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臾城出发的第二天就到达了取琴的小城镇。按照时逸的所说,这琴师名为黄挚,所做古琴音律比其他人的要优美。
而在这小城镇上需找到黄挚,难就难在这人行踪不定,在这小城镇也只待几个月,快到将走日期了寄给时逸取琴的信才到时逸手里,赶在最后的时间里取上琴才行。
四人进了城门,与臾城不同的是,这里很是质朴,进城门后都是石头铺的路,虽不气派,但也是整洁有序。
齐绽焱和御秋对没见过的都好奇。齐绽焱背着他的斜挎包,蹦蹦跳跳的扯着御秋左看看右看看。
临近中午,四人找了个面馆裹腹,吃完后白望舒拦下店小二,问道:“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来这住下的东临人?”
店小二答道:“我知道有一人与你们说的东临人相符,就住在那听雨巷上。”
外来人在小地方都很容易被认出来,一问基本上都会知道点。
林言川道:“那你可带我们去找他吗?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说完在桌子上放了一颗小银子。
有钱不拿是傻子!店小二拿了银子咬了咬,道:“客官放心!我保准带你们找到他!嘿嘿……”
这么一来,找黄挚也没什么难度。
“掌柜的,借你家店小二用一用带个路。”白望舒朝柜台喊道,同时又将一颗小银子放在桌上。
掌柜见钱哪有不肯的道理,看到银子笑眯眯的答道:“客官请便嘿嘿~”
随即店小二就带着几人往听雨巷去了,听雨巷上住着七八户人家,一家家敲门打听也用不了多久,店小二拿钱办事,也利索的帮忙扣门询问。
到第三家住户时,小屁孩见这户被跳过了,耐不住性子了指着一家门问道:“你都没有问这家,万一是这家呢?”
“这一看就不会是他家。”店小二斩钉截铁的与众人说。
“何以见得?”白望舒也好奇询问。
“我们东临人是绝对不会在家里种蕉的!就算是房前屋后也不行,既是东临人,想必这个是会讲究的。”
店小二看到围墙上漏出的芭蕉叶非常肯定,小二刚好也是东临人,对于东临人来说,种蕉种蕉的实在是太难听了,意头不好,晦气。
这小城镇不近东临,有些人家会将洞石与芭蕉相搭配作为景观,没有东临的那个讲究与说法。
“老大,我看书上说,东临和西临是烟瘴之地,有的坏人就被扔去那里。”小屁孩跟白望舒说道他所了解的东临。
“你一个小屁孩看的倒挺多。”白望舒道。
御秋牵着齐绽焱,听着好奇问道:“东临西临离我们这很远吗?”
白望舒:“挺远的,往西南方向去大几百里呢。”
“东临西临两地湿热,蚊虫鼠蚁多,那些小动物死后产生的气体就是烟瘴,林子里这种气体很危险,不仅是东临和西临,还有没有人烟的山林中也容易有烟瘴,你要是孤身一人也不可以乱跑到林子里,知道了吗?”林言川跟齐绽焱和御秋解释道。
御秋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噢!知道了!二老大懂得真多!”齐绽焱听得认真,回答的也认真,又好奇问道:“二老大是去过吗?”
林言川诚实的摇摇头道:“没有,我也是和你一样在书上看到的。”
几句话间店小二已然询问到了黄挚的住所。完成使命的店小二便悠哉游哉的回去了。
四人被黄挚的书童领了进门,在正厅沏茶招待,说道:“先生听闻是取琴的,已去后院拿琴去了,稍后就来。”
两口茶的功夫,黄挚就已经从门外走来。他抱着琴盒,只穿着淡青色里衣,散着头发容颜俊俏妖美,胸口敞着,隐约露出的胸肌,道:“几位久等,虽是远客但我这人随意惯了,听闻不曾有女客我就这样来见诸位了,不介意吧?”抱着琴的黄挚走到主位坐下,琴就放在一旁的桌上。
林言川与白望舒都觉得冒昧得很。
白望舒心想,这介不介意的,他不都这样出来了么。
但面上还是要过得去。
林言川道:“客随主便,您随意就好。看样子琴就在盒子里了是吗?”
“琴是拿来了,但你们怎么验明是时城主所托之人?”
白望舒拿出时城主给的亲封手信,书童很懂事的上前拿走呈给黄挚,黄挚打开手信看了起来,看完没有问题后点点头示意书童将琴奉上。他道:“这琴我可就交给你了。”
“打开看看。”林言川道。
白望舒接过琴后打开了琴盖,这琴不论是漆面还是琴弦都是崭新的,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
林言川直言:“既是验货,不介意我弹奏看看吧?”
黄挚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当然,请便。”
林言川取出古琴,放置于膝,随手轻弹起轻快的乐曲。琴声悠扬,音色也比寻常的古琴更有韵味。
林言川一节弹完,双手止住琴音,又仔细看过后点了点头道:“没问题了。”
“既然没问题了,我也不便留几位了,青柳送客。”见着对方确认完琴后,黄挚也不留了。
林言川拱手行礼:“多有叨扰,我们走吧。”
黄挚微笑不言语,只做了个请的手势,傲慢又无理。
在二楼的黄挚看着四人走远后,眼里划过狠厉,一旁跪着青柳,额头贴着地面。
青柳颤颤巍巍的说道:“我已经好好地配合你,还请大人给我家公子解药。”说话间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你倒是比你家主人识相,他要是早答应也就不用受那皮肉之苦了。”说完将药盒扔在青柳面前,又道:“黄挚服药几日后才会醒来痊愈,期间你知道怎么做的对吧?”
只要几天时间,那琴早就发挥它的用处了,只要这书童识相不去寻回刚刚一行人,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小的明白,小的不会多事的。”
得到满意答案的“黄挚”拢了拢衣服,从窗口飞出,使着轻功走了。那青柳在地上察觉了没有动静后急忙拿起解药爬起来,飞奔去后院那个偏僻的杂物房救自家公子。
——
四人出了小城镇,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才开始御剑而起。夜里寻到一处客栈歇息。
四人围坐在客栈一楼的饭桌上,店主夫妻利落的上菜。
白望舒道:“焱焱,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齐绽焱想了想,道:“什么约定?”
林言川道:“明天下午就到伏弧山了,你就能见到你娘亲了。”
齐绽焱:“对啊!”
白望舒心想,就知道这小子把做他老大的前提忘的一干二净。他道:“见到娘亲后,我们是不是有一个承诺呢?”
齐绽焱又想了想,哀怨道:“啊……我想起来了……我不可以叫你老大了!”
御秋不解,听懂了些许,但也没多问,只静静在一旁吃饭。
白望舒道:“是哦!你很厉害嘛,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齐绽焱受到鼓励,嘴角微微上扬:“是吗?我很厉害吗?”
白望舒正色笑道:“是哦!”
御秋低声问一旁的林言川,道:“言川哥,到了地方,我也就不能玩笑的喊三火了对吧?”
林言川:“嗯,到时候很多不认识的人,所以,不能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了。”
御秋点头道:“噢,好!”
——
御剑至伏弧山附近,在高空上就能看到山脚下的建筑群。
白望舒不禁惊叹:“他们这是去年准备的?看上去就像个小镇似的!”
朝仙会的建筑密密麻麻,靠山而建,能清楚的分辨有三层建筑,房屋殿宇的数量由下而上递减。
周围时不时有御剑而去的修士,直接御剑而进。林言川心想,也不知道这朝仙会的规矩,还是从城门而进吧。
林言川:“我们下去吧,从正门进。”
白望舒:“好。”
四人稳当落地,围墙高耸宽厚,城门口宽大,那几人高的城门就这么敞着,门外一旁有个孤零零的小遮阴亭,门内有几名守卫懒懒散散。远远看去,气派华丽的大门和守门之人看起来很是不和谐。
正门前没什么人,都已经进程过半了,早就没有人从正门进了。守门的使者在仰在塌椅上,脚搭在书案上,呼呼大睡。
四人上前,白望舒敲了敲书案,道:“这位使者,醒醒啦。”
那人惊醒,斜着跌倒在一旁,骂骂咧咧道:“奶奶的,喊什么喊!”
白望舒皱眉,满脸不悦,一点没被尊重。
守门使者坐起来,看着几人打扮不满道:“你们这是要干嘛?这也是你们能来的?走走走!”
这守门使者将四人当成凑热闹的凡人,毫不客气的就要赶他们走。
白望舒怒道:“你怎么回事?我们说什么了么你就赶我们走?”
守门使者不屑,道:“就你们这样的?穿的破破烂烂,还妄想进朝仙会?赶路赶了半年吧?哈哈哈哈……”
“你……”他妈再说一遍!
白望舒没骂出口,就被林言川拦住了,对其摇摇头。随后心中掐诀换上了不归山的宗门衣服。
内里素白刺绣交襟水绿色长袍,用掺了银丝的丝线绣着不归山的景色,袍面从下而上的重工刺绣将景色展现得惟妙惟肖,漆绿色的腰带飘带上坠着剔透的白玉点缀,素白的绸面开襟外袍也用银白丝线绣着不归山皑皑雪山。
腰带上还别着不归山弟子的信物,同体润白的驱邪符咒玉佩。很是小巧。
林言川换上宗门服饰,气场威压四散,风吹起他的衣角和披发,像那天上下凡的谪仙。
御秋和齐绽焱看得两眼直直,不禁哇生连天。
白望舒见状也懂了,就是以貌取人的货,在这朝仙会,估计是要以实力说话的。他也换上了宗门的服饰。俯视守门使者,眼中满是上位者的不屑,不言语。
那守门使者见踢到了铁板,忙起身谄媚陪笑:“哎哟,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绕过了我吧!嘿嘿……”
林言川不说话,只唤出师父给的请柬。
守门使者看到请柬,冷汗淋漓,得罪人就算了,偏偏还是金请柬,这金请柬的宗门可都是有权有势的主,吓得他边擦汗边看请柬内容。
核实后,守门使者道:“那个……二位还请随小的来这边测灵力分配住所,就这……注入灵力即可。”
他指向已经落灰的测灵台上,看到积灰吓的用自己衣袖擦了擦。
林言川和白望舒依旧不言语,脸上没表情的测了灵力。
这测出来的结果让守门使者汗更大了,看那测灵石的金光,那可是住顶层的,这顶层早就让那些宗门仗着权势全占完了。
守门使者擦汗道:“两位道友……那个……朝仙会顶层的房已经没有空房了,不如我按排二位在二层,两位看怎么样?”
白望舒:“你该不会给我们什么环境乱七八糟的房吧?”
守门使者:“不不不,小的不敢,绝对不会,二层悬壁上有一间上好的客房,绝对好!”
白望舒:“哦?是吗?”
守门使者擦汗:“真的真的!”
林言川见对方也不敢狗眼看人低了,给白望舒递了个眼神,轻声道:“行了,就这样吧。”
守门使者如临大赦:“哎呀多谢道友体恤,多谢道友体恤!”
使者从后面架子上取了令牌,刻上了不归山的名字和仙印,相应的门牌也会有相应的标识。恭敬的递上四个令牌,道:“道友,这是房门令牌,注入灵力就会指引房间的道路。”
白望舒接过令牌,与林言川对视一眼后,理也没理守门使者,道:“走吧。”
“恭送道友……”守门使者看着四人走远,松了一口气。
想到那金请柬,冒着金光的测灵石,心中暗骂,他奶奶的,不归山这是哪的仙门?根本就没听说过!还能有修为如此高深之人,比见鬼还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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