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愿你我,白头偕老

两年后——2004年5月4日,五四青年节。

霍秀秀照常清晨9点准时到医院照顾因车祸昏睡的颜卿宁,她坐在床边,握住病人的手,平淡的回忆过往云烟,每天都来讲,一遍又一遍。

恍惚间,霍秀秀看到被她握住的手动了动,轻微的,难以发觉,她欣喜的落了泪,姐姐,你终于要苏醒了。

为了确保她没有看错,秀秀叫来值班医生给颜卿宁重新做了全身检查,医生同样很激动,恭喜道:“很幸运,病人即将苏醒,她的体质很好,平时没少锻炼吧。”

秀秀不清楚她身手如何,听说颜家是书香门第,但敢下墓总不至于是个半吊子,于是点了点头:“年轻人都比较注重身体健康,她是考古系的教授,身体挺好的。”

“教授啊!”医生感叹道,“21岁的教授,太厉害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不敢当。”病床上沉睡了一年多的颜卿宁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看着她们。

15分钟后,日理万机的解雨臣鸽了生意朋友赶到医院,他没有像秀秀那样喜极反泣,而是用行动证明了喜悦,他走过来,把颜卿宁揽到了怀里,声音平淡,却带着心酸与无奈:“二爷爷年后走了,我还以为连你也要抛弃我,幸好,你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就别离开了。”

“抱歉。”颜卿宁靠在他肩上,向他道歉,原来是红二爷逝世了,小花无了依靠,才会多了一分清冷,少了一丝温柔,而她,却缺席了他人生中最难过的一段日子。

医院里爱人重逢,场面极其温馨;新月饭店的尹南风却大发雷霆,连邻班声声慢都被她赶了出去,张日山好言相劝道:“人家那是生离死别的真挚情感,不比谈意重要?南风啊,你要理解小花。”

尹南风最看不惯他这副旁观人的模样:“老不死的,解雨臣是你的晚辈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放我鸽子我还惯着他不成!”

张日山闹不过她,带上耳机继续听“两只蝴蝶”,尹南风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劲使不上,冷哼一声,心里记了解雨臣一笔账。

在医院里住院观察了2个月,颜卿宁终于不用再闻消毒水的味道,因为意外的车祸,他们错过了2003年11月15日的婚期,眼下她突破生死界限,回到解雨臣身边,小花迫不及待的举办了婚礼。

三书六礼皆已备下,清晨五点,新娘起床洗漱,吃完早餐后,等待化妆师为新娘做发型、穿婚纱,然后化妆。

阿透替颜卿宁挽青丝、双环结,穿上古典嫁衣,最后提笔化妆,笔下生花。

她觉得,解夫人生得美极了,是古时大家闺秀的美,大红的嫁衣相配,恍若古人穿越时空而来,为求良缘。

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桃红缎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米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发髻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采耀目。

颜家在德国发展,老宅却在北京,8点,迎亲车队抵达颜家老宅,原本应由女方的一位男亲友为新郎开车门,但颜家人丁凋零,直系仅余颜卿宁这一位女家主,为此解雨臣特地喊来了远在杭州的发小吴邪,解决了难题。

10点,礼车队到达新月饭店,由阿透陪着去休息室休息、补妆。

11点,宾客入座。

11点10分,司仅宣布婚礼开始,演奏婚礼进行曲。

11点20分,证婚人何老入席,伴郎吴邪、伴娘霍秀秀,分别引新郎新娘入席。

颜卿宁挽着吴邪的手入场,她没有父亲或兄长之类的亲人可以到场,吴邪暂时充当回她的哥哥,送她出嫁。

吴邪把她的手放到解雨臣手心,分明是陌生人,竟生出了老父亲嫁女儿的即视感,他镇重嘱咐道:“小花,好好待她。”

小花点头,打开装着准备的戒指的礼盒,单膝下跪,戴到了颜卿宁左手无名指上,礼成。

11点35分,何老宣读结婚证书。

一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白头偕老,风雨同舟——一鞠躬,言结良缘。

二拜夫妻恩爱、相敬如宾。早生贵子、光耀门庭——再鞠躬,白头偕老。

三拜勤俭持家、同工同酬。志同道合、尊老爱幼——三鞠躬。永结良缘,欢迎一对新人入洞房。

小花身穿端庄喜庆的红色秀禾服,暗花与刺绣和新娘的服装搭配,他自幼跟随二月红学戏,身段极佳,红色则与他男生女相柔和的五官相配。他深深的弯腰下拜。

11点55分,伴郎伴娘引新人退席,奏乐,礼成。

傍晚,新月饭店包厢,璀璨的烛火中,小花笑容清浅,凤目幽深,温柔至极。

他给颜卿宁斟了一杯酒,举杯:“浣漓,愿你我,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颜卿宁与他碰杯,挽手,喝下交杯酒,浅笑:“亦然。”

2004年7月23日,大暑、情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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