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酒店的床上,乔俏雨盯着天花板发呆,一点一点回想车里发生的事,背后似乎还残留聂津掌心烧人的温度。
乔俏雨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最上面是刚加上好友的聂津。
捧着手机,她在床上翻了几个身,睡到另一边床沿,头发盖住眼睛,刺得痒痒的也忘记拨开。
乔俏雨试探地发出一个表情包。
聂津:【还没睡?】
莫名的,乔俏雨盯着三个字就能想到他说话时那张无欲无求的脸。
但……
撩开衣角,露出腰侧的指痕,已经消许多,还有一层薄薄的粉。
可见得,在车上吻她时,他锢着她的力道有多重。
再想到他的私语,微暴力癖好。
乔俏雨手摸了把自己鼓鼓的前面,第一次觉得自己丰腴的身板还是瘦小了,不知道能不能经起聂津的胡来。
抛开这些不论,乔俏雨已然有了决定——
和聂津结婚,且要让他觉得,她喜欢他喜欢得不行。
做了一晚的思想工作,第二天和聂津去民政局还是免不了心砰砰乱跳,紧张得手心出汗。
和聂津凑头在柜台写材料的时候,乔俏雨偷瞄四周一圈,凑到他耳边问:“津哥,你不用和你家里说一声吗?”
才问完,工作人员咳了咳,目光瞬间变了样,警惕地从头到尾把两人打量一遍。
下一秒。
聂津揽住她肩膀,淡然笑说:“今晚先不和家里庆祝,宋二在芳华园定了位置。”
乔俏雨明白他们是被民政局工作人员盯上了,因为现在有很多骗婚和逼婚的,为了保护当事人婚姻自由的权益,如果发现不对劲,工作人员会进行盘问,确认没有问题才给打证。
乔俏雨顺势靠进聂津的怀里,装出一副小女人看大英雄的眼神:“芳华园么!我早就想去了。”
芳华园是一座有百年历史的古宅,古色古香,有亭台楼阁,也有歌台舞榭,园子的一池荷花更是美名在外,背靠的后山万亩桃园每年春天不少人慕名而去参观,背后的老板听说是一名港商,因为喜欢江都的人文风俗,一掷千金购入这座古宅,但不常住在江都,觉得闲置可惜,干脆聘请专业人把宅子修缮好,经营成私人餐厅,偶尔对外开放才接客,是有钱约不到的,还需要人情。
这一下,把乔俏雨的期待拉到最高。
“今晚请了戏班子。”聂津说着话,快速签下他的名字,把资料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瞧见俊男靓女有说有笑,互动亲昵,再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不再多想,火速打好证,下钢印,递出去时笑着说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回到车上,乔俏雨好奇地翻看证书。
她目不转睛的样逗到聂津,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乔俏雨回答惊奇:“我这人呢,不上进,不聪明,这辈子得到的证书除了毕业证和学位证,结婚证是我拿的……”
掰了掰手指头才勉强把手里已有的证书数清楚,竖起六根手指:“第六本证书!”
那小表情,不知道的以为她拿的是奥数竞赛的金奖。
聂津忍不住抽出手,揉了揉她脑袋。
突然地,带着灼热温度的掌心蹭到她后脑勺,脸瞬间红了,规规矩矩地坐好。
聂津今天行程满,上午领证,接着要去医院复诊,下午有个饭局,晚上和奶奶的饭约延后,要带她去芳华园见好友。
乔俏雨也没其他事,一整天都陪着聂津。
在医院走廊外等着时,乔俏雨紧张得浑身绷紧,时不时看向紧闭的门,猜想聂津的情况。
聂津估计是做了一些介入治疗,出来后,眼白处冒出可怖的红血丝。
乔俏雨快步上去,接过他臂弯里的大衣:“还好吗?”
聂津垂眸看她一眼,嗯了声,抿紧唇,沉吟不语。
他的颓丧肉眼可见,乔俏雨抱着带着他身上雪松淡香的外套,紧跟在他手边。
再回到车上,司机换成了黄叔,两人坐到最后面。
几分钟后,助理上了副驾驶,递过白色的袋子,笑说:“太太,这是给您准备的午餐,今天赶时间,只能在路上解决午餐。”
助理的称呼把她吓了一跳,很快适应,接过说了声谢谢。
靠近袋子,嗅到肉香,应该是汉堡一类的食品,打开发现还有沙拉。
不愧是聂津的助理,贴心懂事。
乔俏雨不会刻意每餐都严格要求自己,减肥也是间断性的,把体重保持在一个可接受的波动范围就行,所以两样她都想吃。
手最先伸向汉堡。
在摸上还带着刚出炉温度的汉堡,拿出来的过程中,脑子忽然冒出一些想法。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想到——
作为最爱聂津的女人,此刻是不是应该要关心他?
乔俏雨演技在线,把汉堡递过去,关心说:“津哥,吃一点吧。”
语气温温柔柔的,因为是南方人,说话喜欢吞音,她又刻意捏了点调调,带着吴侬软语的软糯婉转听到聂津耳里,再大的定力也忍不住偏头看她。
“我知道你不想吃,但你下午有会,垫着肚子,等晚上吃大餐!”乔俏雨把他腿上的文件抽开,丢给前面的助理,笑说:“身体要紧!”
聂津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对上她那满是他的大眼睛,鬼使神差地接过来,平日最不爱吃的汉堡也全部解决干净。
看着最后一口汉堡被聂津吃掉,乔俏雨心中有悔啊!
给之前她纠结许久,最后理智战胜食欲,她端起贤妻人设,把汉堡让了出去,侥幸的想,或许像聂津这样的少爷压根不屑吃膨化食品,最后汉堡归她。最坏的情况是聂津吃几口,她解决掉大半,不仅能树立勤俭节约的好形象,还能突出她对他的真心,共食一汉堡,她简直是糟糠妻典范。
聂津刚做了催眠,精神状态不佳,食欲不振,又怕她担心,就打算吃一些,结果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他剩得越少,乔俏雨脸上要哭不哭的表情就越明显。
想想就能猜到她打什么鬼主意,蹩脚的遮掩着对汉堡的小心思,但演技太差,没给藏好。
所以,他故意把整个汉堡给吃了。
乔俏雨差点就要抽抽嗒嗒地把剩下的那一盒沙拉吃完。
和聂津结婚后的第一餐就是吃素,如此寒碜,是不是预兆着她往后的日子都像这样凄苦?
都说豪门媳妇难当,看来不假。
在乔俏雨吞完最后一口蔬菜,一张卡出现在视线范围,顺着看去,看到卡包里还有黑色的卡。
聂津:“每个月会往里面打一百万,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去买。”
一个月一百万?!
乔俏雨被砸晕了。
难道刚才是聂津对她的考验,所谓先苦后甜,先吃草后给卡?!
乔俏雨在头脑风暴,心想,要怎样接下这张卡才显得不浮夸不假情假意。
聂津先一步把卡塞到她手里,话的模凌两可:“家里日常开销。”
至于开销怎么算,家里有阿姨,轮不到乔俏雨操心。
乔俏雨愣愣地‘哦’一声,把卡收到包里,满足地笑了笑,决定明天就约上聂清梨去做全套美肤护理,再把最近看上的那套珠宝买了。
乔俏雨沉浸在被钱砸的喜悦中,没发现旁边的男人正观察打量着她。
跟着聂津去到公司,乔俏雨在他休息室玩手机等着,对公司环境不好奇,也没有打算去探听聂津的绯闻和八卦,安分的待着。
管他是不是真的有小蜜存在,她手里刚出炉的证书可说明了她正房的身份,压根不需要做跌面的事。
女助理进来几次,一次是问她想住什么样的房子,一次是问她对房子装修风格偏好是什么。
“是打算装修婚房?”乔俏雨试探问。
女助理在平板上划拉几下:“老板交代如果没有符合太太要求的房子,我们会购置新房重新装修。看了一下,正好名下有一套房子符合太太您的要求,今晚就可以入住。”
乔俏雨从小被富养,家里生意还没做起来之前,爸爸妈妈对她都很好,有求必应,借住的亲戚家也对她好,家里暴富后,她生活质量水平直线上升,但名下一堆房子,挑一套住的壕行为,还是给她带来了小小的惊吓。
一张结婚证,走向人生巅峰的美事没把乔俏雨美得昏头,小憩前不忘亲手泡杯咖啡让助理给在会议室听汇报的聂津送去。
等咖啡到聂津手里,他端到唇边,嗅出咖啡和往常喝的不一样。
好像是……速溶?
助理附耳说:“这是太太在茶水间忙活二十分钟给您泡好的咖啡。”
目睹全程的助理本想提醒太太,老板喜欢喝手磨咖啡,但又感觉多此一举,他们是夫妻,他说这些话显得冒犯,为了饭碗着想,便不做声,没想到太太在几条咖啡中犹豫许久,选了一条拿铁味的开始动手冲泡。
聂津唇抿得更紧。
助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怎么觉得饭碗更加不保了……
最后看到老板浅呷几口,助理松了一口气。
看来老板也不是不能喝速溶,要看给他泡速溶的人是谁。
名校毕业的优等生助理更是悟明白了。
休息室里的太太啊,得供着。
不知道会议室的小插曲,罪魁祸首乔俏雨美美的一觉睡到下午五点。
醒来后,她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早把号码熟烂于心,认出是沈长音。
看来是找到了她落脚的酒店,还从前台那要到她的私号。
睡眠带来的喜悦不到一分钟,被沈长音咄咄逼人的行为一扫而空,心中一阵烦躁。
乔俏雨脾气大,真的生气不会憋着,只想发泄,直接抬手把手机摔到地上。
地上毛毯厚,手机在地上蹦了一下,最后躺在角落,屏幕还有新消息不断弹出。
没给摔坏。
又气得锤了一下被子。
她好像总是会这样,接收到父母亲的坏情绪,自己也会变得暴躁,无法自我消化,只能发泄出来,感觉自己就像个可怕的魔鬼。
“怎么了?”
一道声音在她头上响起,骨节匀净的手捏着手机一角,递到她面前。
乔俏雨马上收住情绪,仰头笑说:“手滑啦,没事。”
聂津坐下,看向她那张带着淡妆的鹅蛋脸,唇瓣是素色的粉,唇釉早吃没了,她没补,头发还是睡乱的,看起来像被风摧残过的小白花,可怜兮兮的。
“饿了没?”聂津声音稳又沉,夹带着春风里独有的清冷。
乔俏雨在他的话里,逐渐冷静下来。
乔俏雨不习惯牵手,但抱胳膊她做得得心应手,贴着聂津撒娇:“饿了。”
聂津把她捞到怀里,就坐在他大腿上,先是感觉她不自在地僵住身子几秒,然后很快软软地靠进他怀里,黏糊糊的,比小奶猫更勾人,亲昵的回应他,接受他对她安全距离的侵犯反应非常之快。
就好像——
他们真的在热恋。
她真的很喜欢他。
下午的速溶咖啡把聂津的理智拉回。
苦苦的不甘微微冒头,聂津莫名不爽。
他钳住她后颈,惩罚似地要了一记绵长的吻才把人从床上拎起来,催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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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俏雨是玩咖,又不全是,她和别的男生拍拖、玩暧昧,但不亲吻不上床,最大程度就是牵手拥抱,这也是为什么她和聂津有肢体接触很自然,一旦被他亲,就找不着北了。
晕乎乎地跟着聂津到芳华园,一进去就被美景迷了眼,松开聂津,小跑着左看看右看看,喜欢得不行。
池塘和水榭,柳树和长廊,每一样都让乔俏雨挪不开眼,走到旁边不忍触碰,生怕破坏掉无价的艺术品。
宅子晚上挂的是灯笼,半明半暗,洋洋洒洒的光落在青石板砖上,显得更有韵味。
乔俏雨还没得意到忘形,记得今晚是和聂津来见他兄弟,到长廊转弯处,跑回他身边搂着他手,依偎在身旁,笑得超级甜美。
聂津手看似环的是她的腰,实则掌住的是她的臀,可比普通的礼节性拥抱亲昵多了。
敬业的乔俏雨怎么会介意,还会凑近他的俊脸,和他讲悄悄话,发丝有意无意蹭过他板正的领口,扫过性感立体的喉结,也不知被她这样吊着,聂津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多少次,男人的心思早被出卖。
是猎物也是猎人的乔俏雨窃喜地勾起红唇。
玩暧昧,她从没输过。
在进门前,聂津贴着她耳边。
声音如撕开的布帛,裹挟着荷尔蒙的嘶哑。
他说,今晚不回去了。
他还说,如果紧张,等会多喝几杯。
紧张的是什么。
不言而喻。
来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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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温柔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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