转身欲走。
见她如此,不知为何他的内心陡然升起一阵无名的怒火。
身体已经先理智一步上前一把扼住宁栀意纤细的手腕。
“你去哪儿?”
“我要去找宋姐姐。怎么?难道你也要一起去吗?”
“没有,”
他如触电般放开拉着女人的手。
宁栀意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得尽快帮他找回记忆要不然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
“原来你就是司延的哥哥。”
武馆门外,蓝衣女子细致的为男人包扎好手上的伤口。
“实在抱歉,我相公他不是故意……”
“我明白,我不怪他,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男人轻轻摇头紧抿着唇瓣自嘲道。
“我只是,只是想再看一眼这里。”
他怀念的眼神落在门匾上的龙腾武馆四个大字上。
半响,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银子,“这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点积蓄……”
“那怎么能行,使不得,使不得,”那女人登时连连摆手拒绝,“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
“你就当做我的这个哥哥为你们准备的贺礼了,对了,别告诉司延。”
留下这句话,司煜就走了。
刚回到客栈,就听见后院猛然一声大喝。
“妖孽哪里跑!”
司煜神色一凛,忙奔至后院查看,只见一黑一白分立两侧,怀山手持法杖面露杀意,而相反另一边的闻烨只站在原地抱臂冷笑,丝毫没有把怀山放在眼里。他身前的霸业毛发悚立,紧紧的盯着怀山,眼神中满是凶狠和戒备。嘴巴里时不时发出低沉又充满威胁的嘶吼声,身子微微压低,后肢用力蹬地仿佛下一刻随时就要撕咬上去。一旁的马厩里的马匹也不安的躁动着,吼叫着,电光火石之间怀山已率先发动攻击,他挥舞着法杖如闪电般朝着闻烨的方向袭去,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只听嘎嘣一声,只见原本闪电一样冲出去的男人面朝着地狠狠的摔在了客栈后院的茅草地上,原本意欲攻破闻烨的法杖也因为他的摔倒调转了个方向朝着马厩直直的袭去,马厩里的马受到惊吓纷纷出逃。
慌乱间有好几匹马不小心踩中了怀山的小腿,他嗷呜一声,当场晕死了过去。
第二回合,败!
*
夜色低垂,寂静山岭间,无风无星,一轮明月高高悬挂于苍穹之下,只偶有虫鸣鸟叫,但很快又重恢复了平静。
惨淡一片,静谧无声。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东南角上有一黑色身影正在这山中毫无章法的逃窜。
孙傲天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快跑。
那日过后,他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师兄师姐继续上路,途中,他试图询问过师兄师姐为何不使用仙术飞行,师兄解释道是为了磨炼他的意志。他表面顺服,心下疑团更甚。
很快,他们到了山岭深处的一隅僻静之地。
“再往前就是无量仙山,届时登上那仙梯,通过那无垠海你就算正式踏进仙门了。”师姐耐心与他解释,
“此处是我仙门设立的外门弟子的休息处,你先在此歇息,待其他师兄弟与我们汇合,到时再带你飞天。”
孙傲天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此地依山傍水,极为隐蔽,整个居所坐落在一片小竹林之中,踏上石阶路,左右两侧分别是两间茅草屋,再往上就是并立的两排竹屋。师姐将他引进其中一间竹屋内。
“这里暂且就是你的住所了。”
从这竹屋内向窗外隔着两间屋子望去能够依稀的看见不远处的一泓清泉。潺潺流水。
“多谢师姐。”
师姐对他的顺从很是满意,临走前还不忘交代他这山上夜晚野兽多,晚上早点歇下。
他一一应下暂且不在话下。
可奇怪的是原本以为晚上会睡不着的他这几日入睡竟出奇的快,他只当是旅途劳顿,也没当做回事,就这样过了两三天,直到第三天的晚上,他如往常一般,吃完饭准备歇下。
思及离家已有半月有余,还未给家里写信,想到这里,他来到书桌前欲提笔倾述思乡之情。怎料一个不甚打翻了墨台,墨汁全洒在了衣领上。
夜已深了,再叨扰他人不好,他索性一个人来到那泉边清理一番,顺便下去洗了个澡,满身舒畅。
他仰躺在水面,望着无边的夜色,心里全是对未来的向往。
就在这时,竹屋那边传来动静,他一惊,忙隐蔽起来。
只见白日里原本光风霁月衣袂飘飘的两位师兄师姐,此时神色乖张,经过竹屋时鬼鬼祟祟的往里张望着什么,而那处正是他所居住的那间竹屋。
心中隐隐浮现不好的预感,他不由得放缓了呼吸,水下的手脚也不敢胡乱动作,生怕引起那两人注意。
泛起的涟漪在黑夜中慢慢的扩散开来。
见屋内并无异常那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往那两间茅草房里去。
片刻,那两人从屋里出来,只不过他们的手上多了一样东西,藏在水中的傲天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依稀看见两人拖着一个大大的圆形的物件,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们在朝这里走来。
他的神经一瞬间紧绷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心脏在胸膛里疯狂跳动,直觉告诉他此刻绝不能被他们发现。
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无从躲藏的他咬咬牙屏住呼吸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待两人在清泉边停了下来,水下的他终于看清了两人手中的物件,那是一个大大的麻袋,看的出来两人小心翼翼怕是惊扰了他人,一闪而过的精光让他看清了师兄手上的大刀,那刀约有二尺长刀刃锋利无比,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寒光,看着甚是吓人。接着在孙傲天越发惊恐的目光中,所谓的师兄师姐从那麻袋里掏出了一把把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刀具来。
林林总总算上来大概有二十来把,师兄师姐要这么多刀做什么,他们不是仙人吗?不是御剑的吗?
更可怖的是借着月光他清晰明白的看清了那刀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和陈旧的血斑。
这是?
水下的他只得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弄出动静来。
两人开始就着泉水开始冲洗刀具,并未发现水下的异常,静谧的空间下,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和着两人交谈的言语落入孙傲天的耳中。
“这个看着细皮嫩肉的,用这把刀划开一定利索。”
白日里温柔和蔼的师姐宝贝的拿起面前的一把弯刀此刻的她像个残忍的屠夫,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芒。
“这次这个可得好好伺候伺候,可千万不要又出意外了。”
“知道了,我保准这一票一定干净利落,不会落下一丝痕迹的。你放心好了。”
“不过二哥,你说上面花那么大的价钱买那么多活人的肾脏做什么啊?”
“这你别管,做好我们的事就够了。”
“弄完就赶紧回去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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