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莹和王芸带着早餐回来,屋里的两个人也已经洗漱完。
何璟还穿着睡衣,吊带裙随意的挂在身上,从卫生间飘似的走出来。
“舍得起来了?”李秋莹问她。
何璟敷衍的点点头:“好饿,买了什么呀?”
李秋莹来了精神:“咸豆花,酥油茶,牛肉粉,跟咱们那的不一样,喝过没?”
李秋莹打开印着本地老字号 logo 的纸盒,露出里面诱人的香气,歪头看何璟的反应。
何璟摇摇头:“想吃甜的。”
“嘿你还挑上了,你倒是早点起来去买啊。”
李秋莹嘴上这么说,还是把一袋子玫瑰米糕摆在她面前。
“我想吃这个。”江知指着一大块锅魁,忍不住咽口水。
李秋莹舀起一勺油茶,炸得酥脆的馓子在茶汤里打着旋:“吃啊,牛肉馅的老香了。”
江知兴颠颠的掰了一半。滚烫的内馅瞬间暴露在空气里,咸香的肉末混着葱花的清香,视觉上就很有食欲。
她先舔了一口滴在手心里的油,然后迫不及待大口的咬下,辣油的微辛恰到好处地刺激了胃口,好吃的忍不住眯起了眼。
“这么好吃?”
江知哼哼两声算作回答。
何璟突然觉得手里的米糕不香了。
“我们等一会先去寒潭?”江知问。
“嗯,寒潭离得近,先在那一片逛逛,等下午了咱坐车去山上,说不定还能看个日落。”
四个人都很随意,没有过多纠结就说定了行程。
吃饱喝足,李秋莹反倒不急了。几个人优哉游哉的捯饬,挤在一个屋子里化妆,临近十一点一行人才终于出了门。
今天的太阳很大,把廊柱的影子压得扁扁的,何璟倚着雕花栏杆,墨镜滑到鼻尖。一身卡其色天丝衬衣,垂坠感十足。
“别摆着了,走了。” 李秋莹从背后拍她。
“晒。”
闻言李秋莹一个巴掌举起来。
何璟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丝滑的下了台阶。
在身后目睹整个过程的江知,嘴角翘起。
虽然是大晴天,但是气温却比一河舒适的多,并没有被烘烤的感觉,在树荫下甚至是沁凉的。
尽管如此,江知很庆幸自己临走拿了把伞。
何璟走到阳光下,衬衣的一角被随意的塞进高腰短裤,身上的天丝布料轻薄的像是半透明的绢纱,腰间的曲线被阳光揉碎成一片模糊的阴影。
江知快步追上去。
一股淡淡的花香飘过来,何璟抬起头正是江知打着一把伞靠近。
不大的阴影把两个人笼罩在一起。
江知用胳膊碰碰她,把手柄递过去:“你来打。”
“为什么?”
“我出伞,你出力啊。”
江知说的理所当然,不由分说的抓起她的手按在伞柄上。
何璟头顶上后知后觉的冒出一个问号。
江知勾勾嘴角,顺利挽上她的胳膊。
经过老板的推荐,四个人准备从小镇内穿出去,在另一头就是寒潭的入口。
小镇的店面显然也是被规划过的,临街店铺整齐有序,却又在细节处最大程度保留了各自的特色。
小镇的青石板路枝枝叉叉,像流水一样蜿蜒在每一个角角落落,没走几步,便能看到古朴的老房子,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仿佛诉说着往昔大户人家的辉煌。恍惚间,好像置身于那个遥远的年代。
两三个身着汉服的女生从转角轻盈出现,身边还跟了好几个人拿着拍摄设备,看样子像是在拍摄视频。
江知几人赶忙退回到街边的屋檐下,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一行人。
“她们这衣服也太好看了。”李秋莹忍不住低声感叹,眼中满是羡慕。
“那是衣服好看吗,你看那脸是随便长的吗?”王芸接话。
李秋莹自顾自的说话:“说不定我要是生在古代也是一个大家闺秀。”
王芸斜睨她一眼:“出息,”她开始幻想自己:“我要是生在古代,我高低得当个男的,带兵,打仗,过过权谋的瘾。”
江知笑她:“姐,你刚才连东西南北都不分,打哪门子的仗去。”
李秋莹也笑话她:“杀个鱼你都不敢,还想着杀人呢。”
“你们不懂。”王芸无所谓的摆摆手。
四个人说笑间走到一个桥面上。
这座桥并不宽敞,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桥后恰是一小片翠绿的竹林,仔细听还能听到风吹竹叶的声响。
桥下,小溪流潺潺而过,掠过布满青苔的石面,在这样的环境映衬下,真真切切地带上了几分江湖气。
江知忍不住拿出相机拍了几张。
王芸显得很激动:“哎哎我在手机上刷到很多人晒这个桥,还有人专门等阴天来拍,那氛围感绝了。”
“但是实际这么看也差点意思哈,”李秋莹嘴上嫌弃,却催促着江知:“给我也拍一个,快快。”
江知拿着相机开始给她找角度,想出片那可不是随手拍的。所幸李秋莹也很满意,拉着她拍了又拍。
她们三个人热热闹闹,倒显得何璟一个人有些冷清。
她独自撑着伞,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静静地注视着对岸,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她隔绝。
“何璟。”
喀嚓,江知适时的按下快门,正捕捉到何璟抬眼的瞬间。
何璟反应过来,江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傍边,半弯着腰,相机遮挡了大半张脸。
何璟注视着她,不自觉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又听到两声喀嚓喀嚓。
她又走进几步,江知这才放下相机,甚至都没跟她说话先摆弄起屏幕,仔细且满意的浏览着刚刚的拍摄。
何璟看她低垂着头默不作声,问:“好看吗?”
“不想回答。”
“为什么?”
“我嫉妒。”江知一个潇洒转身就走。
等穿过了小镇,几个人终于到了景区入口。
经过一片开阔的山谷,道路变得陡峭起来,沿着蜿蜒的亭廊上行,仿佛踏入了一条朝圣的道路。
有些小路极其狭窄,跟着人群熙熙攘攘,好像半天都还没挪动几步。
蜿蜒的木质走廊如一条灰色绸带,巧妙地缠绕在山水之间。
江知被推挤在了最后,后背紧贴着雕花廊柱,周围的小孩子一个劲的往前钻,不知道是谁又拽住了她的裙摆。
她又挤了几步,踮脚避开迎面撞来的竹筐,指尖终于勾住那只悬在身侧的手。
“何璟。”
她的指尖刚触到她掌心,就被牢牢的攥住。
何璟收紧五指,把她往内侧带。
那种妥帖的力度,让江知悬着的心落回实处,她偷偷抬眼去瞄何璟绷得笔直的下颌线条,指间渗出的薄汗让掌心的温度愈发真实。
谁也没有先松开手。周遭的喧闹被隔绝在交握的双手之外,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所有外力。
终于,一道银白色的瀑布映入眼帘。它从三十余米高的峭壁倾泻而下,水流如千军万马奔腾,气势磅礴,砸在潭底激起千层浪,那轰鸣声震得人心肝都在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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