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坐在那张被漆成墨绿色的长椅等着龙马。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踢着一块小石子，看着它在石板路上滚远又滚回来。

"他肯定又要迟到。"莉莉娅小声嘀咕，手指绕着新剪的短发发尾打转。

红色的裙摆随着她晃动的双腿轻轻摆动，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石子又一次滚到脚边时，突然被一只白色运动鞋踩住了。

莉莉娅还没来得及抬头，一顶熟悉的FILA帽子就压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

"还差得远呢。"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么早就来等我了？"

莉莉娅猛地掀开帽子，对上了龙马琥珀色的眼睛。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墨绿色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他今天没穿青学的队服，而是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短裤，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随意。

"谁、谁等你了！"莉莉娅把帽子扔回给他，耳尖却不争气地红了，"我只是...刚好路过！"

龙马接过帽子给她轻轻戴上，嘴角微微上扬："哦？"

"要你管！"莉莉娅别过脸去，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龙马在她身边坐下，从背包里掏出两罐芬达，递给她一罐："葡萄味的。"

莉莉娅接过饮料，易拉罐打开的"嗤"声在安静的公园里格外清脆。

"所以，"龙马喝了一口饮料，"去哪？"

莉莉娅眨了眨眼："不是你要见我吗？"

"我说了要见，没说怎么玩。"龙马耸耸肩，"既然你大老远从立海大过来..."

"谁说要跟你玩了！"莉莉娅作势要站起来，却被龙马拉住了手腕。

"走吧，"龙马突然站起身，顺势把她也拉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莉莉娅还没来得及问去哪，就被龙马拉着跑了起来。

阳光、树影、微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只能看到前方少年飞扬的衣角和墨绿色的头发。

他们最终停在了一家游戏中心前。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白天也闪烁不停，各种电子音效从里面传出来。

"这里？"莉莉娅惊讶地挑眉，"我还以为你只会去网球场。"

龙马推开门，熟悉的电子音和冷气扑面而来："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游戏中心里人声鼎沸，各种游戏机发出此起彼伏的音效。

龙马径直走向抓娃娃机区域，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

"试试？"他递给莉莉娅三个硬币。

莉莉娅接过硬币，仔细打量着机器里的玩偶——各种卡通动物中，一只戴着网球帽的小猫玩偶格外显眼。

"想要那个？"龙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才不是！"莉莉娅立刻否认，却还是把硬币投了进去。

第一次尝试，爪子还没碰到玩偶就松开了。

第二次，玩偶被抓起又掉落。莉莉娅气鼓鼓地投进最后一枚硬币，操控摇杆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放松，"龙马突然从身后靠近，右手覆在她的手上，"像控制冰上旋转一样，找准重心点。"

莉莉娅的手僵住了。

龙马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际，带着淡淡的柠檬香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专心。"龙马低声提醒，带着她的手移动摇杆。

爪子落下，准确抓住了小猫玩偶的帽子。

这一次，玩偶被稳稳地送进了出口通道。

"成功了！"莉莉娅弯腰捡起玩偶。

转身，发现两人近在咫尺，她能看到龙马琥珀色眼睛里细碎的光。

"还差得远呢。"龙马轻声说，却没有移开视线。

莉莉娅急忙后退一步，把小猫玩偶塞进口袋："接、接下来玩什么？"

他们在音乐游戏区比试节奏感，在赛车游戏里互相超车，在射击游戏里配合闯关。

莉莉娅惊讶地发现龙马打游戏时和打网球一样专注，微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如出一辙。

"最后一局，"龙马指着篮球机，"输了的人请客吃汉堡。"

"你确定要挑战一个运动员的爆发力？"莉莉娅挑眉。

结果出乎意料——龙马以3分之差落败。

莉莉娅得意地晃着手中的奖券："看来网球王子也有不擅长的运动嘛。"

龙马轻哼一声，却还是遵守约定带她去了附近的汉堡店。

夕阳透过玻璃窗照在两人身上，莉莉娅小口咬着汉堡，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立海大的网球部真的很强。"她故作轻松地说，"真田副部长的'风林火山'，柳学长的数据网球..."

"所以？"龙马抬头看她。

“所以..."莉莉娅转着手中的薯条，"你们青学要小心了。"

龙马突然笑了，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笨蛋。网球不是靠名气赢的。"

"痛！"莉莉娅捂住额头，"我只是陈述事实！"

"后天下午，"龙马突然说，"我和乾学长的比赛。"

莉莉娅停下动作："决定正选位置的比赛？"

龙马点点头："赢了就是正选。"他直视莉莉娅的眼睛，"你会来吗？"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龙马的睫毛下投下细小的阴影。

莉莉娅想起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不会错过他的任何一场比赛。

"当然。"她轻声回答，"我会站在你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龙马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拿走了她盘中最后一根薯条："别迟到。"

走出汉堡店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空。

莉莉娅摸出口袋里的小猫玩偶，突然塞到龙马手里：

"给你的...幸运物。"她别过脸去，"后天比赛带着吧。"

龙马愣了一下，随即把玩偶塞进背包："还差得远呢，一个玩偶就想打发我。"

电车进站的广播响起，莉莉娅匆忙转身："我该走了！"

"莉莉娅。"龙马突然叫住她。

"干嘛？"

"无论对手是谁，"龙马直视她的眼睛，"我都会赢。"

莉莉娅怔了怔，随即笑了："我知道。"

她转身跑向站台，又回头喊道，"但我还是更看好立海大！"

龙马摇摇头，看着她的金色短发在夕阳中闪闪发光。

直到电车驶离站台，他才转身离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里的小猫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