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桃瞥她一眼,无奈道:“冷静。jiujiuzuowen”
“真的很好看的!”张斓鼓着脸, 碎碎嘟囔着, “那白鹤堂胆子翻天了, 敢拿张狂的东西!”
锦漓吐吐舌头,道:“还不止呢,那女子说她把教主整整困了三天, 还留下了一小段幻境碎片。”
张斓蹙眉,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她寻思着被困那三天也没发生什么啊,顶多是她把心魔掼在地上打, 或者心魔把她掼地上揍。
反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咳, 有点可怕, ”锦漓讪笑道,“就是修罗道灭门那天。”
张斓,她, 整个人都不好了。
锦漓说的有点模棱两可,但众人一听修罗道三个大字, 便瞬间反应过来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张斓世界灰暗了, 原本义愤填膺恨不得冲去主殿揍人的她,默默退到角落,抱着那把木剑,头上仿佛有朵乌云在哗啦啦下着雨。
夏知桃收好东西,踱过去,想着可能近来见不到了, 赶快捏捏张斓脸蛋:“怎么啦?”
张斓一脸生无可恋:“师姐,你不用管我,我在这坐会就好。”
到底怎么了,打击这么大。
夏知桃蹲下身子,使劲呼噜了一把对方柔软长发,道:“师姐要走了,不来送我一下?”
“什么,今天走吗?”怀中木剑哐当落地,张斓失声道,“这么急,我还以为是明天。”
“白鹤堂一直在催,”夏知桃叹口气,“我们也没办法。”
张斓落寞地“噢”了声,接着小声念叨:“师姐,我看那白鹤堂不安好心,你一定注意安全,万一有事别理其他人,也别顾锦师姐,自己赶紧跑……”
锦漓道:“嘿呀你这小家伙!怎么说话的!”
夏知桃失笑,道:“好,都应你。”
“罗衣师尊跟我们一起去呢,”锦漓撇撇嘴,“峰主人可好了,能有什么事。”
身后催的紧,夏知桃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匆匆收拾了些东西,便与锦漓一同走了。
张斓一路跟到崖山门前,使劲挥着手臂,喊道:“早些回来!”
那殷勤模样,跟个小媳妇似的,看得夏知桃不由地勾了勾唇,心中不安也消散了许多。
正罗衣并没有带太多人,加上夏知桃与锦漓,崖山弟子总拢只有四名。
他每位弟子都仔细询问了一番,确认大家都准备好了,才与白鹤堂说道:“劳烦堂主等候,我们出发吧。”
秦鸣鹤颔首,众人坐进车厢中,驭马启程。
修仙之人大多御剑而行,但白鹤堂醉心于布阵造境,反而对其他功法漠不上心,导致出行方式类似凡人,只能借助马匹车辆。
正罗衣他们既然是跟着白鹤堂,也便依从对方的行路方式,崖山特地给他们也安排了一座车辆,就跟着白鹤堂的后方。
锦漓本身便为锦鲤仙灵,自从加入崖山后,还真没机会坐过凡间车辆。
她左哼哼,右晃晃,被马车颠簸地苦不堪言:“天啊,这也太慢了!!”
白鹤堂本就离崖山极远,他们御剑都要不眠不休地飞上三天,这马车磨磨蹭蹭的,不知何时能到。
正罗衣无奈地笑笑,轻声劝慰:“别急,马车日夜兼程,最多十几日也便到了。”
夏知桃倒是习惯些,道:“你看看风景,找个舒适位置,便会好些了。”
锦漓苦苦嚎了几声,实在受不了,跑马车顶上去躺着晒太阳。正罗衣性子太好,实在拉不住锦漓,也就由着她去了。
众人赶了一日路,停靠小镇歇息一晚,又接着出发。
不同于正罗衣几人,白鹤堂惦记着事情,心中焦虑,赶路越发急切。
听说附近有个近道,秦鸣鹤便命众人改了路线,向着捷径走去,只求更快回到白鹤堂之中。
他们本是按照大道而行,沿途多为乡镇村落,但走上捷径后,四周景色便慢慢变化了。
人烟愈发稀少,居所林林落落,到最后已经望不见一丝烟火气息,只余下了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与没过马膝的厚重杂草。
夏知桃用指尖挑起一丝纱帘,望了望外头景色,蹙眉道:“怎么走到森林中来了?”
正罗衣刚巧回到车厢中,听见夏知桃疑惑,与她解释道:“他们前天一直在研究地图,堂主道这边近些,车队便改了路线。”
锦漓奄奄一息地靠在旁边,道:“没有太阳、没有零食、没有烤鸡,苍天啊,大地啊,杀了我吧。”
正罗衣温声道:“你要蜜饯么?我带了些来。”
锦漓感激涕零:“呜呜呜,师尊妈妈,我爱你!”
正罗衣颇为无奈:“不是让别这么叫了么?”
他拿出小零食开始分发,四位弟子们欢呼一声,神采奕奕地围着他坐下。
夏知桃分到一包蜂蜜杏仁,香甜可口,酥脆小巧,可惜就是太少,眨眼被她吃完了。
正罗衣要给四个弟子分,还得算着每天的量,一人自然拿不到多少,夏知桃也不好抱怨。
但她莫名就想起之前试炼大会,小师妹买的糕点,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一整盒都是给自己的。
越想越饿,夏知桃真后悔没有把木盒带回来,或者干脆把小师妹给带过来。
就算没糕点吃,有个小家伙给她揉头捏脸多好啊……
夏知桃还在念着糕点和小师妹,一直行进的队伍,却在此刻忽然停住了。
“怎么了?”锦漓诧异道。
正罗衣微微蹙眉,与四位弟子轻声道:“你们先留着里面,我出去看看。”
崖山马车上设有灵力禁制与机关,若是遭遇袭击,可为弟子挡上一挡。
四人齐刷刷点头,正罗衣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外头挺安静,没有想象中的躁动不安。正罗衣踏过草丛,与白鹤堂侍卫说话。
“请问车队为何停下,可是有阻拦之物?若是有我们能帮忙的地方……”
“峰主不必担忧,我们察觉路线有些对不上,查看片刻,很快便会重新启程。”
“叨扰了,多谢。”
夏知桃侧耳听着他们对话,心中“咯噔”一声,与锦漓道:“不会迷路了吧?”
“哼,我看这白鹤堂压根就不靠谱,”锦漓仗着对方听不到,大声嚷嚷,“我一个都不喜欢。”
夏知桃忧心忡忡:“我总觉得,这森林有些古怪。”
他们在森林都走了两天了,居然一只飞禽走兽都未曾见过,平静的有些不可思议。
锦漓满不在乎,往嘴里扔了颗梅子糖,便嚼边道:“夏师妹别担心,本锦鲤有十分好的预感,咱们这路途肯定会平安无——”
“事”字还没说完,外头忽然一阵轰鸣巨响,硬生生地打断了她。
整个车厢猛然晃荡,几人一下没坐稳,要么扑地上要么撞窗沿,作为堂堂崖山修仙者,非常之丢人。
那声响刺耳无比,似无形的利爪划过车外,拉出数道尖锐的“嘎吱”声,震得鼓膜生疼。
夏知桃捂着耳朵,道:“你预感准不准的啊!”
原本还指望着对方的好运体质能发挥下作用,现在好了,话还没说完就出事了!
锦漓狠狠瞪了一眼飘在自己身旁的小红鱼,大声斥责道:“小红,说好的一帆风顺呢,信不信我把你烤了吃?”
小红鱼大眼瞪着她,十分愤怒地吐了个泡泡。
夏知桃无奈:“你放过人家吧!”
外头狂风未止,气流湍急,轰隆隆地刮过来,竟然生生将庞大车厢给整个掀翻,砰然砸在森林泥地之上。
众人拔剑的拔剑,运气的运气,从侧翻车厢中一跃而出。
锦漓率先冲出几米,在森林之中东张西望,大声道:“师尊!”
正罗衣立于寒风中,青衣翻涌,衣袂竹叶似乎也跟着沙沙作响。
他手持青锋长剑,没有回头,厉声喊了一句:“别过来!”
白鹤堂众人站在旁边,四周一片混乱,数辆马车都被掀翻,更有甚者被斩的七零八落,碎片落了一地。
对面,只有一人。
那人一身艳红血衣,轻轻巧巧地踏于一寸纤细枝干上,高居临下地睥睨着众人。
“小爷我今日运气真不错,”他眯眼笑着,“原本只是出来溜达,居然给我撞上个大惊喜!”
他眼角似是用工笔细描而过,弯弯挑起一角红,欲飞蝶翼般,极为艳丽。
秦鸣鹤皱眉:“你是何人?”
“堂主,你当缩头乌龟这么久,躲在白鹤幻境中不出来,怕不是要发霉了罢?”
血衣男子挑了挑眉,稳稳当当地踏着纤细枝干,身子前倾,“怎么,今日打算晒晒太阳?”
话音刚落,他四周腾然亮起一簇焰火,指尖一动,焰火便如离弦之箭般,向着秦鸣鹤直扑而去!
火焰汹汹,将暗沉森林灼开一道亮色,“哐”地撞上锋然剑刃,登时星火四溅,嗡嗡作响。
正罗衣挡在秦鸣鹤身前,他紧握长剑,手心间掐了一个决,沉声道:
“——郦谷凌云观,赤叶双子。”
血衣男子被识出身份,也不觉恼怒,肆意大笑,道:“玉弯峰主好眼力!”
因为穿越缘故,夏知桃曾经认真研究过这世界的势力分布。
世上四大反道,郦谷坐落远东,岐陵为西,千仞锏以南,延陵盘踞北漠、零碎的魔修妖道散落其中。
除了四大反派,还有十几个正道门派,数不清的中间势力,以及鬼界,和被屏障隔开的魔域。
夏知桃努力地背了半天,然后绝望地发现——
太多了,这谁记得住啊!!
门派势力多也就算了,其中还有诸多利益牵扯、恩怨未偿、新仇旧恨、看着就头疼不已。
她辛苦记了半天,到最后通通忘光,就独独记得一个张狂的岐陵山。
血衣男子足尖点着一片伶仃青叶,身子悬于高空,嬉笑道:“不过,你猜我是为兄长,还是胞弟呢?”
锦漓默默道:“这不废话吗,你们妖族七叶双胞胎一个火一个水,你给我使个水决看看?”
七叶焰抱着手臂,“啧”了声。
郦谷为妖族聚集之地,与正道亘古为敌,但因为离得实在遥远,多年来倒也漠不干涉,相安无事。
——但若是遇上了,便是至死方休。
秦鸣鹤神色凝重,道:“郦谷之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七叶焰挑眉笑笑,道:“我倒觉得好生奇怪呢,崖山之人也就罢了,一贯躲躲藏藏、缩头缩脑的白鹤堂居然也在。”
“但不管是崖山还是白鹤,你们既然自己送上门来——”
他笑得越发肆意,身旁火焰一明一灭,“那便乖乖葬在这儿吧!”
七叶焰一跃而下,四周腾然出现无数簇焰火,自半空中汇连成线,好似一条炙热长鞭,向着众人横劈而来!
正罗衣提剑撞上,青锋长剑抵着火鞭,推出一道凛冽灵气。
作为郦谷千年大妖其二,赤叶双子分别为一火一水,而他们撞上的,便是以火焰为式的幼弟,七叶焰。
而正罗衣灵根为木,火克木,本就处于劣势,再加上这森林妖气四溢,渐渐有些顶不住七叶焰的攻势。
白鹤堂善于布阵造境,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离开阵法便如同凡人。
幻境再厉害又如何,制造一个至少要几月时日,这么长的准备功夫,够敌人把他们翻来覆去杀上几百遍了。
七叶焰召出火墙将白鹤堂众人困住,专心对付起正罗衣来,他五指一挥,便有数道火鞭缠上指节,嘶嘶冒着炙气。
两人交手十逾下,飞沙走石、烟尘四散,青色灵气一个不慎,被紫红焰火吞没了大半。
七叶焰攻势越发猛烈,妖气肆意,四周火焰极盛,将林中清冷空气也一并烧灼殆尽。
“玉弯峰主,我奉劝你现在收手,”七叶焰一边召着焰火,一边狂妄大笑,“崖山还能带走个全尸!”
正罗衣被火鞭划开数道伤口,妖气浸入血肉之中,压制住灵力运转。
他死死咬住下唇,将血气尽数咽回喉腔之中,凛声道:“我决不允许你伤我崖山弟子一分一毫!”
四名弟子一直尽力帮忙,但奈何境界压制过大,他们的攻击对于七叶焰犹如绵绵细雨,毫无影响。
“师尊!”锦漓看着正罗衣的狰狞伤口,失声道,“小心右侧!”
正罗衣灵力枯竭,动作迟缓了许多,他分明望见了那袭来焰火,却已经没法躲开了。
炙热火鞭猛地击中胸膛,登时白衣燃火,皮开肉绽,鲜血被火焰吞噬殆尽,只余下了丝丝灰烟。
他站立不稳,咳出一口鲜血来,扑通跪在地面上,青锋剑也落到了远处。
“啧啧,真是可惜。”
七叶焰眼角笑意不减,他踩着厚重草丛,将火鞭一圈圈收回手腕之间,道:“你要死啦,你这一群小弟子们也没救了。”
“师尊!”锦漓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着对方染血白衣,颤声道,“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正罗衣气息微弱,七叶焰捏了捏手中火鞭,正欲下手时,他忽然止了动作,挑眉一笑。
他吹了个口哨,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夏知桃,道:“多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偏偏赶着送死呢?”
七叶焰耸耸肩,不屑道:“金丹修为就想拦我,想给你的师尊殉葬?”
出乎意料的,那小姑娘丝毫不害怕,神色寡淡,平静道:“你目前伤不了我,若不信,大可出手试试。”
“这么有自信?”
七叶焰自然是不信的,但看对方一幅风轻云淡、老神在在的模样,不免有些好奇,“喂,你打算怎么拦小爷?”
夏知桃松开五指,银环相扣的细链便坠了下来,顶端缀着一枚小巧金石,盈盈透着灿金颜色。
看着七叶焰十分好奇地盯着金石看,夏知桃心中可谓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她之所以敢拦住对方,还是因为张狂的缘故。原本指望对方能认出这东西放,他们一马,但目前看来……
七叶焰嗤笑,声音怜悯:“什么啊,一块石头罢了,你当真以为这东西能伤到我?”
他轻轻挥了挥手,一条纤细火鞭猛然划过夏知桃面前,正正撞上那金色晶石,将其击的粉碎。
等等?怎么这么轻易地碎了?!
夏知桃呆了,看着纷纷飘落的细小碎片,愣愣道:“不对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晶石碎片中猛然炸开一道灵弧,以摧枯拉朽之势呼啸而去,声如雷霆、势如破竹,只见一霎间——
参天大树,断了。
厚重枝叶,灭了。
七叶焰,差点没了。
方才还遮天蔽日的高大深林,眨眼被清出偌大一大块空空荡荡、寸草不留的沙土空地,暴露于日光之下。
七叶焰凭借生存本能,躲得迅速,却还是不敌那灵刃的浩大声势。
火鞭被霎时击溃,他肩膀被砍出一道豁大口子,直愣愣地看向夏知桃,一句话也说不出。
众人全傻了。
包括夏知桃自己。
深林之中……哦不,现在是空地之中,一时间鸦雀无声,宛如被教导主任骂过的自习教室,安静地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到。
这就是教主大人的全力一击吗,也太猛了吧!!!
“我,我刚才都说了,”夏知桃呆了好半晌,默默开口,“咱们不打了,签个和平条约如何?”
“你、你——”
七叶焰惊魂未定,他一咬牙,五指紧握,厉声道:“拥有法宝又如何!我看你还能拿出多少个!”
他从怀中摸出一枚墨色丹药,干脆利落地吞入腹中,肩膀豁口霎时痊愈,连带着周身跃动的妖气也暴涨了几分。
不带这样作弊的,还能喝药回血??!
对方身形暴起,形如鬼魅,火鞭细细密密地拉成了网,铺天盖地般向几人袭来。
眼看毫无躲藏之处,锦漓嚎道:“夏师妹!你还有多少项链,赶快全部拿出来砸他头上,轰不死他!”
“你当我是批发商啊!”夏知桃欲哭无泪,“我就这么一个,谁知道他还会躲的!”
“该死的崖山!!”
七叶焰怒吼道,“辱我至此,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夏知桃惊恐道:“等一下,有话好说啊!”
她反身后退几步,霁焰蓦然出鞘,体内灵气运转至极点,尽数倒流入锋然剑刃之中。
对方的火网虽然望着声势浩大,十分可怖,但若是细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弱点的。
夏知桃握紧长剑,剑锋迅速划过几个节点,其余几名弟子悟会到她意思,急忙加入援手。
“六边为一点!”夏知桃概括道,手中动作不停,“记得护着师尊!”
火鞭链接之处被他们尽数斩断,再也连不成网,炸裂为无数火焰碎片,纷涌坠落在地。
两名崖山弟子躲闪不及,被火焰利刃刺中身体,而锦漓为了护着正罗衣,更是已经伤痕累累。
七叶焰见招式被破,怒气更盛,他看着夏知桃,呵斥道:“我先解决了你!”
七叶焰将一直圈在腰间的血红长鞭解下,猛地展开,劈出一道裂空响声。
那长鞭通体殷红,似毒蛇般缠绕在他手腕之间,一节节燃起了冰冷焰火。
“好家伙,竟然逼得我用出这个。”
七叶焰咬着牙,从嗓子中冲出几分笑意,“真是期待,待我把你一鞭鞭毁得不成人样……”
“赐你法宝那人,又当是何种表情!!
他直冲自己而来,夏知桃仓皇退了两步,却根本毫无退路,只能御剑格挡。
鞭骨撞上剑锋,震得手腕生疼。
夏知桃稍稍不慎,霁焰剑便被倏间夺走,猛然甩开,遥遥插落于十逾尺之外。
“……那是什么表情?”
七叶焰眉眼渡上笑意,道:“怎么,害怕了?还是不想死?”
夏知桃死咬下唇,手腕因疼痛而颤抖不已,每次勉强聚起一点灵力,不多时便散在空中。
几个呼吸后,才凝成了一小簇火焰,在对方眼中,仿佛是不值一提的小儿把戏。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七叶焰笑意愈浓,他干脆收了长鞭握在手中,向夏知桃踱步而来。
正罗衣身负重伤,其余弟子昏迷不醒,白鹤堂被尽数囚禁于焰火之中,自己已经没有翻盘机会了。
夏知桃望着七叶焰,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是,我不想死。”
她抿着唇,忽然又笑了下:“但就算如实算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们吧。”
“算你有自知之明。”
七叶焰一字一句,缓缓道:“崖山、白鹤堂,你们屠我诸多妖族同胞,无论是谁,今日一个都别想离开!”
他一甩手腕,血色长鞭直扑夏知桃脖颈而来,满是凶狠杀意,铁了心要将其生生铰断!
夏知桃眼睁睁望着那血鞭直扑自己门面而来,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万念俱灰。
身旁满是回荡风声,充斥着耳廓,犹如困兽呜咽,卷得树叶沙沙作响。
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五指微微颤着,认命般地闭上眼睛。
很不甘心,但也没办法。
炙火呼啸而至,霎时便近在咫尺。
“哧——!”
夏知桃站那儿等了半天,回忆走马灯都播完一遍开始循环了,那鞭子还没落下来。
呼啸风声忽然停歇不前,融化为一丝浅淡水汽,像是有几片花瓣,轻柔地落在耳稍。
夏知桃还没反应过来,七叶焰的声音蓦然炸开,恼怒不已,厉声道:
“你又是谁,竟敢拦我?!”
夏知桃错愕地睁开眼睛,发现有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来者将七叶焰一击尽数拦住,微微低着着头,墨黑长发披散身后,露出一小截苍白后颈。
长鞭上嵌满了细小的尖锐剜刃,密密麻麻地扎入手臂,剜入白玉似的肌骨。
那人却一声不吭,反手握住血色长鞭,指节用力的发白。
作者有话要说: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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