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蹲守之后，顾然终于搞清楚了那位中年男子的身份，他是许岩的经纪人，剧组里的人都喊他Ben，前几天许岩有别的通告，他们一直没出现，最近才又重新进组。

顾然默默的观察着许岩，他对配角纪承宣竟比对男主角更加热情谄媚，像是知道纪承宣背景雄厚一般。只不过纪承宣对谁都有点冷淡，不太回应许岩的热情。许岩经营许久，竟连他的微信都没加上。

齐星阑这边的拍摄倒是很顺利，在导演的引导之下，齐星阑完全进入了状态，演技飙升，完全把一个深情男二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如果单看他的镜头，忽略周围略显粗糙的道具布景，甚至有种院线大片之感。袁导不止一次地感慨自己挖到宝了。

坐在后台的休息室里，顾然托着下巴，目光有点失焦，查到了王明-中年男子-许岩之间的联系，水晶灯掉落事件的真相就昭然若揭了，不过她目前不打算揭开此事，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亡，即便揭开，王明估计也会死咬着不承认，即便认了，也很大可能不会牵扯出许岩来。若只是惩治王明，一个棋子而已，没什么意义，反而打草惊蛇。

至于许岩，顾然已经确定，他就是扰乱这个世界正常运行轨迹的人。

许岩，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中，他只是一个小演员，虽然与齐星阑一样同是科班出身，但一直表现平平，在各种神剧中出演配角。后来好不容易，凭借着和女友的“绝美爱情”上了几个综艺，火了一段时间。谁知交往多年的女友竟然提出分手，一段分手文案，将他塑造成了一个渣男形象。之后他的星途，就是一片暗淡了，在他失意落寞的时候，被身边的狐朋狗友引诱，染上了毒瘾，最后死在了毒品那暴烈迷幻的狂欢之中。成为了社会新闻的头条，《昔日偶像明星吸毒过量身亡》，还有人专门为他开了一个某乎问答《关于我们为什么要抵制吸毒明星》。

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许岩很可能是重生了。他对于齐星阑参演的角色很了解，并成功抢走了齐星阑的两个重要角色，而对纪承宣的身份他显然也是了解的。对于剧组中日后会爆火的演员，他都有意接近，嘘寒问暖，态度谦卑；而那些日后会绯闻缠身或始终藉藉无名的演员，他则是表面亲切实际冷淡。

“系统，确认侵入许岩的全部通信网络活动。”

“滴——收到，正在入侵中。”

这次的道具智脑无法同时运载太多数据，只能同时监控一个人，且入侵速度极慢，还没有智能分析功能。不过聊胜于无吧，顾然叹气。

“今天怎么没去隔壁剧组找你师兄呀？”八卦的小刘，转着座椅滑到顾然身边，打断了她的思绪，挤眉弄眼地问。

顾然尴尬地笑了笑，嘴上说着：“你别乱想，我就是去观摩学习一下。”心里想的却是那双让她魂牵梦绕的，属于反派的那双手。其实现在确定了许岩的身份，已经没必要天天去隔壁剧组蹲点了，但每次知道纪承宣在拍戏，她都不由自主地溜达了过去，美其名曰“收集线索”。

今天纪承宣没有戏份，她就懒懒地赖在《民国旧影》的剧组，根本不想顶着大太阳去收集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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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不行啊，你看看这个镜头，这画面一点美感都没有。”《仙途缥缈》的导演方翔天翻看着昨天的拍摄画面，眉头紧锁，愁成了一个川字。

这场戏是一场女二诱惑反派男配的戏。要拍摄一个女二的腿部特写镜头。但出演女二的演员之前腿部受过伤刚痊愈没多久，腿部的疤痕用再强的遮瑕膏，这高清镜头怼着拍，也能看出破绽来。

所以剧组就找了一个腿替，但这拍出来的画面，导演却怎么也不能满意。

看导演不满意，陈豪有点慌，他凑上去问：“方导，是我拍的有什么问题吗？”

方翔天看了他一眼，道：“哦，小陈啊，不是你的问题。”

副导演知道方翔天是对腿替不满意，于是建议道：“方导，那要不再找一个腿替？”

“嗯，再找一个吧，咱这是仙侠剧，拍的就是一个美字。”方翔天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住准备离开的陈豪，“小陈，你那个师妹，天天来咱们剧组转悠的那个，你叫她明天来当个腿替，看她可愿意。”

顾然天天穿着牛仔短裤跟在陈豪后面，两条腿露在外面，又直又长又细，晒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是白得晃眼，让他印象深刻，虽然总是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但做个腿替想来应该不成问题。

“蛤？”

“蛤？”陈豪打电话给顾然的时候，她的反应和陈豪如出一辙，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图凉快，竟然意外被导演看出有做腿替的潜力。

本来想回绝的顾然，听陈豪说了这场戏的内容和搭戏演员后，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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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然带着忐忑和一丝丝激动来到了《仙途缥缈》剧组，前一天晚上她还特意做了全腿的除毛、去角质和腿部护理。

依旧是牛仔短裤白T恤，陈豪把她带到导演身边的时候，方导坐在小马扎上，就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她的腿，都没往上看，就点点头，“行了，也不用换服装了，一会儿把鞋脱了就这么拍吧。”

紧接着就吩咐副导演给顾然讲讲戏，又叫化妆师给打点阴影和高光。

在副导演的口中，顾然知道了这段戏的主要内容：

【反派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看到了穿着清凉躺在他房间的女二后，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滚”。

女二反而轻笑一声，走下软塌，披了一条薄纱走向他。

在女二靠近后，反派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步步紧逼，让女二后退连连，最后将她抵在床榻上，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迷津散，对我无效。”

女二惊愕，迷津散现在正藏在她的指缝里。】

这段戏差不多就是这样，其他镜头已经都拍好了，只有腿的部分，需要她来拍摄。

第一个镜头非常简单，顾然只要半躺在铺着白色貂皮毯子的软塌上，微微摩擦着两条大长腿就可以了。主要的镜头集中在小腿和大腿下半部分，所以顾然连牛仔短裤都不用换。

灯光打在顾然的腿上，镜头怼着腿拍，她做着深呼吸，渐渐放开蜷缩的脚趾。

“好！”监视器后的方导满意地让陈豪换一个角度接着拍，这一段单纯的腿戏拍了四五个角度之后，导演才宣布拍摄下一个组镜头。

第二组镜头就需要和其他演员进行配合了，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饰演反派男配的纪承宣。

顾然上半身仍保持着现代的装束，只在手臂上披了一层薄纱垂到地上，她赤着脚，缓缓走向纪承宣。镜头也跟着她的脚，慢慢移动。

纪承宣穿着全套的戏服，他非常专业，即便是对着她，也很快入戏。

他神色莫测，眼眸深沉，反倒是顾然，也许是太久没演戏了吧，感觉到那目光落在她身上，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于是便一直低头看他的手。

纪承宣的左手猛地抓住她的右臂的时候，她的心颤了颤。

随后，他向前走了一步，顾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在镜头里，那修长的小腿有着微微的颤抖，白色的轻纱为两双腿的较量增加了一层朦胧暧昧的氛围，男子的黑袍寸步不让，却更衬得那双裸露在外的腿，肤若凝脂，雪白如玉。

最后的镜头，是顾然躺在床上，小腿垂在床侧，纪承宣站在顾然身前，半压上来，左手撑在顾然肩膀附近。

方导亲自上来，理了理纪承宣的黑袍，让顾然的小腿半露在外。

还嘱咐顾然：“等会你脚趾微微蜷缩一下，显得生动。”

顾然抬头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纪承宣，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导演。”

从顾然走向纪承宣开始到床榻之上结束这段戏，在方导的要求下，切换机位，反反复复拍了好几遍。

拍到陈豪小声嘀咕：“画面够用了吧，拍这么多机位干嘛呀。”

在拍到第四遍的时候，方导终于宣布，拍完了，顾然可以领钱走人了。

顾然长舒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左右探头找自己的鞋子。

周围的工作人员没有注意到她，她也不好意思问，正准备喊陈豪师兄帮自己拿一下鞋。

“你在找什么？”纪承宣问。

顾然把披帛从自己手臂上取下来，有点尴尬地说道：“我在找我的鞋，刚刚不知道脱到哪儿去了。”

“等着。”

很快，纪承宣就提着一双匡威小白鞋出现了，问道：“这双鞋，是你的吧？”

“是我的，谢谢谢谢。”顾然的耳朵瞬间红了，她刚刚脱下来的袜子还塞在鞋筒里面。

“给你。”他将那双鞋轻轻放到顾然脚边，转身就离开了。

顾然赶紧抽出袜子穿好鞋，尴尬地无以复加。一想到刚刚那只手提鞋出现的画面，耳朵更红了，红到似乎马上就要燃烧起来那样灼热。

顾然匆匆离开之后。

方导一边翻看着画面，一边对陈豪说：“你这个师妹的腿，演技不错。”

陈豪满头问号：“演技？一条腿也能有演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