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被他一把抓住衣领,,只见张副官原地拱起身子,大喝一声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原地转三圈,就朝镜子朝向的角落甩了出去。
“还能这样的!”王胖子感到不可思议,“天真,你站好了,我送你过去。”
说着就伸出沾满泥巴的右手。吴邪忙叫道:“别别别,胖子你又不是老张家的人,净学他们干什么?”
他逃到小花身后,无意中出口的话却令张日山多留了个心眼。他们,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张家人是谁?
另一边,齐铁嘴直接飞过那些土缸,一个打滚摔到角落里,摔了个四仰八叉,大骂着爬起来,一边打起了火折子照亮了角落,猛的看到眼前的空间中,放置了一只石龟,石龟很大,有一人多高,背上背符着一根黑色石柱,雕刻的无比的精美,石头柱子联通的天顶,似乎是这里一根承重柱子。
他看到在乌龟的嘴巴里,有人摆着一只罗盘,罗盘的包浆看上去有大几十年了,罗盘的指针上,绑着一根红线,红线直直绷的很紧,刺向了石龟面前火折子照不到的黑暗中,齐铁嘴顺着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绷紧的红线上,像铃铛一样吊着一个一个的东西,他仔细去看,发现那都是女人的指甲,很长很老。
“高人在这里摆了阵。”齐铁嘴说道:“这是鱼水合欢。”
宋代曾巩的《水断书·八通》记载过鱼水合欢,这个阵法用处非常特别,听名字很多人都以为,这个风水阵是促进夫妻房事和谐的,其实不是,这种风水阵,用处非常恐怖,它是用来钓东西的,而且钓的不是一般的东西,往往是在地陷地震之后,用来寻找埋在泥下的尸体。也可以用来寻找溺死在深潭的人,在红线的另外一端,绑着一个和死者有关的东西。
阵法的使用是将红线抛入深潭或者烂泥之中,红线落下之后,随着地势滚动,会急促绷紧,停止的地方下面,就有要找的尸体。
“怎么了?”颜卿宁落到他身边,稳稳落地,问道。
齐铁嘴大概把事情一说,感叹道:“二爷在就好了,这个地方,只有二爷可以来去自如。”
二爷?那不就是二月红么!颜卿宁笑了,转身向对面招手:“小花,你过来一下,八爷说,这个地方只有二爷可以来去自如。”
其它人都不理解,直至解雨臣安然无恙来到他们身边。吴邪一拍脑然想起来一件大事:
解语花是二爷爷的亲传弟子。
戏台上,便是戏中戏子解语花;红妆卸,终是九门解府解当家。
张日山把吴邪和胖子扔了过来,在拎胖子时,青筋暴起,明显费了不少劲道,之后,他脱掉军靴,然后小心翼翼的一跳,竟然跳到了一只尸缸上。
他开始特别小心的在这些尸缸的盖子上走动起来,脚每次都踩在边缘处,以免踩在盖子中间把盖子踩裂,以此整个尸缸晃动,老旧腐烂的铁皮早就起了千层锈,破损的地方露出了下面的干泥。都发霉了几百遍,一踩就开始开裂。
踩了十六个尸缸,张日山跳到齐铁嘴面前,拍了拍自己的军靴,他包里的火折子用完了,就问吴邪要了几条火折子,递下去看缸里的情形。只看到缸的底部竟然是空的,下面是一个深深的盗洞,一路打下去,深不见底。那根红线一路通了下去,绷紧的深入盗洞的深处。
一根奇怪的东西,横在下面。
张日山在手心划了一刀。鲜血喷涌,他伸出手把血抹到了齐铁嘴的道服上,又对颜卿宁道:“你是海字辈中少有的几位本家人之一,血脉纯正,所以你的队友,你自己来保。”
“好啊!”颜卿宁满口答应,转头就对吴邪说道,“小邪哥哥,看过小哥放血吗?像他那样割自己一刀,抹胖子身上。”
怎么突然就唤小邪哥哥了,颜卿宁之前可一直都是首呼其名的,哪里这么富有人文情怀过?吴邪肉麻的哆嗦了一下,拔出腰后的匕首,迅速在手腕上划了一刀。
小哥因为经常放血,所以能够精确的控制力道和准头,吴邪确实不再是从前的天真无邪了,把张起灵的做派学了十成十。
尽管过去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吴邪还是喜欢叫他闷油瓶,在他眼中,张起灵可以有无数个,而闷油瓶子却始终仅此一人。
吴邪发着呆,想起铁三角上天摘月,下海捉鳖的时代,忽然有一个东西,从黑暗中掉了下来,一下砸在他脑门上。
那位高人的青铜镜,不知道为何掉了下来,现在摔在一边。
“不好,是黄仙,快跑!”齐铁嘴喊道。
同时有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念着咒语:
以血为媒,以身为介,以吾之身,任行其间。
要结束了吗?
周身场景变幻,解雨臣落入温泉中,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有人脱掉了他的上衣,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
迷迷糊糊,失去了知觉,他听到那个人说了一句难以理解的话:
“今日起你将身饲喂血,血热则出,从而立于淡荒,无事不允。”
他的背和手臂,非常刺疼。
长沙酒店内,张海盐坐到床边,握住张海琪的手,在这样的场合,已经不像一个孩子握住母亲的手,更像一个父亲握住女儿的手。
阳光照进来,正好把窗框的影子印在他们身上。张海盐看到,张海琪白头发的数量已经无法用偶然的少白头来解释,虽然不到花白的地步,但拔是绝对拔不完的。
而且,他也第一次看到了,张海琪的眼角边有几条若隐若现的皱纹。
轻风拂过,带走了苍老与岁月留下的痕迹。张海盐揉了揉眼睛,感到不可置信,眼前是一张熟悉的、无比年轻的脸,皮肤犹如少女。
他忽然意识到:世间,真的存在神灵。
“吾在八十年后等你,来了结这段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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