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书说(下)

又一日清晨《世》的光出奇的亮,晃的人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无意忘记了怪书放在自己房间的宵处哼哼唧唧的翻了起来,还没碰书,转头发现书说不在身边,脑袋里顿时充满了令人恐慌的猜测,结果在院子里看见了正在喂竹雨翠草的书说……

和看热闹的玉兄妹。

“青子你们醒的这么早啊,喂,怪书改字了。”他无精打采的走了上去。然而就是这一句话,玉青小跑进了屋子,与他一起翻开了《世》,只见页纸上如同刺绣般印着几句闪光的词:

趣过正城,逆否邪气,静清如水,弓箭射鹰。

宵处不明所以:“这几句词什么意思?”

玉青此时也阵阵皱眉,这四个词的意思根本连不起来,换一种想法,这或许不是要从词中找意,那么———

“凌宵处,我明白了,你把每个词第一个字连起来读一遍!”

宵处含糊不清的念了一声,随后睁大了眼睛看着玉青:“去逆境宫!”

二人就像是破解了千年难题一样,半天没说话,只是一个瞪着眼张嘴,一个坚毅的肯定。后来赶来的两人在玉青的提示后也是如此一般,书说甚至有些腿软,自己的寝房难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他思考的时间很快没有了,因为玉青问道:“书说,逆境宫!”

书说用力的点点头,什么也来不及跟凌家人交代,带着另三人跑出城关,怪书四人完全忘记了可以骑马,徒步奔到了很远的渡口,随便找一条小船跳了上去,这条船属于不归于任何船夫、人的,仔细想想,这样一条好船没人用,的确诡异。

顺着微急的水流飘荡,小船渐渐成了大河中的一片小叶子,左右看不见一条船影,偶尔穿过几个急流口,天边的阴云就像盖子一样扣在了这口锅上,越来越向下压,看来是要下雨了,再看看逼近的一层层乌云,这还是一场即将要来的暴雨。四人不得不挤在狭窄的船篷里,不过听着玉石白玉笛起起伏伏的响,也舒畅的很。

雷声刹那间响彻,雨水像倒垃圾一样砸了下来,倾泻而下,小船很快积了一小层水,在波浪里与其它的水珠击杀,翻涌不住。

玉石与三个少年不同,胆量相对小了些,放下白玉笛缩在船篷最深处,在这种情况下,像她这么大的女孩没哭、还能以正常的状态说话做事,已经很奇特了。

冬末初春的空气凝聚成一团一团,冻的人偶尔颤抖。

几个时辰过后,小船抵达了圣明城,也就是皇城,书说直接用腰牌验证完毕,带另三人进入逆境宫。书说小跑上了台阶,轻声命令一个嬷嬷撤入避雨亭,关紧房门和窗架,四人独处一室。

雨天自然使得房内黑漆漆一片,书说点燃了一根蜡烛,弱弱的火光只照的床边通透。《世》突然**,灰尘落地积成一堆,随后漂浮在半空,凝成一块羊血玉佩,佩上写着“兰安古玉”。

怪书四人静静排成一排,视线由玉青手上的兰安古玉发散到了整个房间,火光映的人身上微亮,落下的蜡油散发着焦味。

朦朦胧胧的,房间西北角似乎有人影微动。顿时,玉青抽出了短剑,玉石横起了白玉笛,令二人准备好了灵术———左手心中都有一团带着亮光的窜动的像火苗一样的东西。

又一次,人影出现了眨眼间,这次更加清晰了,相对,消失的也更快。

三次,人影直接窜了出来,就像是拔地而起一个人。那是血寒上神,不过不是本体或灵体,而是元神。清楚了是谁,四人才放下戒备,却还是向后退了一步。

血寒上神……

她微微动了动嘴角,看不清是否是笑,手中紧握着的凡天仙境卷轴看的四人一身冷汗,当然,什么原因是处于冥冥中的。

“怪,书,徒……”血寒轻乜着四人略显恐慌的脸,“不错,人对上了。”

看着四人似懂非懂的眼神,她放松的笑了笑,拉开了话匣:“怪书徒并不晦气,也不必为了怪书的任务而迷茫。我选你们,只要好好完成任务就行。”血寒瞥向玉石,眼中划过一分难以发现的狡猾,口中动了几下,可她不是在说话,就像是传递什么暗号似的,也叫蒙在鼓里的玉石心又跳了起来。

玉青道:“敢问神明,我们此次,是要如何?”

血寒把头一歪,轻轻笑了一下,懒散的挥动手臂使用灵术,如烟一般笼罩逆境宫,四人尽力使紧了手中所拥有的武器,如山塌般隆隆响彻几声,乱荡不久,烟散。

怪书四人处在一片地底湖的左右,湖上方的岩顶奇妙的落下许多花瓣,几只小灵在天上飞动。宵处扇扇仍留存的小部分烟气问书说:“施书说,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我…咳,从来没有听说过。”

书说和玉青站在一面石墙旁边,玉青在轻敲石墙听声音,书说扭头看向宵处:“看样子应该是万顷池,但为什么找不到出口呢……”

玉青听见二人的谈话,用短剑在石墙上刮动,石墙上落下一层灰尘,显露出内部的几块巨石。玉青转过身来,向石墙这边侧了一下头:“落石。”

书说点点头:“那就说的过去了。嘶,话说回来,好好的地下湖……怎么落石?”

话音刚落,万倾池池水沸腾,正中间窜起巨浪,粉盈盈的亮了一小点,顺着水浪,一位人身鱼尾的男子趴在了池岸边的岩地上,深蓝色的眼眸射着四人,仿佛能一眼冰住谁人。

鲛人!

冷冷凝了半晌。

鲛人等不及了,烦闷的问道:“你们哪来的?”

四人不知所措,玉青只得主动上前:“我们顺上神旨意,怪书徒,此次并不想打扰,只是上神莫名将我辈等人送至万倾池。”

鲛人把眉头一紧,用手握拳支起了脸,把尾一掀,纵然作浪,水散,怪书四人却处在了另一方天地。此处是红墙之内,未见大门,窗口被红布条在外漂浮着包围。室内略暗,桌椅散摆,处处蛛网。

一声巨响,四人身后不知怎的就出现了一只白鼬,体型如九尾狐之大。这白鼬把眼睛眨了眨,一跃跃在四人身旁,面庞正对着宵处。白鼬立即跑了上去,宵处灵术成直线击打向白鼬额头。白鼬便把腰一扭转,玉青又在它身旁微微打了个趔趄,短剑下意识擦过白鼬身体,妖血洒在地上,木板顿时被血融了一大块。书说用臂肘防住了白鼬的尾巴,自己仍然坐在了地上。玉青又借势在白鼬身体上刺,矛头指向了他,白鼬的利齿微露,正对着他扑去……

一曲悠扬的笛声响彻云霄,白鼬浑身松软下来,静静趴在地上,昏昏欲睡。三位少年的目光一齐聚焦于笛声来源处———玉石。她的白玉笛横在嘴边,见三个哥哥看向了她,不由得愣愣的放下了笛子。白鼬又来了精神,不过没力气在斗一番。

书说诧异的看向玉青:“你妹妹这是……断魂曲?”

玉青把短剑插回剑鞘:“嗯,这白鼬是妖,断魂曲从来不会让灵族困倦。”

书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玉石跑了过来,把玉笛别在腰间,有些胆怯的问心里正想夸她的哥哥:“可……可以吧?”

“不错,没想到你还能使上力气。”玉青点头道,回头望望白鼬。一阵浓烟复席卷而来,等烟再散,四人回到了万倾池池岸。

坐在池边的人换成了孟婆,她笑的很暖,不停对怪书四人点头:

“不错嘛,少年的怪书徒也能完成初次的考验。”

宵处垂手站立,歪着头:“考验?”

“对啊,过了这关我就确定你们的人品了,达标了,自此延续,”孟婆站了起来,“好了,多说无益,我送你们回去吧。”

四人谢过,踏上了回宅的路。

傍晚时分,余晖把云霞染的通红。天边飞过的鸟雀用美妙的嗓音鸣叫,仙境的金伶城沉入了梦幻般的境界。

神龙客栈。

“诶呦喂,哥哥啊,你还真不嫌弃我们老板娘的脾气,”店小二放下客人的包子,带千均往楼上走,“得了吧,能干活是个好女人,但那脾气一般人真受不住。”

“我喜她,试试吧。”

“哥哥啊,你放弃吧。哎,再说,你个男的怎么不直接要了她?哪家不是这规矩?”

千均迟疑了片刻:“我得尊重她。”

店小二翻了个白眼。

二人方才踏上过二楼的门坎,正门就开了,笑婉立在门口。见了千均,咬着牙恨恨的问:“你又来干什么啊?”

店小二绕开去。千均吞咽了一次,喉结明显哽动了一次。站了好一会,才不太肯定的询问:“敢问……可否同姑娘饮茶,论一次事?”

笑婉脸上是不太乐意的,但还是敞开了门。千均轻轻的笑了笑,掩住那份欣喜。拱手与笑婉坐下,支着脸问:“庞姑娘,你真不想依了我?”

“若是谈这种事,请滚出去。”笑婉用左手指着关上的门。

“啊,不是不是。那……呃,庞姑娘,你今年多大?”

“二十了。”

“二……二十……”

笑婉瞪着他:“你还在想着那种事啊?!”

“不敢。”为了缓解气氛,千均用袖子掩面饮了半盏茶水,被呛了一下,忍着把茶咽了下去,“庞姑娘,你真就……啊,不是……你有没有亲人?”

问道这里,笑婉的面色暗淡下来,松软的倚在椅背上。千均以为错了话:“呃……若庞姑娘不愿说,我不强求,那个……”

“无事,我们家人重长子,我是最小的,我大哥向来在家里被宠着,长大后自以为挺厉害,一个窝囊废独自走上了江湖;我大姐也被宠着,经常欺负我,长大后嫁了人,夫君又喜上了别的女人,大姐就被杀了;”笑婉说到这,惨然一笑,“二姐是个好人,嫁了个混蛋,寻欢,她被外头的女人骗了,也死了。我十五之后吧,我娘我赶出了家,说留个女儿也没有用。我在庞家根本就没有吃饱穿暖过,我爹到是疼我在我刚生五六年就病死了,我娘后来听说也病死了。现在吧,也只剩了我和不知踪迹的大哥……”她眼角流下了泪珠,“我从没想过依了哪个男人,你们何尝不会弃了妻子?”

千均听着她这一番话下来,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放下茶杯刚伸手,她自己先擦干了泪:“至此吧,以后别问了。”

“对不起。”

笑婉舒了一口气:“其实……你开始牵动我的喜怒了……有个人说说话,其实不错。”

千均笑道:“那姑娘……”

“你每日来,我便试试你。”

千均应了一声,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下了。

在笑婉背影后,是一片欣喜。

打错了几个字,“万顷池”哈,不是“万倾池”,请不介意(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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