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北泗手臂顿在半空,声音听上去很平和,同往常相同。
池栖雁心生一丝庆幸,还好北泗没对他的反常行为起疑心,他低语,“没事。”
殊不知他背后的北泗沉沉地盯着他,眸子下蓄满疯狂,他咬牙克制住冲动,珍而重之地在池栖雁后脑勺落下一吻。
轻柔触感从头顶传来,池栖雁瞳孔收缩,手脚僵硬。
“我们……我们快出去吧。”池栖雁不动声色地挪开两分距离。
肩膀被扣住,那只手将池栖雁翻了个面。
池栖雁正对着北泗,低头,脚偷偷往后移动,下瞬强劲的手臂搂住他的腰,直接将他带到怀里,脸埋进健硕的胸膛。
他忙挣扎,那圈着他腰的手比烙铁还让他受不了。
“别动。”
池栖雁吓得呆住,挣扎幅度小了,他听出北泗语气不对,声线比平常低了个调。
北泗,似乎生气了……
“抱紧我。”北泗命令道。
池栖雁指尖蜷缩,慢慢碰到对方衣襟,再扭捏定会生疑,他狠狠一闭眼,彻底抱住对方,清冷气味铺面而来。
这个简单动作已花光他所有力气。
身边人揽住他颈瘦的腰肢,一手提剑,游刃有余地斩落靠近的域外婴,寻到机会就往出口去。
域外婴发了疯贴过来,未靠近池栖雁半分,就被北泗斩落。
池栖雁努力忽略掉腰际滚烫的触感,控制流连在黑气中的邪气,拉住域外婴,阻挡对方贴近北泗。
破开最后屏障,二人脱离极恶之地。
北泗发丝微乱,衣襟上破了几个口子,在黑暗中,池栖雁没有发现。
而他被护得紧紧的,衣冠整洁。
等反应过来,池栖雁已将手放在破口处,泛上心疼,道:“你……”
比他更大的手裹住他手,池栖雁瑟缩了下,想抽回,那只手抓得更紧,没能成功挣脱。
“无事。”北泗毫不在意,他垂下睫毛,手抚上池栖雁侧脸,对方颤眸看他,轻声抚慰着,“别怕,我们已经出来了。”
掉进极恶之地,栖栖肯定很害怕,还没缓过来,所以才对他的触碰颤抖。
天知道在下面,栖栖避开他亲密动作的瞬间,他有多难受,心撕裂成两瓣,恨自己没能及时出现,恨自己再次让栖栖陷入险境。
“嗯。”池栖雁嗓音轻若蚊蝇,小小声找补道;“风沙太紧,我就掉下来了……刚刚那个地方是极恶之地吗?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北泗沉声应是,道:“方才碰见邪物,他说的。”
池栖雁手攥紧,问:“你为何信他?”
心颤抖着,抱着一丝希望,没准,他作为邪物还有点可信的地方呢?
“我不信他。”北泗额头与他相触,道:“可我不敢赌。”
“你不该管我死活。”池栖雁睫毛濡湿。
北泗你知道吗?你救的是这世上最不值得救的人。
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说不出是恼恨,还是什么,他伸直手,想推开对方,不慎触及对方目光,似要把他吞噬殆尽,他别眼躲开,却被控住下巴。
二人对视。
“你知道你消失踪影,我有多害怕吗?”北泗胸腔升起从未有过的怒火,灼灼逼问,“说好生同衾,死同穴,你要把我推开吗?”
“没有!”池栖雁连连摇头,对方靠近一步,两人身体贴得近的不能再近了。
“既然没有,为何要这么说?”北泗摸了摸爱人细腻的肌肤,眼神下沉。
池栖雁张张嘴,最后化为一句话,“我不值得……”
唇猛地被擒住,话咽回肚子里。
北泗吻咬着,如野兽般撕咬着爱人,用力得像要把自己的骨血融入到对方身体。
池栖雁上下唇被分开,口腔的空气被疯狂掠夺着,那东西灵活地活动着,吻得太用力太深入了……
北泗的脸与北玄商的脸缓缓重影,吻着他的好像是北玄商,嫌恶地不肯施舍他一眼。
池栖雁身体紧绷,想闭紧牙关,可又怕咬到北泗的舌头,只能乖乖张着嘴由着对方胡乱在他嘴里造作。
这吻前所未有的猛,他生生被吸塌软了腰,脚跟绵软,倒进北泗怀中。
“别再说这种话……”北泗给了池栖雁喘息的机会,轻昵啄吻着被他咬破的唇肉,舔去压出的血珠儿,含糊不清道。
“唔……”池栖雁眼浮泪花,唇色水润红彤,破了点口子,瞅着可怜无比,脑子被这个深吻搅乱了思绪。
北泗宝贝地拢住怀中人,吻在额头,后怕久久未停歇。
那刻,栖栖从他怀中脱落,他拼命呼唤着,没有任何回应。
黄沙漫天,阻挡所有视线。
他找不到栖栖了。
什么剑冢之家,什么破剑破鞭子,他只想撕碎这片天空,扫去这些碍眼的黄沙!
波涛汹涌的破坏心情与这柄剑产生强烈共鸣,想突破束缚!
人剑合一,破开混沌体,震荡剑意压住疯飞黄沙,空气清明,大地平坦无余。
脸恢复原状,他顾不得掩藏面貌,快速搜寻着栖栖身影,可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栖栖,心里已有了点猜想,此地可能有与极恶之地相连的通道。
空气波动,那邪物消失几个月,竟然重新现世,他无比清楚这个人有多残忍没心,要是栖栖落在他手里……
万幸及时,栖栖在极恶之地没受到任何伤。
而这把剑在极恶之地居然能正常使用,一想这剑插的地方正是那其中之一入口,他就理解了,此剑有镇压之效。
“一天快到了,等下便能出去了。”北泗宽慰着爱人,这些事他不想同栖栖说,栖栖只需要安心修炼就好。
曾经许诺过生同衾,死同穴,这辈子也别想推开他。
“栖栖,相信我……”北泗捋着池栖雁的长发,道:“护住一个你我能做到。”
别再说那些话。
池栖雁喘息着平复心跳,头皮发麻感还没消退下去,迟缓地思考着话中意思。
以前,他只以为北泗是个极有天赋的散修,不将话放在心上,现今他知晓,北泗是坤撼宗的首席大弟子,实力天赋绝无仅有,百年难有人出其左右。
这样的人要保护一个心爱之人,简简单单。
可是碰上他,便不能如愿。
他手里头沾了那么多血,是修仙界公敌,北玄商很讨厌他,连眼神都不愿给他一眼,肩胛骨的疼还在,远及不上他心痛。
对上北泗他生了丝怯弱。
他别别扭扭地将头搭在北玄商的肩膀上,不让北泗看清他的神情。
北泗见状,以为栖栖还在害怕,便抚着他的脊背,为他顺毛,也为刚刚没控制住的情绪道歉,“栖栖,抱歉,没控制好情绪吓到你了。”
池栖雁感觉着背上的抚摸,汗毛倒竖,无法遗忘北泗就是北玄商的事实,这就像野狼安慰小羔羊一样惊悚恐怖。
后背紧绷着,他努力放松身体,试图去接受对方触碰。
摸到某处,他面色一变,呼吸浅而快,肌肉跳痛,这是被剑捅穿的肩胛骨。
池栖雁调整呼吸,幸好他将衣服一并换了,看不出伤口,不然同样地方有同样的剑伤,再蠢的人也会发现异常。
这场酷刑结束得很快。
一天到了,所有人被驱赶出剑冢之家。
高阶之上,施俊彦正等着他们,反倒听见了些不同的东西。
“方才你看见了吧!那个就是邪物是不是!”
“应该是,离太远只看见他的白头发……”
“怎么一回事?”施俊彦下台,询问窃窃私语的几人,那几人被抓包脸色涨红,但仍拱手恭敬回答。
了解一番事情始末,施俊彦眸光闪烁,往北泗那看了眼,另一个主人公肯定就是师兄了,这些弟子离太远,没看出是何人,反倒那邪物标志性特征太明显了。
他那一眼差点吓着池栖雁,不过池栖雁很快反应过来,施俊彦看的人是北泗,而非他。
池栖雁稍想一下,就知那小方是施俊彦,而那师妹就是解琼颖。
再一想,这两人常常奇怪的举动,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北泗是北玄商,只有他被蒙在鼓中,跟最大的敌人做了最亲密的事。
可他不愿意伤害北泗,哪怕这个人曾经将他伤得遍体鳞伤。
“清点一下人数。”施俊彦吩咐,不一会儿就收到回复,很多人没拿到武器,还死了十几人。
他眉头皱起,这人数不对劲,比往年还多了好几人,十之七八是那邪物搞的鬼,心头厌恶更甚几分。
池栖雁听着播报,很肯定那些人是帷帽男杀的,被用去孕养那域外婴了,明白但不能说出来。
结束后,诸位弟子要回到住所,池栖雁从没这么期待过跟北泗分开,对方拉着他的手,不放心嘱咐道:“好好休息。”
池栖雁忙点点头,脚往后挪又停住,他犹豫开口,“你要小心,别跟任何人接触。”
“遵命。”北泗一本正经回答。
池栖雁得到应允,反倒恼了,这怎弄得他像是在吃醋似的,不要北泗跟任何人接触。
他转身不再多言,回到自己的小竹屋,刚推开门,那股熟悉的气息又出现了。
时时刻刻,让他想起北泗。
这些东西都有北泗的味道,就连被窝里也是。
这里,那里……全是前日辗转过的痕迹!
男人正面抱着他,托着他的臀部,害他只能手脚并用挂在男人身上,被迫观览了一遍竹屋。
对了,北泗为什么对这房间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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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生同衾,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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