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救自己命的人来了”

箬安带着人走过小桥,桥下是一片种满荷花的池塘,凉风吹过带起一丝丝清香,让大家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几个穿着朴素的夫人臂弯上挽着竹篮,有说有笑地跨上小船,小船穿梭在荷花间,有个夫人抬头,正好和箬安对视,笑着打起了招呼。

玉莲水乡和洞外的景色不一样,虽说树还是树,天还是天,却莫名让人有种舒服的感觉。

几人过了小桥,蜿蜒的小路一路延伸的看不见尽头,裴一暮四处张望,这简直比桃花源记也不为过,田间有不少的男女忙碌着,几个小孩儿在田间奔跑。

“不知这有哪位大夫为我看病?”裴一暮大口呼吸着空气,这儿的小路有些崎岖,累得他气喘吁吁。

箬安嘴里叼着不知从哪儿摘来的狗尾草,说话有些含糊:“我们乡里多的是大夫,我先带你去村子里吧,大夫姐姐可厉害了,不管你什么病,保管能治好!”

裴一暮半信半疑,但现下除了跟着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于是他一路上都用质疑的眼神看着箬安。

直到走到了村口,水乡村三个大字歪歪斜斜地刻在有些腐朽的木板上,从上往下屋舍承阶梯状分布,背靠树木而建,不少人上上下下朝着箬安一行人打招呼。

“喂!姓裴的,你眼神一直瞟干什么?”尘述转身用胳膊肘戳了下裴一暮腰间。

裴一暮被吓了一跳,恶狠狠地瞪了尘述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在箬安身后进了村。

他们来到门前竖着一块医馆的牌子的店面前,箬安兴奋地冲进屋内,大声的喊道:“徐姐姐!徐姐姐!来病人了!”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支纤细的手臂掀开门帘,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内响起:“小安上哪儿给我找的病人呢?整日只知道出去玩耍,真该叫梵音好好管教管教你!”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藕粉色长裙的姑娘走了进来,宠溺地摸了摸箬安的脑袋。

“病人呢?我怎么没看到?”

箬安伸手往后指向裴一暮,“这位就是来看病的病人。”

姑娘抬眸往后一看,之间门口站着两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左边的人稍稍往前走了几步,抬手向姑娘见礼,正是裴一暮。

“问修士安,我叫徐枝莹,是这玉莲水乡里出了名的大夫,既然是小安带来的人,自然是客人,不管修士您是多大的病症,我都给您药到病除。”徐枝莹眼神仔细打量着裴一暮,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四人前后进了里屋,屋内陈设整齐,裴一暮被安排坐到了椅子上,和徐枝莹面对面,审视的目光让他本能的想起身,不料徐枝莹直接将他的手腕摁住,反手按住了他的脉搏。

徐枝莹轻声说道:“修士切莫讳疾忌医。”

她修的是生死道,最能观其体内气运流转,眼前之人一瞧便觉得古怪,体内灵力紊乱,经脉被封住,身体跟常人大不一样。

瞧不出什么特殊的门道,徐枝莹眉头微蹙,下一秒她把脉的那只手像是触电般的弹开,动作牵扯住椅子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徐姐姐你怎么了?”箬安问道。

原本正常的问诊刚被这一段小插曲打断,徐枝莹站起身,“你什么为何有魔气?魔族人?”

裴一暮一脸早就料到的样子,虽然他将经脉封住,但身上这一办魔族血脉是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只能承认。

话音刚落,箬安倒在一旁惊呼出声:“魔气,你是魔族人啊?”

不同于箬安颇为吃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裴一暮,徐枝莹又探了探裴一暮的身体,这才呼出一口气,一脸淡然的坐了下来。

“原来是沾染了魔气,在下眼拙了。”

闻言,有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而有人眼睛瞪得溜圆,俯下身对着裴一暮发出了一声疑惑,裴一暮有些心虚的强迫自己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轻推开尘述。

他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徐枝莹原本能探查到自己的魔气,之后却查不到了,想来应该是系统的帮助吧。

尘述倒也没说什么,现在解毒才是重中之重。

徐枝莹:“修士是中了一种毒,此毒极为霸道,我刚才想用灵力探查竟被顶了出来,还好修士自己封住了经脉。”

体内像是有无数团气在疯狂游走,裴一暮开始剧烈的咳嗽,竟是深深咳出了血来,他无力的从凳子上栽倒在地上,月白色的衣袍上沾染上乌黑的血迹。

身后的尘述将人扶起,焦急喊道:“能治吗?他快不行了!”

几人匆忙地将人搬到了里屋,论谁也没有料到裴一暮会突然倒下,气氛一下子有些凝固,大家相视无言。

尘述坐在床前,床上的人脸色惨白,嘴角的鲜血看着十分渗人。

裴一暮晕倒时还有意识,跌落在地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眼前花白一片,再次睁眼时他周围飘浮着一些水流,泛着白色的光芒,有些刺眼。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块儿露在水面的陆地上,地方不大,走两步就会落到水里去。

无风水面却起涟漪,裴一暮呆愣在原地,一个蓝色的东西从水面起的涟漪中缓缓升起,原来是离线许久的系统,光溜溜的头上带着一顶睡帽,两条毛绒绒的胳膊插在腰上。

“恭喜宿主,您马上就能被治好了!”

小a的语调很欢快,头上耷拉着的耳朵瞬间支棱起来,围在裴一暮的四周拍手叫好。

“你确定?那个姓徐的姑娘可是差点给我家底说出来,要是通了血脉,不把我从床上掀起来打就是了,还会治我吗?”裴一暮带着疑惑问道。

小a停在半空,胖胖的两只没有手指的手一挥,在空中流动的水流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面类似镜子的东西。

水镜中沙土飞扬,灵力交织在刀剑上,许许多多的人在里头拼个你死我活,裴一暮知道,这水中浮现的正是人魔战争。

小a:“人魔战争中,凡人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有可能,有些许魔族也在其中呢。”

裴一暮立马想到了原主那位魔族母亲,王座下的魔女,魔族分布极广,每个地方各有一位魔王统治,魔王也有实力强弱,而恰好茗痴隶属于实力排行第三的魔王手下。

魔王早年间有过一个儿子,原本放在心尖尖上的孩子却被当时修仙历练的凡人斩杀于断魂崖,那凡人极其嚣张,仗着自己有宗门撑腰,将魔王儿子的尸首挂在人魔交界处,让来来往往的人魔都看见。

魔王震怒,原本对攻打凡间兴致缺缺的他下对凡间用兵。

茗痴就是在那段时间和裴卿相恋的。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茗痴的旧相识?那可真是太巧了吧,刚好就救下我。”裴一暮有些不可置信。

小a:“一切皆有可能。”

裴一暮似懂非懂,刚要点头,周围的水流就将他包裹住,他知道这是系统要送他出去了,眼前逐渐朦胧。

醒来时他感觉浑身疼痛不已,刚要开口说话,干涩的喉咙上下滚动,他重重的咳了几声。

身侧突然凑上来一个人,来人正好挡住了从雕花窗户上照射进来的微光,裴一暮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是尘述。

“快喝口水,润润嗓子。”尘述手脚麻利的从桌上的水壶中到了一杯水递到裴一暮嘴边。

一杯水下肚,裴一暮堪堪缓过劲来,拉住尘述的胳膊,“是谁救了我?”

尘述心里千斤重的石头放了下来,从桌前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床前,头上冒出几颗豆大的汗珠,没好气道:“那小子介绍的人解决不了,只是暂时给你按住毒素,你胳膊上的那条黑线就是毒发的表现,那小子昨天回去找人了,说是一定给你治好,估摸着也该回了,这玉莲水乡没多大。”

裴一暮直起身子靠在枕头上,手覆上脸庞擦着那根本不存在的泪,“那看来,我真是要死掉了,等我死了,你一定要记住我给过你一张烧饼。”

“首先,你给我的不是一张烧饼,是半张。”尘述伸出手指头,就差对他翻白眼:“还有,你应该再找一个人,我还没来得及让你入土为安,我也得倒在你旁边了。”

田野上吹起风,一个身穿银白色仙鹤纹披风的少女站在村口,精准的找到了徐枝莹的医馆,伸手敲门,手腕上带着的银色铃铛手串“叮当”作响。

徐枝莹连忙把门打开将人迎了进来,从架子上拿来白色的方帕递给少女,趁着少女擦脸的时刻替她脱下了披风。

屋外种着合欢花树,被风吹起的合欢花飘落到少女头上,兜帽被摘下,少女娇俏的容颜展露出来,眼角一个泪痣生的巧到好处,一双淡绿色的眼眸,头上带着的发钗挂着流苏轻轻晃动,称得上是一个绝代佳人。

“梵音你可算是来了,小安带来了个棘手的病人,你快进去瞧瞧。”徐枝莹在前头里领路,将手上的几张泛黄的纸张递给箬梵音。

箬梵音是箬安的姐姐,二人住在离村子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她自然知道这儿来了个病人,昨日她那不成器的弟弟着急忙慌地跑回家,让她来徐枝莹这儿救人,得知原委的她被箬安催促着来了。

她瞧着徐枝莹递过来的纸张,徐枝莹时常将她觉得不好治的病症写在上面,她瞧着纸上描述的症状,沉思了片刻。

箬梵音:“这是十二阁的蚀骨香,十二阁会此毒的人多为几个阁主,不同的人会在里头加些不同的东西,彰显自己的毒与众不同,不知道下这毒大家究竟是谁。”

“蚀骨香,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箬梵音解释道:“是近几年凡间新崛起的宗门,擅长制毒,这也是我去年和箬安去去时知道的。”

二人到了裴一暮所在的房间,推门进去正好看见了裴一暮躺在床上,腿脚伸直呈大字,手背擦拭着脸颊,尘述站在床前叉着腰一副霸王模样,嘴里对裴一暮骂骂咧咧。

徐枝莹刚想上去询问,却被尘述挡了回来,指着裴一暮的脊梁骨说着什么烧饼、义士、不爱吃什么的。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箬梵音上前走了两步,一手掐住尘述的喉咙,不过只一瞬就放开了,尘述咳嗽几声,竟惊觉自己居然发不出声音了!

“你就是中了蚀骨香的病人?起来让我瞧瞧。”箬梵音坐在刚才尘述搬过来的凳子上,柔声询问道。

这人不仅封自己的声道,还做自己的凳子,一个劲的抱着凳子阿巴阿巴的叫着,要不是这人一看就打不过,他是不可能不报这夺凳之仇的!

裴一暮放下手,起身看着眼前的人,救自己命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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