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被云扶疏偷袭了呢?
此时他坐在床榻上,手上被千年玄冰打造的锁链拴住。
这种锁链还是之前他爹为了拴住发疯的他而用的,他才知道还有这样一种特殊材质能够压制法力,他现在就只剩一身蛮力了。
这暗室的墙壁上燃烧着鲛人泪,火光通明,经年不灭,前方是一方水池,氤氲着雾气。
萧濯真诚发问:“你把我绑在这里干嘛?是要杀我灭口吗?”
云扶疏坐在床边擦拭着裂冰,眸光专注,闻言手腕轻动,剑就架在了他脖子上,锋利的剑芒还割落了一缕头发,云扶疏眼疾手快接住那缕头发攥在手心。
“真要杀我?”萧濯动了动,脖子间出现道血痕。
云扶疏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怯懦的小孩了,手也稳得很,语气冰冷:“你知道的太多了。”
萧濯纳闷:“我知道什么了?难道真是你杀了云微老头儿和星遥吗?”
云扶疏也不遮掩,点头,“是我。”
萧濯惊恐,大叫起来:“哇啊啊,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魔头,竟然连你亲生父亲都能下手,简直不当人子啊,还有灭人满门真是罪大恶极,云掌门,你可真该死啊。”
云扶疏早知他会有这样反应,还是为这人眼中恐惧和害怕所伤,言语如刀,让他一时差点拿不住剑。
萧濯就见裂冰在他脖颈间抖啊抖,来回剐蹭,他受不了了,“给个痛快行不行?我没那么讨人厌,还得被凌迟吧?”
一把握住裂冰,鲜血从手掌滑落,他无奈摸上云扶疏的唇瓣,“想杀人就别心软啊,嘴唇@抖得这么厉害,看起来倒像是我杀你一样。”
云扶疏像是气恼一般,把裂冰往地上一掷,发出清脆的响声,甩袖而去。
萧濯见此心疼,“不是吧,裂冰有什么错啊,干嘛要这样对它?”
下床拾起神剑,萧濯叹气,“要不是我有踏摇了,我一定会得到你。”
裂冰也似乎有感应,剑身亮了亮,漂浮在萧濯身前。
萧濯弹了弹剑身,“就是有些娘们唧唧的,这剑芒也太不威武了,没有我的踏摇霸气。”
踏摇的剑芒多热烈啊,九千里烈焰芒芒,入目皆是赤红,那才叫一漂亮。
裂冰倒是气得要红温了,那光芒亮得差点闪瞎萧濯的眼,萧濯连忙求饶:“神剑爷爷哎,快收了你的神通吧。”
裂冰又动了两下,直直插入地面,周围结起了寒冰,霜色一片。
一个小孩儿端着托盘过来了,托盘上是一些伤药和吃食。
萧濯打量了一下那小孩儿,只见他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袍,面色苍白得过分,一双绿褐色的眼睛显得尤为突出,更明显的是他一头白发,不像人间人。
“你是妖族?”
小孩儿放下托盘,看着他,然后说:“你受伤了,大人让我照顾你。”
萧濯见他没有回答,就上前抓住他一缕头发,惊异道:“是真的,你这是天生的吗?”
小孩儿恼了,小手打在萧濯手上,拿回自己的头发,“坏人。”
“我可不是坏人,你们家大人才是坏人。”
这话好像是激怒了小孩儿,他眼珠子发出绿光,头发都竖起来了,身上一股异香更浓郁了,一掌向萧濯袭来,萧濯就地一滚,床榻就塌了。
“喂,小孩儿你来真的?你们家大人没让你对我动手吧?”
萧濯觉得这小孩儿脾气也太暴躁了,他不就说了句实话吗?
小孩儿好像冷静下来了,停止了攻击,“我要把你说的话告诉大人。”说完就跑了。
萧濯伸手,哎,不是,怎么还带告状的?
转眼过了几天,昭华宗的几个峰主因为之前骑墙,被云扶疏之后各种理由处罚,治得服服帖帖,还有几个人被换了下来,这些年云扶疏也不是白干的,培养了许多手下。
因为理亏,还有确实是打不过,这些峰主无奈同意了。
云扶疏满意了些,虽然还有些人有小心思,但是水至清则无鱼,到这个地步他已经稍微满意了些。
以明镜为首的掌门派可威风了,无人敢碰其锋芒。
小孩儿跑到云扶疏面前哭唧唧的时候,明镜也在,见状就退下了。
走之前又看了两眼小孩儿,心里纳闷怎么掌门就喜欢这小孩儿侍奉呢,这么点小子能干嘛?不行,下次得跟掌门说说,派遣几个仆役来伺候。
下了昭华峰之后,明镜就去找仆役去了,力求给掌门最完美的体验。
此时,云扶疏用手帕在水盆里洗了洗,轻柔给小孩儿擦眼泪,“阿木,怎么了?”
阿木哭唧唧向他告状,情绪一激动,身上香味更浓郁了。
云扶疏给他拿了块点心,哄道:“他那人就那样,没什么坏心的。”
阿木不依不饶地把自己头发给他看,云扶疏有些苦恼,扶额道:“好好好,之后我为你出气可好?”
阿木这才不闹腾了,安安静静吃糕点,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了,享受地晃了晃脑袋。
云扶疏想到被他关着的人,本来他是想杀了他的,但不知为何,却下不了手。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就因为那些荒诞无稽的梦,就对萧濯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可笑萧濯自己并不知道,他只是自己在唱独角戏罢了。
可能是萧大哥自来就任意侠气,是浊世里不可多得的悲下悯上之人,所以他才会跟失心疯一样,幻想着有个人能来救他。
这样的他也太过软弱可笑!
竟然让梦中的情绪影响到了现实中,若是被萧濯说出去,他这么多年努力攀爬苦心经营就会化为乌有,到时候千夫所指还会不会有个萧大哥来救他呢?
他笑容染上了苦涩,阿木抚上他嘴角,“大人,不哭不哭。”
见到孩子那诚挚的关心,云扶疏眼神闪了一下,“哪里哭了,你这小孩儿就会瞎说。”
阿木吃着糕点,明明大人眼睛就要下雨了啊。
等到云扶疏道暗室的时候,萧濯坐在水池边无聊地用脚打水花,看见人来,眼睛一亮,招呼道:“一起来玩啊。”
云扶疏见人这么有活力,一时间不知道是他被囚禁了还是自己被囚禁了,怎么会有人坐牢都坐的这么欢欣雀跃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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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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