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无看着周围，这是一个有些老旧的居民区了，不过因为离市中心比较远，之前大决战的时候没怎么被波及到。

如今这里居住的都是老人或是租房的年轻人，周围环境很好，配套设施齐全，都是五层的低楼层，所以除了老旧，这里的地价不输市中心。

死者是一个独居老人，快要八十岁了，这个年纪去世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但是怪就怪在他全身的血液都消失了，身上没有任何创口。

和之前五起案件一模一样。

“付局您是不知道，这次好像形成了一个小型暗域，有两个同事现在还没出来，不然也不会叫您来了。”

旁边的警察苦着一张脸对付繁说。

暗域，是异能者死后会形成的一种特殊空间，出现的概率很小，一般只有特殊异能者满足特殊条件死后才会形成暗域，不同的暗域相差十万八千里。

而每一个暗域都很珍贵，如果可以捕获暗域，那么里面可能存在异能者的异能结晶。

而异能结晶的用处就很多了——异能再现、异能强化、异能区域实验。

普通异能者基本不可能析出异能结晶，只能通过暗域。

简无见过的暗域都不超过十个。

但是无一例外都很危险。

——这个看起来很宜居的居民区里居然形成了暗域？

这个老人，是一个异能者？

简无和付繁对视了一眼加快了脚步。

进到现场以后，一股浓郁的尸臭让简无忍不住皱了皱眉，老人的尸体是昨天在浴室发现的，死亡时间不超过48个小时，就算是秋天，这个腐烂速度也过于快了。

“王队，特殊管理局的付局长来了。”

站在前面是一个穿着一身外勤装的寸头青年，他拿着个本子转过来，看到简无之后挑了下眉，紧接着看向了旁边的付繁。

“付局长，这是？”

“我的新助理，是异能事务的专家，简无，这是刑侦大队队长，王楚一队长。”

简无能感受到这个王队长的视线一直在审视他。

——好像还知道他是个前罪犯？

是认识他还是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监控手环？

简无没有看手腕的位置，对方观察他的这种时候他的一点变化都很容易被对方看出来。

他伸出手，“你好王队长。”

王楚一和他握了手，“你好。”

“我的两个部下困在暗域里，其他的寒暄就不必了，”他看向付繁，“我们都是普通人，接下来就交给您了，抓紧时间。”

付繁点了点头，摘下了帽子十分顺手递给了简无。

“能确认暗域的入口吗？”他问简无。

简无看向四周，从包里掏出了一支中性笔。

他不知道管理局是怎么确认暗域的，但是他有自己的方法。

按压出中性笔的笔尖，然后在四周的空间开始连续按压起来，其他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整个房间只能听见中性笔按动的声音。

“咔哒、咔哒、咔哒。”

浴室角落挂着一个红色的衣架，看起来应该是之前用来挂毛巾的，只是上面的毛巾不知所踪，简无的中性笔探到附近。

“咔——哒。”

一瞬间空间的凝滞感被简无捕捉到了，他瞬间朝着付繁伸出手，付繁立刻反应过来拽着他的手，两个人同时在原地消失了。

“不要靠近这一片。”

付繁不愧是大英雄，这么点时间还记得说话。

简无被吸进去之前想。

这是一个和外面的房子一模一样的空间，只是整体蒙上了一层暖黄色的滤镜，所有的物件陈设都更新一些，这里更像是一个回忆空间。

——和简无曾经见过的暗域都不一样。

“……我们是变小了吗？”

付繁问，简无看过去才发现大英雄现在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大英雄的金发不见了，而是一头黑发，身上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校服，和普通的高中生没有什么差别。

“原来你的金发是染的吗？”他现在震惊的是另一个点，然后说出口发现自己的嗓音也不太对。

“……我小时候是黑发，8岁异能觉醒以后变成了金发，在这里我没有异能。”付繁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变年轻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现在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面前十四岁的简无看起来和二十四岁的他相比更加瘦弱，身上的衣服已经是他在资料里看过的白大褂了，眼神和现在的他相比倒是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看不到任何情绪。

付繁之前看简无的卷宗生平经常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才能让他变成这样。

“所以这里是十年前，对应进入这里的人也会变成十年前的样子。”简无若无其事跳过了头发颜色的话题，“但是现在看可能不是单纯的倒退，毕竟你的异能没有了。”

付繁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只能从里面掏出两个棒棒糖来。

简无倒是从白大褂的侧包里掏出了几把手术刀。

付繁一脸复杂地看向他。

“……我十四岁在研究室当助手，包里有几把手术刀很正常吧？”

他被付繁看得有些不自在，扶了扶眼镜，把手上的手术刀递了一把给大英雄。

“……走吧，先去找一下之前进来的人。”

付繁接过刀放进包里，他率先走出了这个浴室，简无跟在他身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简无能看得出来，付繁对他的警惕又深了。

——大英雄到底发现了什么？

两个人刚走出浴室，就看见房间中间摆着个方桌，桌旁坐着个穿着白背心的七十多岁的老人，面前放了个小酒杯，还有两碟小菜，看见他们俩丝毫不觉得奇怪，还朝他们招了招手。

“兄弟俩关系还是这么好，上个厕所都要一起。”

付繁和简无：……

“过来陪爷爷聊两句，”老人又招了招手，“长大了和爷爷不亲了是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显然都看出了这个老人就是死者——他就是这个暗域的核心，在未知的暗域里最重要的就是要遵守规则。

于是他们坐了过去，正巧这个时候厨房的门开了。

“老头子，你又让两个孩子陪你喝酒是吧？等洋洋回来到时候看怎么数落你。”

一个穿着围裙的女性从厨房里走出来，她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只有五十多岁，但是听她的语气，她应该是老人的妻子。

……他们俩看起来年龄差距也太大了。

“我是他老子，他还敢数落我？我看就是仗着有你给他撑腰。”老爷子嘴上不饶人，但是目光已经时不时看向旁边的付繁和简无两个人。

显然是开始心虚了。

穿着围裙的女人已经走过来摸了摸两个人的头，“好孩子去客厅看电视吧，你们爸爸妈妈一会儿回来，别跟你们爷爷学些臭毛病。”

“哼，惯完儿子惯孙子是吧，那你倒是惯惯你丈夫啊！”

老爷子拿着酒杯小声嘀咕。

“当着孩子面说啥呢，去去，闲得慌就来帮我做饭，六七十的人了，和儿子孙子较劲。”

这个时候简无和付繁面前的画面开始无限拉远，一个瞬间两个人已经坐在了餐桌边，整个餐桌坐了六个人。

他们俩，还有一男一女，以及老爷子和他的妻子。

外面的天也已经黑了，桌子上放着丰盛的菜肴。

简无扫视了一圈，他和付繁扮演的是孩子的角色，而父母这个角色是两个之前进来的警察，他们好像还没意识到这件事。

……但是实在是很难忽视，他们两个的“妈妈”是个男警察这件事。

一身肌肉的警察变成长发穿着裙子化着妆，真的很奇怪。

简无和付繁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转过了头。

过于年轻的妻子，和死之前基本没有差别的老爷子，他人扮演的儿子儿媳孙子。

符合不少老人心里期盼的“家”的样子。

“小宝明年就上高中了吧？”

“对啊，应该是和哥哥上一所学校。”

“好好学习，向你们奶奶学习。”

老爷子给简无和付繁一人夹了一只虾。

“老头子说什么呢。”

“你们奶奶当年可是我们所里最厉害的￥@%#研究员，向奶奶学习不对吗？”

两个人同时顿了一下。

简无的手在桌下放在了付繁腿上写起来。

[你听到那个词了吗？]

付繁全身僵硬了一下，摆了摆手。

果然，不是错觉，想了想之前的资料，这个老人叫做秦松，退休前是一个国有研究所的职工，这个研究所是保密单位，所以具体的资料需要申请才能查看。

“爸和妈的感情还是这么好。”

“爷爷，奶奶，我和弟弟以后也想进你们单位——”

付繁的话说完，周围的场景整个变得扭曲起来。

“诶哟那好……嗷……嗷”

被叫做“奶奶”的那个女性她的声音也扭曲起来，两个警察停滞在了原地。

“不许去！”

秦松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刀，强行插进了每个人的脑中。

“不许去！”

简无捂住头，这种穿透力就像是精神污染，他的头开始痛起来，手放在包里紧紧握住了手术刀，恍惚中好像看到了旁边的金色。

他被人拉了起来，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到他身体里，疼痛减轻了。

然后场景碎裂，四周一片黑暗，只剩下一个墓碑，和墓碑前的秦松。

“你走了三十年了，我还是好想你。”

这个时候秦松就像是看不见简无和付繁一样，简无四处看了看，地上还躺着两个警察。

大概是刚刚的变化让他们直接晕过去了。

“看他手上。”

付繁小声说，他顺着看过去，秦松的手上有一个红色的十字架。

……他的尸体上没有这个符号。

还是隔日更捏——

想写谈恋爱，但是还是要先工作（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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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