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燕临烛

虽然说了要去榕城,但不可能急在这一时,怎么都要休整休整。

三人约好明天早上在城门口会合,道别后,就走出了茶楼。

燕临烛手上摇着白玉折扇,好一俊俏的郎君。

若瓷虚自然不妨多让,今天的他穿着一袭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皆用白丝滚边,腰间挂着一枚通透的玉佩,鸦羽色的发丝用一根发带松松系着。

街道上的姑娘们都忍不住多看两人几眼,娇羞地扯着手帕,想要上前搭话又不好意思。

燕临烛微扯动唇角,那笑容颇为讽刺。

即使他再怎么装的平易近人,依旧不时能从他眼中发现傲慢之色,他是高高在上的,是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

若瓷虚真的不知晓吗?

不见得,先不说他看过剧情,只说从和燕临烛的相处来看,他自认还是有几分识人的本领,更不用说燕临烛根本没有要掩盖的心思。

他傲慢的大大方方,看不上的人,多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不过他在朋友面前好相处就行了,毕竟自己这位朋友的身份本就有傲慢的资格。

“燕兄,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若瓷虚很苦恼,“我算是初入江湖,没有什么经验。”

燕临烛摇扇子的手顿了顿,“我的手下会帮我们准备好的,不用担心。”

“若兄,武功如此之高,只是初入江湖吗?”语气中有探究。

“燕兄太高看我了,”本就漂亮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剔透,“我现在不过是刚刚出师。”

颇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因为家师怕我得罪到我打不过的人,死命压着我学轻功,所以不能只看我的轻功。”

这样表现的若瓷虚看上去才更符合他如今的年纪,在那之前的洒脱不羁、恣意风流,加之有时候带有的散漫,这怎么看都像是混迹了江湖不少年的人。

燕临烛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诮,是把自己当傻子了吗?

不得不说,若瓷虚的演技差的不忍直视。

“噢~既然你叫我一声燕兄,我定是不会让你在江湖上吃亏的。”

若瓷虚听到这话,心里有一些愧疚,却又说不出来愧疚在哪里?

在这个世界他本就算是初入江湖的新人,不算是骗人。

上个世界那算出生就在江湖,根本没有办法选择。

摸上自己心口,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若兄,是不舒服吗?”燕临烛眼神中有担忧。

若瓷虚摇摇头,他实属不该有这样的心态,太不对了。

扇子在燕临烛手中转了一圈,不会是真的刚初入江湖吧?

刚才那看得出来是装的,现在这……不好说,不好说。

“时间还早,要不在城中逛一逛?”管他是不是装的,反正已经派人去查了。

此时此刻能做朋友,就好好的做朋友。如果查出些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就让他看看敢骗自己的下场。

若瓷虚是有点想逛一逛的,奈何想到自己如今身无分文,瞬间没了心思。

“算了,”兴致缺缺,“刚才酒喝多了,想回去休息休息。”

话音一转,变得关切,“燕兄若有事,不必太顾及我。”

“也没什么事,回吧!”

静默地走着,两人自成一个世界,把喧嚣的声音隔离在外。

……

……

刚回到宅子里,一个人急忙迎向燕临烛,若瓷虚很识趣地离开了。

燕临烛看了一眼,摆了摆手,走向书房,那人跟了上去……

————

这边的若瓷虚从房中搬出一把摇椅和一张小桌放到了院中,找出一本话本躺在摇椅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过着悠悠闲闲的生活。

小光安安静静地出现,与若瓷虚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像是在观察他。

若瓷虚这个人,只从表面来看,他是随心所欲又懒懒散散的,和天底下所有的江湖人一样,喜爱美酒,喜欢交朋友,性子十分洒脱;

可他又有何其他江湖人不一样的地方,反而像那些世家贵族教养而出的公子,从容与优雅像是刻进了骨子里。

偏偏从今天发生的事来看,能清晰的感觉出违和感。

可能这就是人吧!很复杂,很难理解。

手中的话本翻了一页,眼神轻轻淡淡地看向那个小光团。

“怎么了?”

【无事。】小光团如出现时一样消失的悄无声息。

————

若瓷虚放下话本,叹了一口气,在这个世界是很好,交到了新的朋友,新朋友待自己非常不错 。

只是想到他失了自己老朋友的约,心里就不太痛快,若非如此,他这两天里不至于喝那么多的酒。

“唉~!”

他以为他能看开的,他以为他是个浪子的,但在自己一个人独处时,忧愁还是找了上来。

小光是说了他能回去,可是如果他穿越的世界多了,他的心态还会如初吗?

“唉~!”

清透明亮的眼睛中染上丝忧愁与孤寂,一眼望去,无端端的“惹人怜惜”。

一坛酒放到了小桌上,若瓷虚偏头,燕临烛不知何时到来了,他竟一点察觉都没有,无奈一笑。

“燕兄,自我遇到你后,我和泡在酒窖里没什么区别了。”

话是这样说,手下的动作却不慢,掀开酒封,仰头便喝了一口。

酒液入喉,绵绵柔柔的,可当酒滑入胃中,就像有火在灼烧。

“介意与我说说你的心事吗?”燕临烛轻声说,“你这个样子,不像我认识的若兄。”摇了摇头,一副我很关切你的模样。

若瓷虚看向燕临烛,燕临烛的呼吸稍稍停了一瞬,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也或许是因为阳光的照射,若瓷虚眼睛的瞳色更加浅淡上几分,一双眸子里像是盛着两汪湖泊,波光粼粼的。

可能是心情不好,脸上一贯带着的笑容消失了,清清冷冷的,像是那天上可望而不可及的明月。

反差太大了 ,大到都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若瓷虚转回头,又喝了一口酒,眉目间的郁气散了,脸上又带上了一如往昔的笑容,有江湖人的落拓不羁又杂揉了世家公子该有的优雅。

他现在有朋友关心,有美酒相伴,还有什么好多想的,如今这样总比死了好。

“燕兄,对我如此之好,我都不知该如何做了。”不是他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燕兄,实在是这件事不好说,只好这样岔开话题了。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燕临烛是个很自负的人,他相信一切都会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时才敢毫无顾忌的与一个才见面,还没有一点了解的人交朋友。

“对,我们是朋友,喝酒。”将手中的酒坛递了过去。

燕临烛盯着看了一眼,在若瓷虚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他接了过去,并且喝了一口,又递还了过来。

“哈哈!能交到燕兄这样的朋友,是我此生之幸。”

燕临烛感觉得出这话真心实意,不掺有半分的虚假 ,垂下眼帘,让长而密集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他有点舍不得了怎么办?

凉风吹来,将那神秘又独特的香味带到了燕临烛鼻尖,这次香味中带了酒香,更加的醉人了。

若瓷虚身上的香味就和他这个人一样,神秘又独特,引诱人深陷其中。

燕临烛脸上的神色莫名,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意味。

“人不大,想的倒是挺多的。”

这话让若瓷虚怎么接?有点难呀!

“燕兄,我已经二十二了,放在有些人家,小孩可能都五六岁了。”带着笑意与无奈。

“没差,比我小。”燕临烛说的轻描淡写,丝毫不顾若瓷虚怀疑的眼神,“怎么,不信?”

脸上浮现似有若无的笑容,手腕上的佛珠落到了手上,大拇指轻轻的拨动,发出了轻微碰击的声音。

“我已快近而立之年了。”

若瓷虚嘴中的酒差点没有喷出来,眼睛瞪大,明晃晃的不可置信。

是在开玩笑的吧?明明燕兄不管怎么看都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这是自己长得太过着急,还是燕兄驻颜有术?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更想摸的是燕临烛的脸。

燕临烛看的十分有趣,微微地阖上眼,拨动佛珠。

这样平淡的生活,有多久没有过了?

难以置信,他能和一个人心平气和地聊天,时间轻而易举的被消磨。

很神奇,只是和他相处,内心无时无刻不充盈着的暴虐之情就简简单单地被抚平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恬淡又安然。

小院中的两个人对这时的氛围都十分的满意,不论是争权夺利的人,还是追求名声的人,在某一个时刻,总是向往安宁,人之常情罢了。

若瓷虚饮尽酒坛中的最后一口酒 ,把酒坛一放,拿起早上随手放下的树枝。

一旋身,树枝挥动,飘飘悠悠落下的金叶被绞碎。

燕临烛的眼睛睁开了,定定地看着院中的男人。

他能看出,在树枝被若瓷虚挥动后,他手中拿着的便不再是树枝了,而成了一柄剑,每一个动作都凌厉又不失美感。

这是一场剑舞,但如果有敌人的话,随时能变成一场杀人的舞。

燕临烛在想要不要送自己这位朋友一把剑?不然拿着一支树枝当剑用,有些太屈才了。

没能再想下去,若瓷虚那松松的发带飘落了,鸦羽色的发丝散开来,看去很是不羁,扬手一抛,树枝在飘落的过程中变成了一朵朵的冰花。

燕临烛想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今天的这一幕,晶莹剔透的冰花在瑰丽的晚霞照射下散发出绚烂的光,若瓷虚的神情无波无澜,天上的仙人大抵就是如此的吧!

【叮!反派孤寂值降至75%,请宿主继续努力。】

若瓷虚轻飘飘的眼神落到燕临烛身上,歪了歪头,然后华丽丽地昏了过去。

燕临烛忍不住失笑,这算什么?是醉了?

……还是放下了?

若瓷虚:欺骗燕兄,心里愧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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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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