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中的人,呆了三天,一直没机会离开,直到薛向前离开,以为机会来,没想到又来了个小厮盯着。
真是白高兴一场。
薛向前在船上放松了一个时辰,就又回了屋子。
“我这人不用你伺候,回去忙你的吧。”
打发走常胜,薛向前继续看书,是一本大清律。
到了晚上,薛向前吃完饭,躺下睡觉,到了半夜,细微的声音从箱子处传来。
“舍得出来了!”
寂静的屋中,突然响起声音,将正在撬锁的箱中人吓了一跳。
躲在箱子中的梅二也不装了,一个用力,箱子就开了,也不知道这个梅二是怎么办到的,居然从里面打开了锁。
从箱子中出来的是一个小孩,只见这个孩子的身子噼里啪啦响了一通,身高立马拉长,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变成了成年人。
缩骨功!
没想到还真的有这种神奇的武功,薛向前心中惊叹。
“多谢薛大爷!”梅二笑嘻嘻的拱手。
看到熟人,薛向前并不意外,听到金陵发生的命案,薛向前就怀疑梅二了。
那次在戏楼,要不是薛向前缠住了梅二,刘迎当晚就该死了。薛向前第一次见到梅二,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是一种只有杀过人才有的味道。
对这种气味,薛向前很熟,从警生涯中经常闻到。
“货船离开了金陵地界,终于舍得出来了。”
“这要多谢薛大爷高抬贵手!”
“刘迎、周二是你杀的?”薛向前问到,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薛大爷心明眼亮。”梅二笑嘻嘻的恭维,全身放松,一点也不担心薛向前知道了会对自己不利。
“你倒是自信!”薛向前撇嘴。
“大爷要抓我,早就喊人了,怎会容我藏了这么长时间。”
“行了,快滚吧!要是让我知道你伤害无辜,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了你。”
梅二笑嘻嘻的抢过薛向前桌上的点心、酒水踹在怀里,一个闪身就跳窗离开了。
接着水中传来“砰”的一声,船员听到动静跑到甲板望向水中,平静无波,难道是听错了,摇着头又回了船舱。
薛向前继续看书,刚才发生的事一点也没影响到自己,不得不说薛向前真的很自律。
江水悠悠,终于到了通州码头。
薛向前一下就跳下船。
“少爷,等等我!”常胜在后面喊。
“见过表少爷。”王家管家王顺之子王福早早的在码头等候,见到薛向前连忙行礼。
薛向前眯着眼看了一眼来人,斟酌着要怎么称呼。
王福已经提前一步说道:“小的王福,是九门提督府上管家王顺之子。”
“小人奉老爷之命来接表少爷。”
“舅舅最近身子安泰否?”
“老爷身子康健,每天还拉十三力弓二十下。”
力是弓的单位,十力为一石,十三力弓就是1.3石,而在清朝一石相当于现在的180斤左右。
薛向前锻练了这么长时间,也就能拉开一石的弓,没想到王子腾都四十多岁了,还这么有劲,真不愧是边疆武将出身。
薛向前坐上马车,一个时辰后到了朝阳门。
看着这高大巍峨的城门,薛向前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王福将腰牌露出晃了一下,守城门的士兵立马放行。
到了内城,又走大概半刻钟,就到了王子腾府上。
王子腾在上朝,不在府中。舅妈徐氏见了薛向前,和蔼慈和的说了几句话,就让丫鬟领着薛向前去住处休息。
等薛向前离开,徐氏不住夸赞,“蟠小子真不错,目光坚毅,不卑不亢,礼数周全,看着比大妹妹家的宝玉强了不止一倍。”
“我看着比王仁少爷也强了不少,二姑奶奶有福!”徐氏的奶妈妈夸赞。
当年薛姨妈嫁人比不上王夫人,但结婚就当家做主,薛松还没小妾通房,日子过的舒坦。
王夫人上有婆母管着,下面有宠妾,孩子还不能自己养,虽然说是荣国府当家夫人,但日子一点也比不上薛姨妈舒坦。
后来薛松壮年病逝,王夫人才算扳回一城。
如今比儿女,薛蟠一个就比荣国府众男丁强。
荣国府虽是勋贵,但已有没落迹象,按照实际来说只是一等将军爵位。
且荣国府不是八旗子弟,也没被编入汉军旗。当年太宗皇帝打入关内时,贾演随吴三桂投降,后又立战功,被封为荣国公。
如今荣国府的男丁具不成才,贾琏是个色鬼托生,小聪明有却无大智慧,贾宝玉小小年纪就贪花好色,好逸恶劳也不成器。
薛蟠年纪比贾琏小了好几岁,就知道上进,出来挣家业。
在两人讨论时,管家将薛蟠送来的礼物给徐氏过目。
“太太,您看看这绸缎,就是与京中的不同,颜色鲜艳,花色新颖。”奶娘看着箱子中的绸缎感叹。
徐氏摸了摸,丝滑柔软,“这一匹给熙凰做几件衣服,正配她的年龄。”
“这个珠花也好看,小姐大选时可以用。”
王子腾经过自己的努力,在乾隆二十四年,一家子被抬入汉军旗。
王家十二房,只有王子腾一家入了汉军旗,一母同胞的王子胜一房也未能被允许。
薛向前跟着丫鬟去了院子,小院不大,但很精致,而且挨着院墙,有一个小门,可以直通外面。
“辛苦姐姐了。”常胜笑嘻嘻的感谢丫鬟巧喜。
巧喜是徐氏身边的二等丫鬟,摸了摸常胜递过来的银子,脸上笑容更胜了。
休息了一下午,总算缓过来,不觉的晃了,坐了一个月的船,下了船站在岸上,仍觉得摇晃。
晚上王子腾回来见了薛向前,看着精神壮硕的外甥,王子腾很满意。
考较一番,发现外甥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不学无术,虽然四书五经学的不好,字写的难看,但人情练达、总能言之有物。
王子腾想将薛向前安排进粘杆处当个三等侍卫。
“舅舅,能不能把我安排到别的地方,我不想去粘杆处。”
“听说粘杆处是个特务机构。”
薛向前一听粘杆处,就想起了大名鼎鼎的血滴子,一点也不想干特务工作。
“你从哪儿听说,粘杆处是伺候皇室起居的机构。咱们大清的皇帝从康熙爷开始就爱呆在园子中,康熙爷呆在畅春园的时间比在皇宫中的时间多多了,在园子中,植物茂盛,虫鸟就多,为了圣上能好好休息,就有粘杆处。”
“粘杆处一开始就是为了粘知了等虫子组建,慢慢的干些其他伺候皇室的杂活。”
薛向前一脸受教的倾听。
“民间都传雍正帝将粘杆处改组成了特务机构,就像明朝时的东厂。”薛向前小声的说。
“胡说八道,子虚乌有!”王子腾义正言辞的辟谣。
“你可知道朝中鼎鼎有名的和中堂和大人,就曾当过粘杆处三等侍卫。皇家却有类似机构,但绝不是粘杆处。”
“知道了,舅舅。”薛向前一脸受教的模样。
“到了宫中万不可胡言乱语!”王子腾满意的摸了摸胡子,然后叮嘱。
“舅舅,我都明白,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王子腾又给薛向前说了些皇宫禁忌,才放薛向前离开。
薛向前收获满满的走在路上,心中想着个便宜舅舅真不错,一定让舅舅长长久久的活着。
还记得红楼梦电视剧中王子腾的结局是病死在回京的路上,自己一定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将薛向前安排到宫内当侍卫,对王子腾来说很简单,只是与皇帝闲聊时说了几句,就安排好了。
王子腾向皇帝求人情给薛向前安排个地方,就是悄悄的在向嘉庆皇帝投诚。一朝天子一朝臣,乾隆皇帝已经八十八岁了,王子腾也开始想自己的退路。
虽然太上皇还很健康,但年岁不小了,在古代,别说是皇帝,就是普通百姓,能有几个活到七十的。
自己才四十多岁,正是奋斗的时候,不能一条道走到底。
乾隆四十九岁时有的嘉庆帝,如今嘉庆帝39岁,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王子腾安排薛向前五天后到粘杆处报到,还有四天时间。今天下午已经让常胜给荣国府王夫人处送帖子了,明天要去拜会。
来了京城,总要将亲戚探望一遍。
到了第二日,吃过早晚,薛向前带着常胜,晃晃悠悠的往荣国府去。
到了荣国府,被小厮引着从侧门进去,走了一刻钟,到了荣禧堂。
屋内王夫人、王熙凤、贾宝玉、李纨具在。
一番见礼,亲切的问候。
双方说到感动处,热泪盈眶。
之后薛向前将准备的礼物送上,根据亲疏远近,府中人人都有,当然王夫人的礼最重,其次是王熙凤的。
薛姨妈留饭,薛向前推脱一番离开了。这次拜访,没有见到贾政、贾琏二人,一个是自己的姑父,一个是表姐夫。
虽没见到,却不遗憾,薛向前也不是很想见这二位。
这次见面,王熙凤果然伶俐,有她在就不会冷场,这么厉害的表姐可惜了,若是生在现代,怎么也能有一番自己的事业。
宝玉,确实长的不错,这么大了还一团孩子气,天真不知事,要是能往名士方面培养,也不至于在荣国府败落后落得出家的结果。
这些念头一晃而过,薛向前并不想拯救什么,个人有个人的命,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
剩下的三天半,薛向前一刻也没浪费,先是视察了京中的粮铺、当铺,然后又抓紧时间熟悉京城。
三天半过得很快,马上到了报到的时候。
薛向前一大早就到了侍卫处报到,确认身份后,被一个穿蓝色衣服的侍卫领到的一处院子中。
“你就是薛蟠。”一个膀大腰圆的领头上下打量薛蟠。
“正是。”薛向前不卑不亢的回答。
“来了这里,就要守这里规矩,长顺你给他讲讲。”
领着薛向前进来的那个蓝衣侍卫立马对着薛向前说起粘杆处的规矩。
都是些生活上、行动上的规矩,什么睡觉嘴中要含竹片,不能发出声响,枕头下要有兵器,上岗时不能因方便脱岗,要熟悉并记住朝中大臣的样貌等等,听着都很正常。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粘杆处侍卫,要经过培训的,不仅要培训仪态、武功,还要会满语、蒙语。
先是测试武功,薛向前被带到一处演武场,一个侍卫递上一张弓,“只要你能在五十米外射中十箭就算合格。”
薛向前结果弓箭,一掂量,是一石的弓,薛向前轻松拉开。取箭、搭弓,射出,动作连贯流畅,十箭正中靶心。
然后是库布,一位身材壮硕的侍卫光着膀子在演武台上等候,“只要你能坚持一刻钟不被摔落地,就算合格。”
摔跤,薛向前熟呀,当兵前他曾学过古典式摔跤,还在全省比赛上拿过奖,之后在部队锤炼,格斗技能满点。
薛向前自信满满的走上台,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将对方摔倒,没想到遭遇滑铁卢,不到半刻钟就被摔倒在地。
对手太壮了,下盘非常稳,自己用尽力量技巧也不能挪动分毫。
第三项是混战,以一对十,只要能坚持一炷香就算合格。
近身格斗,薛向前可厉害了,不然也不能在卧底时只用短短一年就从帮派底层打手混成双花红棍。
薛向前活动了身体各处关节,赤手空拳的就上场了,一双铁拳舞的虎虎生威,配合着一双大长腿,与那十人打的难舍难分。
激烈的打斗,时间过得很快,还没将人全部打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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