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无人的书房之中, 无数卷宗自房梁之上垂落, 似雨般倾落地面, 展开微微泛黄的卷面。maixi9
锦礼低下头,五指抚过卦盘, 正仔细推敲着, 房门忽然被人猛地敲响了:
“姊姊——锦礼姊姊——”
对方一嗓子嚎得太过激烈,锦礼手一颤, 卦盘整个都砸到了地面上, 好不容易推出的卦象都乱了。
“真是,锦漓你吵什么,”她抬手摩挲着额角,头疼道,“进来吧。”
锦漓把们推开,谈了个脑袋进来,神秘兮兮道:“姊姊,你听说了没,崖山出大事了!”
本来仙道同盟之事, 锦漓是打算跟着一起去的,但锦礼不知怎的听到了这消息, 硬是把锦漓给拖了回来。
锦漓莫名其妙地被关了,没法去看正道同盟的热闹, 一早上在屋里生闷气来着,没想到这么快便溜达出来了。
锦礼身为不知阁主,自然对各类情报都了如指掌。她翻着卷宗, 漫不经心道:“我知道,烽落涯毁了半个崖山后消失,目前下落不明。”
“不愧是姊姊,我还以为呢不知道,”锦漓腆着脸凑上来,央求道,“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么,可以么可以么?”
锦礼蹙了蹙眉,轻轻推开锦漓,严肃道:“真是胡闹。”
就算之前夏知桃与她私底下说的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不仅说出了几个门派埋藏最深的秘闻,还能推断未来的大致走向。
锦礼整个人都听傻了,下意识地放了锦漓。
但她之后回想看看,总觉得对方说得还有些可疑之处。就算夏知桃真能预知未来之事,但那什么天道被人所操控,什么世界的本源,怕不都是胡言乱语。
锦漓又被对方回绝,气呼呼地坐到了一旁,道:“锦礼姊是坏人!我不理你了!”
她嘟嘴坐了半天,却还没等到姊姊来哄她,不由得好奇地转过身子,去看锦礼的情况。
只见锦礼跪在地面,面前散落着几根卦签。她正死死地盯地面,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不可能。”
卦盘面相缭乱,其中门道错综复杂,锦漓有点看不懂,歪着脑袋瞧了半晌,道:“怎么了?”
“怎会如此,”她轻轻拾起散落卦千,好似着了魔一般,喃喃道,“这数百年以来,从未发生过此事。”
锦漓好奇地不得了,用手去推对方肩膀,道:“到底怎么了啊?”
“——卦象改变了。”
锦礼微微抬起头,望着无处自房梁垂落的卷宗,声音微微颤着:“那人所言非假。”
“天道并非不可违抗,”她将卦签递给锦漓,“而死局,并非无解。”
魔域阵法将白玉坛毁了个干干净净,而君岳侯在那之后便不知所踪,现场一片狼藉,烟尘四起,也不知该如何收拾。
掌门不在,正道们便寻上了位列第二的琥闻尘,试图与他一同商议后来之事,而子環趁着这时机,拽着正罗衣跑了过来。
张狂自恢复之后,便与姜九黎两人嚷了半天,非说一定要去报仇雪恨,被夏知桃哭笑不得地拦了下来。
“仇自然要报,”她抱着手臂,瞥了两人一眼,“但你们这么兴奋,又是火烧又是水淹的——知道烽落涯逃哪去了么?”
张狂:“…这……”
姜九黎“嘶”了一声,用胳膊肘怼了怼张狂,小声与她耳语道:“喂喂,你知道去哪揍人吗?”
张狂一巴掌拍开他,也愤愤地小声道:“你是魔尊还是我是魔尊,这种事情,不应该你最清楚吗?!”
姜九黎莫名其妙,道:“喂喂,你不是魔教教主吗,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空有虚名!”
要是以往听到这话,张狂怕不是要暴起揍人,没想到今日的张狂冷笑一声,懒洋洋地抱起胳膊,道:“我?我已经不是魔教教主了。”
说着,她转头去望夏知桃,眉眼弯得跟月牙似的,喜滋滋道:“我是教主夫人——”
张狂声音拖得老长,一副得意痒痒的小模样,看着夏知桃就想笑。她脱下自己黑袍,搭在张狂肩膀上,道:“好了好了,你套一下,别冷到。”
“好的。”张狂拽过黑袍,又冲她笑了一下,接着低头去系带子了,结果旁边蓦然扑过来一个人,把她吓了一大跳。
“小张狂,你没事吧,”子環轻咬着唇,黑瞳都泛上了点泪花,“是师姐不好,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
张狂连退两步,挡在夏知桃身前,长剑一横,惊慌失措道:“崖山峰主?你想干什么?!”
她慌里慌张的,倒是夏知桃定眼瞧了几下这人,觉得似乎有几分眼熟,与张狂小声道:“这位是烟泷峰主,子環。”
张狂瞬间反应过来,不过角度有点不一样,愤愤道:“这就是那个胆大包天,敢和知桃你抢美人排行榜首的家伙?!”
夏知桃:“…………”
烟泷峰在崖山十三峰之中位列第五,仅次于烽落涯的碧虚峰,不过凡间说起这位峰主来,更津津乐道的,是她的清雅容颜。
张狂还未出现之前,不知阁的美人排行榜榜首,便是被延陵红玦与子環二人霸占,年年分不出个高下。
如果说延陵毒府的红玦是以妩媚妖艳闻名,子環的气质与风度便截然不同,清雅出尘,温婉柔和,素有“冷冽寒梅”之称。
“我才不与那群卑鄙小人一道,”子環轻拽着张狂衣袍,声音微颤,“木槿仙尊是我恩师,若不是为了她,我和子韫,我们根本不会拜入崖山……这、这个烟泷峰主,我不要了!”
张狂向后躲了躲,几乎要歪到夏知桃怀里,警告道:“那又如何,你拽我干什么?”
“师妹,你太辛苦了,”子環依旧不放手,心疼道,“你看,多瘦啊。”
张狂:“???”
两人拉扯间,夏知桃一直便站在张狂身后。她看着子環一身象牙白衣,乌发高挽,与张狂站在一处,倒真没被对方压倒般的比下去。
如此清丽婉约的容颜,再加上不凡气度与姿态,也算称得上“天下第一美人”这个称呼。
……只是,只是,
我会这么生气呢?!!
“放手!”夏知桃没来由生成一股火气,直接拦在两人之间,冷冷道,“这位崖山峰主,有事可以与本座直接商量。”
看夏知桃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张狂莫名有点怂,本来想凑上去问问对方怎么了,却被夏知桃给瞪了回来。
子環挑眉打量她两眼,面上笑意淡了几分,轻轻拢着手指折扇,道:“那敢问教主大人,您还不如一般崖山弟子,区区金丹境界,又如何服众呢?”
一提起修为,夏知桃便被彻底梗住了,她皮笑肉不笑,道:“倘若不服,峰主尽可以与岐陵下战书。”
子環悠悠道:“那便再好不过,期待教主大人能够亲自上阵,让诸位领教一番您的实力。”
张狂在身后听得聚精会神,闻言连忙举手,毛遂自荐道:“我!我来打架!”
“干什么,你给我回去,”夏知桃把她按下来,凶巴巴道,“等我修炼会,我来打。”
张狂愣了愣,小声道:“那峰主大乘期,知桃你……”
你不要再说了,我好难过。夏知桃很想哭,我一个来自文明富强社会的现代人,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修仙世界中活下来,已经能算是奇迹了好吗。
她磨磨蹭蹭好久,才好歹修炼到金丹期,结果一抬头发现比自己境界高的人成千上万,当真是更加绝望了。
子環笑了笑,倒也没继续为难两人了,她拢起折扇,道:“既然师妹你们一时半会寻不到烽落涯下落,不如师姐便擅自做个主,带你们去槿华峰走走罢?”
张狂稍有些犹豫,转头去看夏知桃,小声道:“…桃桃?”
夏知桃捏捏她面颊,道:“不必问我意思,你想去便去,不想去我们便回岐陵,看看有什么法子能寻到烽落涯。”
张狂沉默片刻,忽然伸手牵住了夏知桃,五指轻轻将她扣入掌心,斩钉截铁道:“带路。”
……果然,这孩子肯定心里还有事。
夏知桃任由她牵住,将对方悄悄拢紧一点,轻声道:“走吧,一起去。”
这两人亲亲密密的,在众人面前毫不遮掩,看得子環心里难受,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不悦感。
她忍不住道:“无需牵着,槿华不远,很快便能到了。”
夏知桃轻笑,握的更紧了点,面不改色道:“那又如何?小狂是本座的人,还请峰主管好你分内事。”
说着,夏知桃将张狂拽了过来,细白五指覆上对方面颊,蜻蜓点水般掠过她唇畔,落下一个浅淡的吻来。
张狂懵了,子環也懵了,姜九黎默默撇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众人皆是目光慌乱,只有玄虚老爷“哼”了声,嘀咕道:“没大没小,不知廉耻!”
老爷子嫌弃和外人嫌弃自然是不同的,见子環满脸震惊,夏知桃只觉得心情大好。
她松开张狂的手,直接挽起对方胳膊,很是挑衅地看了子環一眼,道:“她是我的人了,我想亲就亲,你管得着!”
“走走,去槿华峰,”夏知桃推了推耳廓通红的张狂,“我们去槿华峰看看。”
子環愣了片刻,也赶紧跟上她们脚步。一行人皆是实力斐然,用不了多时便到达了槿华峰。
被解除禁制的槿华峰,好似凝固了时间一般,看不到任何岁月流逝,无人居住的痕迹。
竹林郁郁葱葱,鸟啼清脆悦耳,一派清雅柔和的景色。
槿华峰太大了,几人便分散了开来。夏知桃惦记着木槿所说的“你要的东西”,与几人打了个招呼,便独自进入了大殿之中。
张狂从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她本来想追上夏知桃,忽然间看到子環一人,便踱步行了过去。
子環站在大殿门口,仰头呆呆地看着牌匾上的“槿华峰”三字,不由自主地湿了眼眶,五指微微颤着。
“喂,你怎么在这,”张狂拢着双臂,“这不是你师尊居所么?”
子環蓦然回神,使劲眨了眨眼睛,用手背抹去水痕,道:“师妹,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我与你毫无关系,谁是你师妹,”张狂嫌弃道,“直接叫名字就行。”
子環似是松了口气般,微微偏过头,笑意温柔:“那张狂,你怎么不四处走走?”
“关于之前那事,”张狂偏开头,小声道,“……干得不错。”
子環愣了:“什么事?”
张狂心虚地“咳”了声,耳廓微微泛红,她盯着旁边一丛竹子,五指轻覆着下颌,声音愈来愈弱。
她小声道:“这个吧,本座一直不得要领,今日难、难得知桃这么主动,还是多亏了你的功劳。”
子環:“…………”
“再接再厉,让知桃多亲几次,”张狂认真道,“本座重重有赏。”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想不出要写什么,给大家表演一个爆炒肚子,五毛一斤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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