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010章 明争暗斗

这乐轩现如今也是越发嚣张了,来去自如,一声不响的就进了她的闺房。

听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估摸着是一早便守在这里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太子来得早。”

呵!他倒是坦诚。

不仅坦诚,他还兀自拿了一块糯米糕放进了嘴里,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今个下午,我身上的狐裘,是你找出来给我披上的?”云初瑶问。

他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点了点头:“对啊,是我。我瞧着你那被子不怎么保暖,生怕你着了凉。说起来,你这客栈年久失修,旁的也就罢了,就你这间屋子,窗户漏风,你的被褥看起来也不太舒服。这寒冬腊月的,难免受罪。”

云初瑶打量了自己这间屋,看起来干净规整,屋内的炭火也足,倒也没有乐轩说的那般惨烈。

“我觉得还好,比冬日睡大帐篷可强多了。”

乐轩微微顿了一下,这才道:“你放心,今晚我就给你这窗纸糊好。我还给你带了鸭绒的被絮,床褥下面铺的是从前番邦进贡的皮草垫絮,再往皮草垫絮铺层织锦,睡起来舒服又保暖。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去看看。”

云初瑶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她略微惊诧了半响,这才起身去看床榻。

果然,他已经重新将她的床榻布置了一遍。

她伸手摸了摸这床褥,果然精致细腻,这晚上若是睡起来,定然别有一番滋味。

“喜欢吧?”

乐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满意,随后,便也自然而然地坐了上去。

云初瑶脸色微变,正要伸手将他拽起来,谁知道她刚一出手,那方乐轩便攥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

云初瑶脸色蓦地一下就红了,她想起今日李越泽那番话,不由得着恼了。

“你个登徒子,你若再敢招惹我,我定会与你拼命!”

乐轩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挣脱,贴近她的脸笑道:“怎么一言不合就生气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无耻狂徒,你有这功夫招惹别人去,莫要来打我的主意。要不然,指不定哪天,我趁你不备,一剑杀了你。”

乐轩怔了怔,突然笑道:“招惹别人?可真是冤枉,我除了你,还真没招惹过旁人。你不妨在京师内外打听打听,人人都知道我乐轩不近女色。”

云初瑶不信,气鼓鼓道:“那翠烟姑娘呢?”

乐轩挑起一边眉,盯着云初瑶突然笑了:“我寻思怎么就突然变了脸,原是因为这个。”

“怎么?吃醋了?”

云初瑶羞恼异常,一掌推开了他:“不要脸!谁吃你的醋了。”

乐轩心情大好,他惬意地躺在一边,冲着她解释道:“其实太子今日所说的,大半都是对的。翠烟之前的确是醇亲王的妾室,我也与她有些交情。后来她被醇亲王折磨的半死不活,来寻我求救。又赶巧,我那几日不在京师,外出替皇上办事,错过了救她的最佳时机。”

“若非太子出手,恐怕翠烟早就断了气。翠烟从前在醉仙楼的时候,便是那的头牌。那种烟花之地,其实消息最为灵通。当年我为皇上办案,也得亏得了她的消息,才能破获当年的奇案。当日我便答应她,日后若有能相帮的地方,他日必还。然后这京师内外,便传我是个无情之人,说我不肯为她赎身。”

“这可冤枉了,不是我不愿意,是她不肯。你说我又不喜欢她,给她赎身,又不能娶她过门,她无依无靠的,还不如留在醉仙楼。”

云初瑶还想听下去,便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乐轩还是没肯松开云初瑶,挑起一边眉,一边柔情似水地望着她,一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后来之事,太子说的大多差不了多少。我向皇上请了命,将这翠烟留在了秘抚阁。她屡建奇功,受了不少赏赐。那醇亲王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去我秘抚阁抢人。”

“那翠烟姑娘与我,可半点关系都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凶,我之所以不反驳,是想着有我护着,她不会被人欺负。”

云初瑶闻言倒是轻呵了一声:“没想到,乐轩公子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乐轩也笑了:“这话说的,我对你就不怜香惜玉了?”

云初瑶脸色不变,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乐轩公子对我,倒还真是不赖。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乐轩公子如此刻意接近,到底是有何目的?”

乐轩公子歪了歪头,挑眉问道:“我这目的,还不明显吗?自然是为了,抱得美人归啊。”

云初瑶蓦地想要起身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若是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云初瑶恼了,腕甲上的流离剑蓄势待发。

她纵然是打不过他,可不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调戏。

乐轩这才放开了她,在一旁规规矩矩地坐了会儿,这才道:“那我日后不经过你的允许,不会轻易动你,你可还会生我的气?”

他这话里颇有些讨好之意。

讨好?

云初瑶脑海里刚闪过这个词,便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那也会生气!”云初瑶冷着脸道。

其实她上辈子行走江湖惯了,虽说未曾与男子亲近过,不过倒没有小女儿家的扭捏。不至于被人碰了一下看了一眼,就寻死觅活。

只不过,乐轩跟她之间,实在是亲近的有些过分。

上辈子她跟师兄弟之间,也注意男女之别。

偏偏这个乐轩,如此无耻。

“哦?那为何还要生气?”乐轩不解。

“这翠烟姑娘的事,我也解释了。你说我是登徒子,我以后尽量忍着便是。如此这般,我实在想不通还有何事会惹你生气。不如你明白告知,我改便是。”

云初瑶抬眸睨了他一眼,冷淡道:“你来无影去无踪,功夫出神入化。你来我房内,帮我盖个狐裘,帮我整理床铺,我竟也丝毫未察。如此细细想来,可也当真是可怕。”

乐轩挑眉,思量须臾这才道:“那我这功夫好,总不能是错吧?”

“你强词夺理,分明是因你堂而皇之的出入我闺房!”云初瑶这一次是真的急了,他分明故意装傻。

乐轩这才佯装恍然:“哦,原是这样。”

这个他可改不了。

不过乐轩自然不会如此明说,只是淡淡笑道:“我之前既答应了你不会轻易动手动脚,那这一点自然也算在其中啊。何况,我朝廷事务繁忙,也不至于总是来你这。我这一连两次,不都是为了帮你嘛。我刚刚已经给你把过脉了,你脉象平和,伤已经大好了。看来那圣药,果真有奇效。”

听他提起这个,云初瑶倒是敛了怒意。

她从怀中掏出了那锦盒,递还给了乐轩,冲着他道:“这圣药太过于贵重,我不该承下乐轩公子这么大的人情。既然我的伤已然好了,这圣药莫不如乐轩公子拿回去吧。”

乐轩脸色未变,他接过锦盒,发现圣药完好之后,脸色便更差了。

“你竟然没吃?那你的伤……”

说到这,乐轩顿时了然:“原是如此。太子殿下对你倒也真是情深义重。如此珍贵之物,竟也舍得。也对,他既然能低三下四求得藤渊阁阁主的禁术将你救回,自是不必在意这区区圣药。”

说到这,他自嘲地笑了笑:“亏我刚刚还沾沾自喜,想着你对那太子殿下如此疏离,必然也不会同他过于亲近。”

“可你既能用得了他的圣药,却不用我的。如此这般,便证明我在你心里,才是那个外人。也怪不得你会生我的气,原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这本来还笑呵呵的人,突然就垮下脸来,倒仿佛是云初瑶做错了事一般。

她捏着手中的锦盒,还是固执地递给他道:“我知晓你功夫好,可这常年在河边走的人,难免也有失蹄的一天。你自己留着圣药,或许还可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本来还兀自有些失落的乐轩,听她这话倒是笑了:“失蹄?哈哈,你这说法倒是新鲜。”

他笑完之后,一直装死的流离也没忍住笑了一声。

云初瑶脸色晕红,一时头脑混沌,想不起这句话原是怎么说的,便瞪了他一眼,依旧固执地打算把锦盒还给他。

可是乐轩却是个更固执的,他始终不肯接。

云初瑶再要递给他,他就已然冷了脸色:“这送出去的东西,我可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若是没吃,便自己好好存着,不必给我。”

“夜色已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这话,他便转眼消失在了眼前。

这身影鬼魅至极,他转瞬间离开的时候,云初瑶即便是瞪圆了眼睛,也看不清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她问了流离,流离也只说不知,感应不到。

这等神奇的功夫,云初瑶闻所未闻。若是这乐轩公子,能教她个一招半式,便好了。

想太多无用,一晚上招待了两位惹不动的主,云初瑶颇感疲累,这便更衣睡下了。

不得不说,乐轩给她换的这床褥,的确温软至极。躺下去,没多久她就入了眠。

待她睡沉之后,那鬼魅一样的乐轩公子再一次出现在长廊内……

他这趟出去,是带回了防水的窗纸,准备重新帮她糊一层。

若天气恶劣,不至于叫冷风灌入。

云初瑶是个心大的,翌日一早起来,也没发现这窗纸变了样。

她只知晓,自己昨晚睡得很好,屋子里炭火都灭了,也依然暖暖和和的。

大雪已停,这几日来往的客商必然增多。

云初瑶换好面皮之后,便准备下楼帮玄风和锋魄的忙。

他们一道吃完粥点,便开始着手预备今日的菜色。

不成想,今日来的第一波人,倒还真是“贵客”。

云初瑶本在后厨蒸紫薯,想着做点紫薯糕。不成想这方紫薯刚下锅,前厅便来了大阵仗。

永安县主和太子殿下来了。

这两人不仅来了,侍卫丫鬟带了足足几十人。

云初瑶隔着门帘往外扫了一眼,外面的除了太子殿下身边的几个近卫,多半都是丞相府的家丁和丫鬟。

云初瑶轻飘飘笑了一声,她区区一个县主,竟也开始摆上太子妃的谱了。

这方云初瑶的笑意还未敛下去,门外的孟怀柔便已经叫嚣了起来:“小二,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玄风下意识看了太子殿下一眼,李越泽略微有些不悦:“你想吃什么,吩咐小二便是。何必非把掌柜叫来?”

孟怀柔微微一笑,仿佛听不懂太子殿下的话一般,只冲着那小二问道:“怎么?你们这店的掌柜,还是个金枝玉叶不成?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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