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庭医生》

出了一场热汗,纪砚推开身旁的人,捞过床头柜的烟盒,放进嘴里点上。

他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眼底却一片寂然。

一条结实的手臂伸过来,揽住纪砚的腰,纪砚肩头一沉,姜驰凑过来将下巴搁到他肩上。

纪砚不耐烦地推了推他。

姜驰笑了一下,顺势从纪砚嘴里摘下烟,含进了自己口中。

白色的烟雾从姜驰唇齿间吐出,见纪砚又去拿烟盒,他摁住了对方的手。

纪砚皱着眉,回头看来。

姜驰将嘴里的烟摁灭进烟灰缸,对纪砚说,“戒烟吧。”

纪砚像是听到好笑的话,嗤了一声,“当初是谁教我抽烟的?”

姜驰含住纪砚的耳垂,他原本就低沉的声音,事后就更加浑浊慵懒,“那是因为你当时很乖,现在不乖了。”

纪砚翻了一个白眼。

他跟姜驰第一次见面,是在监狱的操场上。

监狱在郊区,下午的风很烈,纪砚一个人坐在角落,在地上写下“3”,这是他入狱的第三天。

突然头顶罩下一个阴影,纪砚抬起头,看到一张轮廓冷硬分明的脸,那双眼睛像狼一样落在他身上。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开口问他,“抽烟吗?”

纪砚没有说话,男人朝角落走去,那是监控死角。

几秒钟后,纪砚跟了过去。

男人熟练地抖出一根,递给了纪砚,拿出打火机,凑过去给他点着了。

纪砚无视对方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抽了人生第一口烟。

辛辣、呛。

纪砚狠狠皱起眉,一旁的人轻笑了一声,自己点了一根。

虽然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但纪砚还是抽完了。

隔天,纪砚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一个高壮的男人慢慢走过来,时不时看一眼远处站岗的狱警。

见狱警并没有朝这边看,男人快步走到纪砚跟前。

纪砚抬起头,对视上他的眼睛,对方眼底露出凶光,正要抬手,突然身后有人撞上了他的肩。

“让开,你挡我路了。”姜驰抬抬眼皮,嘴上笑着,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男人脸色沉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姜驰看向纪砚,话跟昨天的一样,“吸烟吗?”

这次纪砚没有犹豫,跟他走到监控死角。

姜驰打开烟盒,抽出一支放进嘴里,吸了两口,然后将剩下大半截的烟递给了纪砚。

看着含湿的过滤嘴,纪砚面无表情地拿过来,在一双饱含**的灼热目光下,坦然自若地吸了起来。

等纪砚抽完这支烟,眼前的人突然将他摁到墙上,扣住他的后脑,吻过来。

纪砚的唇瓣被撬开,舌尖被勾起,交缠中发出响亮的湿濡声。

这是一个混杂酸、麻,以及香烟味道的吻。

受他父亲的影响,纪砚一直以为婚姻是幸福的,每个家庭的父亲都是相爱的。

所以他把对爱情的向往,投射到了许政身上。

他热烈地追逐着对方,无条件地妥协与付出,渴望得到许政对韩子彦那样的爱情。

但现在纪砚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爱情,他父母才是少数人。

你看,哪怕心里没有一点爱意,他也可以接受别人的亲吻。

纪砚把眼睛闭上了,任由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吻他。

-

昨天那个打算找纪砚麻烦的“大块头”,隔天又在操场堵住了他。

一身横肉的男人,趁所有人没注意,拎着纪砚的衣领,将他拖到了监控死角。

纪砚的喉咙跟嘴被牢牢卡着,强烈的窒息感让他耳鸣,头晕,双腿无意识地乱蹬。

耳边响起肉搏的声音,等纪砚缓过那口气,才发现姜驰摁着男人往墙上一下一下撞击。

两人的骚动很快引起狱警的注意,拿着警棍走了过来。

姜驰甩开昏迷的人,将纪砚推到角落,咬上他的唇。

纪砚瞪圆了眼睛,感受男人温热的身体,以及有力的心跳声。

姜驰扣住吓傻的富贵小少爷,嘴角压出一个弧度,在那张野性的脸上充满了掠夺的意味。

他说,“等我出来。”

姜驰被带走了,关了七天禁闭。

他出来那天,纪砚正在监狱的生产车间踩着缝纫机,缝制被罩。

到了吃饭的时间,纪砚慢腾腾走在后面,跟着其他人去食堂。

刚出车间,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经过一次这种事的纪砚,想起多年前自己学过的防身术,去掰对方的大拇指,却听到那人说,“是我。”

纪砚抬头,看到姜驰含着笑意的脸。

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发愣时,傻乎乎得可爱,姜驰趁人不注意,将他拽进生产车间。

纪砚惊道:“你干什么?”

姜驰吻着他光滑的后颈,“时间紧,只有五六分钟,你快点。”

纪砚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从身后抱着他的姜驰将手伸进他的衣裤里。

纪砚慌了神,连忙去摁他的手。

姜驰的手很大,手指粗糙,纪砚瞬间睁大眼睛,身体绷直,从尾椎处开始发麻,那股麻意一直窜到颈椎,再冲上后脑勺。

他闷哼了一声,身体一直抖个不停。

身后的人轻笑着啃咬他的后颈,纪砚什么也感受不到,脑子昏沉沉的,有什么东西好像决堤的大坝,浩浩汤汤地奔流向下,最后冲破临界点。

姜驰抱进了要软下去的纪砚,用冒出一点头的胡茬去蹭纪砚光滑漂亮的脸蛋。

他含着笑意调侃,“让你快,也没有让你这么快。”

低喘的纪砚有点恼火,用力推开姜驰。

但下一刻又被姜驰揽进怀里,他拿出卫生纸帮纪砚收拾,这次再亲纪砚,纪砚闭着眼不再反抗。

等姜驰放开他,纪砚感觉口袋鼓囊囊的。

他掏出一看,居然是一个带着包装袋的鸡腿,纪砚皱了一下眉。

-

从那天开始,姜驰总是能找到监控的死角,把纪砚摁在墙角吻他,或者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摁。

每次这个时候,姜驰都会叼着一根烟,问他,“你的手怎么这么软,连个茧子都没有。”

纪砚不说话,姜驰就拿烟喷他。

不胜其烦的纪砚拽过他嘴里的烟,放进自己口里。

姜驰这才放过他,用那只骨节宽大,手掌粗糙的手捂住纪砚,含着他的耳垂说,“这才是男人的手。”

纪砚觉得他神经病,但又忍不住在他线条结实的手臂抓出一道又道的印子。

-

纪砚就在这种混乱又规律的日子过了一年。

这一年,许政来找过纪砚几次,但他都没有见。

心里的恨意没有随着这种禁闭有任何消减,他在操场的地上一遍遍写下韩子彦的名字,偶尔也会写一个许政,提醒自己过去的愚蠢。

“写老情人呢?”身后响到一道声音,“是这个许政,还是这个韩子彦?”

纪砚冷下脸,立刻把这些名字用土埋了。

姜驰把纪砚拽到角落亲他,纪砚皱着眉偏头躲了一下,实在不理解时时刻刻都在发情的姜驰。

他问,“你没见过男人吗?”

姜驰的唇贴着纪砚,“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都是用一种香皂,怎么你这么香?”

纪砚被他说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推开他要走,姜驰递过来一根烟。

纪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他已经不是一年前的纪砚,熟练地点火,然后吞吐起来,眼底一片漠然。

姜驰看着这个自以为是钢牙兔子,其实就是一只兔子的小少爷,抽走了他的烟,自己吸了起来。

他懒洋洋叼着烟,开口说,“纪砚,我帮你报仇。”

纪砚一点也不信,又抽了一根烟出来。

正在点火时,姜驰忽然凑到他耳边,“不管是韩子彦,还是许政,我都帮你。”

纪砚点烟的动作一顿,又听他说,“但我想进去。”

纪砚脑袋卡壳,没懂他说的进来是什么。

姜驰无比娴熟地往他口袋放了一样东西,纪砚还以为又是鸡腿,摸出来一看,竟然是一瓶油。

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的纪砚,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纪砚笑了一声,“好啊,你找到地方我就可以。”

在这种军事化管理的地方,忙里偷闲的时候已经非常紧张了,姜驰体质又十分变态,好几次甚至没搞出来,纪砚不信他能找出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间。

事实证明,纪砚还是想简单了。

过年的时候,姜驰报了一个节目上去,他跟纪砚的对口相声。

越是这种集体生活,过年的气氛越浓郁,犯人还会一块包饺子,参与年夜饭。

晚上的联欢会,离他俩还有好几个节目,姜驰拖着纪砚去彩排。

他俩回来时,正好到了上台表演的时间。

纪砚似乎十分紧张,双腿发软,词念得磕磕绊绊,最后下场时还是被姜驰扶下去的。

他俩当晚毫不意外地获得全场最差,没有任何奖品。

-

看着坐在床头,披了一身月色的小少爷,姜驰把人又拖回到了床上。

纪砚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发什么疯?”

姜驰亲他脸颊,“想重温一下四年前的表演。”

大概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纪砚脱口就要开骂,但被姜驰吻住了唇。

就这么短短三千字,你们敢信,我发现好多好多错别字。

为什么我这么爱写错别字?

我真是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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