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的早晨是从三条短信提示音开始的。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阳光已经从窗帘缝隙中溜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线。第一条消息来自花样滑冰协会：

【神奈川县青少年花样滑冰选拔赛报名已开启，截止日期6月15日】

莉莉娅瞬间清醒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金发乱蓬蓬地翘着。这是她转学来日本后第一次有机会参加正式比赛，必须好好准备。

第二条消息是母亲发来的：

【莉莉娅，今晚七点有空吗？想介绍你认识一位朋友。在横滨的意大利餐厅。】

莉莉娅皱了皱眉。母亲来日本后社交圈突然扩大，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说要介绍"朋友"给她认识了。前两次都是工作伙伴，但这次特意约在高级餐厅...

"该不会是..."她喃喃自语，心里涌上一丝不安。

第三条消息来自幸村精市：

【国文小测成绩出来了，85分，进步很大。今天放学后可以休息一次。】

"耶！"莉莉娅忍不住欢呼出声，在床上打了个滚。

自从开始跟幸村补习后，她的国文成绩突飞猛进。

虽然幸村总是带着温和的微笑，但辅导时却异常严格，错一个语法点就要重写十遍。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龙马：

【看到选拔赛消息了？报名了吗？】

莉莉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家伙，明明自己都忙着准备都大赛，还惦记着她的事。

【正准备报。你呢？都大赛准备得怎么样？】

龙马秒回：

【还差得远呢。明天和不动峰比赛。】

莉莉娅正要回复，闹钟突然响了。她慌忙跳下床，今天可是有早训的。

立海大的冰场在清晨的阳光中泛着微蓝的光泽。莉莉娅换上训练服，开始热身。自从决定

报名选拔赛后，她每天早晚各加练一小时。冰刀在冰面上划出清脆的声响，三周跳，落冰不稳；再来一次，这次好多了。

"动作很漂亮，但起跳时轴心有点偏。"

莉莉娅猛地回头，幸村精市不知何时站在了场边，怀里还抱着几本书。

"幸村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晨跑路过。"幸村微笑着走近，"看到灯亮着就进来了。没想到你这么早训练。"

莉莉娅滑到场边，擦了擦额头的汗："选拔赛要报名了，得多练习。"

幸村点点头："我看到消息了。你选好曲目了吗？"

"还在犹豫。"莉莉娅咬了咬下唇，"想在传统和现代之间找个平衡点。"

"如果需要建议可以找我。"幸村的声音很温和，"我妹妹也练花滑，家里有很多比赛录像。"

莉莉娅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吗？太感谢了！"

"不客气。"幸村看了看表，"该去上课了。对了，恭喜你小测过关。"

看着幸村离去的背影，莉莉娅突然觉得，立海大的"神之子"似乎也没有传闻中那么难以接近。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莉莉娅匆匆收拾书包。母亲约的餐厅在横滨，得坐半小时电车才能到。

"莉莉娅同学。"

一个声音叫住她。柳莲二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柳学长？"

"听说你报名了花滑选拔赛。"柳递过文件夹，"这是我收集的近三年神奈川县优胜者的技术数据，可能对你有帮助。"

莉莉娅接过文件夹，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位选手的跳跃成功率、旋转等级等详细分析，甚至还有弱点评估。

"这...这太详细了！"她震惊地抬头，"为什么要

帮我？"

柳淡定地推了推眼镜："立海大讲究数据至上。你在体育祭上的表现显示，你的花滑实力有全县前三的水平。这对提升学校声誉有帮助。"

莉莉娅哭笑不得："所以我是...学校的资产？"

"可以这么理解。"柳竟然点了点头，"另外，你和青春学园越前龙马的关系也很有研究价值。"

莉莉娅的脸"唰"地红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根据我的数据，青梅竹马最终发展为恋爱关系的概率是..."

"柳学长！"莉莉娅慌忙打断他，"我赶时间，先走了！谢谢资料！"

她逃也似地冲出教室，背后传来柳平静的声音："比赛加油。"

横滨的意大利餐厅装修得典雅温馨。莉莉娅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找到预定座位时，母亲已经等在那里了。对面坐着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士，正在为母亲倒红酒。

"莉莉娅，来啦。"母亲微笑着招手，"这位是佐藤先生，我的...好朋友。"

佐藤站起身，礼貌地伸出手："久仰大名，你母亲经常提起你。听说你的花样滑冰很出色。"

莉莉娅勉强握了握手，打量着这个可能成为她继父的男人。佐藤看上去四十出头，举止得体，眼角有浅浅的笑纹。至少第一印象不差。

晚餐比想象中愉快。佐藤先生谈吐风趣，对母亲体贴入微，甚至还记得莉莉娅即将参加的花滑比赛，表示可以帮忙联系一位退役的奥运选手给她指导。

回家的电车上，母亲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佐藤先生怎么样？"

莉莉娅望着窗外流动的夜景："他对你好吗？"

"嗯。"母亲的声音很轻，"自从你爸爸走后，他是第一个让我觉得..."

"那就够了。"莉莉娅握住母亲的手，"我只要你开心。"

母亲的眼眶微微发红，紧紧回握她的手。

当晚，莉莉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天之内发生的三件大事在脑海中盘旋：选拔赛、母亲的新恋情、国文小测过关。她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龙马发了条消息：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睡不着。】

出乎意料，龙马直接打来了电话。

"喂？"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些许电流杂音。

"你怎么还没睡？明天不是有比赛吗？"莉莉娅小声说。

"练习刚结束。"龙马顿了顿，"发生什么事了？"

莉莉娅把三件事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说到母亲可能再婚时，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选拔赛我会去看。"龙马最终说道，"至于其他事...顺其自然就好。"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莉莉娅莫名安心。她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参加比赛，紧张得在后台直哭，是龙马塞给她一颗葡萄味糖果，说"输了就输了，反正下次赢回来"。

"Ryoma..."

"嗯？"

"谢谢你。"莉莉娅轻声说，"明天比赛加油。"

"还差得远呢。"龙马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快睡吧，冰上公主。"

挂断电话，莉莉娅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一切都没那么可怕了。无论是即将到来的比赛，还是家庭可能发生的变化，亦或是未来与立海大网球部越来越深的交集...只要保持前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