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瑾透过玻璃窗看向那个女孩:“白殊虽然是被称为尸魂,但是却同时拥有着人的理智意识,虽然等级是ss级,却依然拥有操控sss级尸魂的能力,不容小觑。”
“最好不要与她硬刚,等会招引出其余的高阶尸魂,依照我们目前的状态来处理比较棘手。”
竹听渝点点头,她不断调换着飞船的运作频率,准备先遁入虚空与现实世界的缝隙,现在她和辛瑾才刚刚恢复些许精神力,直接上去硬战恐怕只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飞船开始在戈比伏的操控下逐渐地变得透明。
白殊瞳孔微微一震,那些蝎子短瞬之间竟然变得有几乎五六个人那么大,它们用蝎尾勾住即将消散的飞船,那第三只眼死死地盯着,瞳孔里映射出一抹像是太阳一样的东西,灼得人灵魂疼痛。
辛瑾并未退缩,即便自己的双眼已经开始失血。
那眼睛,似乎也是神器。
尸魂和神器的结合?
“咚!”飞船被狠狠地向下拽去,那些尸魂和蝎子像是虎狼一般猛扑而上,竹听渝感觉心口一痛,猛地吐了一口黑血。
“辛瑾,你先走。”竹听渝再次集合起力量,自己的精神力所剩不多,但是暂时护住自己的飞船和辛瑾还是足够的“我这副身体死不了,飞船里有我的意识体存储,后面我会回来。”
说着便沉沉地闭上眼睛,下身开始不断伸出像藤蔓一样的液体,逐渐地向外蔓延,辛瑾拉着竹听渝的手,将自己的精神力不断传输过去:“小渝儿,我也死不了的。”
她转头朝白殊的方向看去,双眸逐渐变红,那是她的精神力在和白殊的对抗。
红月与烈日,正是相得益彰。
白殊收回精神的干预,那是神识的不可僭越而作的无奈妥协,她微微一笑,并不放弃,而是伸出另一只没有拿枪的手,将大拇指对准自己的嘴边,发出一声“呜呼”的喊声,那些蝎子和尸魂的动作像是被定格了一样僵硬起来。
无数黑沙像一张巨网不断地自地升起,竹听渝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猛然间冲刺过来狠狠地划了一刀,自己的身体一瞬之间竟然也难以动弹。
是SSS级尸魂?
一股恐怖的窒息紧紧地缠上她的身躯,自己的精神力正在快速地消退,最终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消散,只有她与辛瑾的身影被黑沙弥漫笼罩。
竹听渝无力地瘫倒在地面上,小黑团不停的在识海之中蹦着:“啾咪,不是你精神力呢?”
在说什么?
她感觉脑子都糊涂了。
辛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整副身躯不断地冒着黑气,像是被火给烧焦了一般,她的瞳孔中血红的泪水已然干涸,只留下大片的血渍。
白殊逐步地靠近,她蹲下身子,竹听渝还未看清那张面孔,意识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毫无任何的抵抗之力。
她打了一个响指,漫天黑沙又开始逐渐地变成土黄的颜色,而其余能够被沙子覆盖的东西,都在不断地向下陷去,白殊朝那黑沙点了点头:“谢了。”
上空中浮现出一个长如蛇状的朦胧身影,整片天空再次陷入死寂的荒芜。
......
闻煜对于竹听渝的感知在顺然间蓦地消失,毫无任何的前兆,他注入心力,可是另一个银镯却如同死物一般毫无回应。
“听渝?竹听渝?!”
他迅速地起身,正匆忙地向外走去,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是竹崇,他的父亲。
“煜儿,这么匆忙去哪里?”
闻煜微微后退,一只手覆上自己的右胸膛,作揖行礼:“父亲。”
“她遇见了危险。”
竹崇嗤然一笑:“她不会有危险。”
“可是。”
竹崇再次打断:“一切都是必须经历的,不要擅自干扰,最终才会有所定局。”
他轻轻抬手,闻煜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瞬间被一股强大数百倍的精神力压制着,最终只能将这股抗力转为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黑经从皮肤的纹路之上不断地暴起,像是某种特定的符文。
”为父不会害你。”
闻煜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面前的父亲和几百年前的模样并无差别,而自己,亦是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他的寿命本该停至一百五十岁的时候。
明明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得到解脱。
闻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心中间呈月牙竹状的黑紫色印记,冷笑一声:“是这样么。”
“竹煜,我所推断从无差错,你不也见到了么。”
空气中仿若落下几颗厚重的珠子,一点一点地磨着沉默。
“混沌已然潜入至西北城驻扎军,接下里直接让它们前往境外。”
“切记,不要扰乱一切秩序。”
竹崇说完,便负着手离开。
......
竹听渝睁开双眼,但是自己却几乎看不清这个世界,所有的景象都被一层白色的薄雾覆盖着,像有数层塑料袋。
她的手被两条锁链限制着,这链子似乎能够控制被困人的力量,竹听渝微微转动着手腕,锁链发出银铁相撞的沉闷声。
“醒啦。”
一条蝎尾从地面缓慢地朝她的方向爬来,在她的下半身处,这只蝎子停下了移动,似是在好奇,顿了几秒后,那蝎尾直冲冲地刺进竹听渝的小腿。
“嘶。”竹听渝咬着唇,戈比伏的力量此时几乎无法发挥一分一毫,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抽筋插骨,痛不欲生。
她忍不住扭动着身子,那蝎子似乎尝了鲜,便将蝎尾拔出,像蛇一样,不断地将她的整个下腿缠绕,密密麻麻的突刺毫无征兆地蛮力插,入。
痛痛痛痛!
竹听渝感觉自己的脸上黏黏糊糊的,分不清究竟是血还是泪。
“呵。”
是那个女子的声音,是白殊。
她现在几乎没有力气抬头,那个人究竟是谁,把她抓到此处又是为了什么......
“□□上的痛根本不够。”白殊将蝎子收回,面前的人的双腿早已血迹斑斑,她伸出蝎尾,沾取了部分黑血。
“戈比伏?”
竹听渝抬起头,面前这人究竟是谁,她为什么会知道戈比伏?
“你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喉间滚动着一股浓厚的血意,说话的时候整个口腔都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
白殊眼神向下,长睫轻颤,她扫过竹听渝身上所曝露的每一寸已经溃烂的肌肤,随后打了个响指,数只的小蝎攀爬而上,毒素便顺着蝎尾快速地注入。
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已经不属于自己,每一只蝎尾携带的都是不同的毒,竹听渝的头脑已经混乱成一片,面前这个人似乎很了解戈比伏。
她的机体本来只是一堆钢铁,与戈比伏签订契约后那些人造的肌肉组织便被它的黑液替代,此时的黑液里混杂着各种的毒,几乎濒临溃烂崩坏的边缘。
好冷,好热,好痛,好冰,好臭,好刺......
识海之中的小黑团已然已经晕晕然,面前的这个尸魂,对于戈比伏的特性是有了解的。
白殊看面前的人即将再次陷入昏迷,便换了个毒。
“这一点痛你都忍受不了吗?”
竹听渝被迫地睁开眼睛,自己的身体此时就像是被打了数剂鸡血。
“你是谁。”
“看来还有力气,还能说话。”白殊一只手插着自己的腰,对于折磨面前的人颇有精力。
“也是,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你痛过吗。”白殊双手覆盖住竹听渝的面颊:“痛苦总是离你很远。”
竹听渝的双眼之中逐渐蔓延开血红,她盯着面前那种模糊的面庞,白殊的双手逐渐收力,在她的脸上就像是两只尖爪在抓一样。
“痛苦,痛苦总是要靠近的时候才会明白。”
下一秒,周围的环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空间的景象被染得更加暗红,还未反应过来,耳旁的尖叫与哭喊便如同恶鬼一般迅速地缠上。
“啊!......”
她看不清周围环绕的都是什么,但是看不清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各种喧嚣的尖叫与痛苦的哭喊已经将她的脑袋要挤破了。
好痛,好痛,好痛......
痛痛痛痛痛。
想把一切都切断了,这些声音就像一汪深渊,只会将人不断地拉扯。
扯断,尖叫,厌恶,憎恨......
四周的一切再次融化,露出白殊那张笑中带恨的面孔,她的指尖将竹听渝的面皮刮破,笑着:“痛吗。”
竹听渝没有说话,只是垂着脑袋。
先前她并没有遇到过阶级如此高的尸魂,自己之前的能力压根没有与那种尸魂打过交道,一切都失序。
这个尸魂一直在让她痛苦。
它很恨她。
可是为什么。
还是这就是属于她的污染方式。
如果没有戈比伏,她估计已经没了。
好多人。
好刺耳。
这声音已经让她无法思考。
面前的尸魂是在折磨她。
“哈哈哈。”白殊笑了起来,她放下手,拍了拍手。
周围的声音此消彼伏,连绵不绝。
竹听渝闭上眼睛。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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