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齐铁嘴和张日山来北城门迎接贵客,张望了半天,也不见符合卦象的人选。张日山搓了搓手,质能道:“八爷,您不会是算错了吧,等了半个时辰,我快冻僵了,贵人的影都没见着。”
齐铁嘴缩在衣袖内的手指一刻不曾停歇,飞快掐算着,终于,他的视线定格在远处不在入城检查队伍里的,衣着朴素简便,布鞋表面沾满泥巴的6个人身上,他们地方选的很好,隐蔽且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队伍中背对着他们站立的男人突然转身,脸上有几道擦伤,却掩盖不了精致的五官;身着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却难掩通身贵气。一双黑亮的眸子深邃透明,像两颗神秘的晨星。
他的感官太灵敏了!这是张日山对那人的第一印象,他收起之前等待时漫不经心的玩笑模样,主动靠近,郑重向他们发出邀请:“打扰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长沙城布防官的副官——张日山。请问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怎么称呼?”
能把流民说成贵客,真被颜卿宁算准,齐八爷和张副官便是他们在这个战乱年代动荡时期的贵人。
“长官,您认错人了,我们怎么能算贵客呢?”解雨臣弯腰行下一礼,脸上挂着一抹微笑,恰到好处。
借着行礼的动作遮住了唇形,张日山听到他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话:“后面有尾巴,先带我们入城,多谢。”
他言辞恳切,不像作假,张日山扫视一圈,点头,大声道:“八爷,他们便是您说的受灾来长沙投奔的亲戚吧,我先带他们回佛爷府里休沐一番,再送您那儿去。”
就这样,一行6人顺利进城并且住入了国民党长沙分区布防军官张大佛爷的府里,甩掉了尾随的眼线。
府里的下人很快送来了采购好的衣物,在张大佛爷府里休息一天后,改头换面,之前见过面的齐八爷和张副官差点认不出来。
“各位,佛爷请你们去书房一叙。”张日山说明来意,亲自将他们引到了书房门口才离开,而齐铁嘴跟了进来。
入座后,张庆军和张秀莲两兄妹显得十分拘束,张启山观察到便知他们之中原本由两支结构完全不同的队伍构成,他刚要做自我介绍,却被颜卿宁打断了。
“山海隔千年,戚戚不可见。”
“海字辈?”张启山大为震惊。张家人分山海两个体系,山字往本土工作,海字远离故土,云游收集情报。
山海隔千年,戚戚不可见;山海相见,张家必亡。
一般山海一辈子不会发生联系,是完全独立的体系,一旦山海见面,预示张家毁灭。
前段时目才和南洋档案馆的张海琪、张海盐(楼)合作猎杀北海军阀莫云高,接管北海领地,听说张海琪在以已为饵的过程中,被德国神经毒气破坏血脉,只剩两个月的寿命,难道他们是张海琪吩咐来中部档案馆求救的?
张启山感到震怒,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嘴角微微上扬:“我告诫过她,我不想再见到南洋档案馆的人。”
“我们不认识佛爷口中的张海淇。”吴邪插了进来,但在面对爷爷辈的传奇人物时,底气明显不足,“是张海客让我们来长沙帮助佛爷的,他是张起灵的发小,佛爷应该听副官说起过。”
短短两句话中,信息含量巨大且繁杂。
张海客是谁,真的是张家族长的发小吗?为什么帮他管理长沙?
你在我面前完全是透明的。我清楚的知道,你的副官是山字辈的本家人,而张大佛爷你,却不是。
尽管话语中底气略显不足,但吴邪对于事态的掌控程度,远远超出了张启山的预料 ,甚至连齐铁嘴都深觉措不及防。
颜卿宁品了一口茶,悠悠的说道:“佛爷,我的族名是张海宁,但我的这些朋友,并不是张家人。”
张启山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突然转身问齐铁嘴:“老八,哪位是你卦象中的贵人?”
“他是所有人的贵人,唯独不贵自己。”齐铁嘴感叹道。
类似的话吴三省也说过。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解雨臣。
不约而同。
会谈后,暗中监视的人全部撤掉了,张启山清楚张家本家人的实力,没有人可以在他们面前耍小伎俩。
计谋这种东西,是在力所相当的对手前使用的。
可同时,张启山留了后手,他把所有人分散在长沙各个角落。王胖子帮齐八爷打理盘口、吴邪维持梨园秩序、张庆军和妹妹送入军营、解雨臣和颜卿宁对外是夫妻身份,张启山认了颜卿宁为远方亲戚家的妹妹。
平静的日子总是很短暂,1933年冬,一辆神秘鬼车缓缓驶入长沙火车站,九门之首‘张大佛爷’张启山身为布防官,奉命调查始末。
长沙火车站外面,宪兵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没聚集起来,就被哄散了。一辆黑色的,几乎被铁锈和污泥覆盖的老式火车,停在铁轨上,那火车就像从地下被挖出来的一样,活像那种被泥石流冲出地表的老棺材。
火车头上,挂着一面镜子,是一面青铜古镜,已经腐朽的很害了,齐铁嘴满头冷汗,说道:“头悬青铜镜,是有典故的,这是高人报信。”
齐家祖上的学识和能力,深不可测。齐家的高手,进一些十分凶险的地方,发现自己求生无门,会让自己的马匹头悬青铜镜,带着专门的法图逃出,以求后世知道自己死于何处何因。
颜卿宁和解雨臣来时恰巧撞上齐八爷讲往事,听完也是无限感慨:“没想到八爷的祖上如此历害。副官,能否简述下昨夜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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