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研究对象是毛茸茸的魔王大人

冬日再次来临时,沈晨再度忙碌起来。

基金会中的一系列科研划分、以及等级制度,随着时间推移,需要不断完善补充。

他与众多学者商讨数日,终于在十一月底完成了所有评审和汇总。

之后,他特别请了个长假,准备前往特罗姆瑟。

几天前,简知舟的课题进入收尾阶段,不再需要彼苏尔的特别协助。

魔王大人在家闲了下来,恰好受到沈昱邀请,决定前去特罗姆瑟看极光。

沈晨听闻后,一时非常反对。

特罗姆瑟位于挪威北部,气候非常寒冷。

更何况,魔王大人还晕机。

可沈晨的异议,最后还是没拧过彼苏尔的“大腿”。

他无奈妥协后,魔王大人准备好零食包袱,高高兴兴上了沈昱特别准备的私人飞机。

十二月的第一天,沈晨梳理完来年所有的工作安排,又忙着见了许多学生。

他一连忙到第二天傍晚,坐进候机室时,他看着对面的沈敛宁和简知舟,稍微有点不想说话。

简知舟举着手机,转过屏幕朝向沈晨:“你看,彼苏尔发的朋友圈,他看到极光了。”

沈晨淡淡道:“嗯。”

简知舟不解:“你怎么了?”

沈敛宁似笑非笑,接过话,一同朝沈晨问道:“彼苏尔只是提前过去几天而已,你不要控制欲那么强。”

沈晨口中一副云淡风轻:“怎么可能。”

话虽如此,他神情却十分古怪,还透露着阵阵不快。

可沈晨自认,他真的没有控制欲过剩。

往常,如果他需要出差的话,每晚都会回来与彼苏尔相见。

但彼苏尔这次出门,却额外叮嘱沈晨,不许沈晨利用创世神的任何权限,提前跑到特罗姆萨找他,也不许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并且,从很久之前,沈晨就隐隐觉得,彼苏尔心里好像有什么事,一直没有对他说。

候机室里,简知舟收起手机,翻看起随身携带的学术书籍。

沈敛宁将书从简知舟手中抽走,逗弄道:“你忙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忙完,别看这个了。”

简知舟:“等着也是等着,无聊。”

“无聊?”沈敛宁道:“那你看我,我比那上面的公式架构图好看。”

这时,沈晨兜中手机响起,他走到窗边,将电话接起。

他口中答复异常简短,用流利的英语,将几人在特罗姆瑟下榻的庄园酒店名称告诉对面。

沈敛宁听见沈晨的话,待后者挂断后,朝他问道:“还有人要来?林言?”

“不是。”沈晨道:“她最近很忙,来不了。”

沈敛宁十分不解:“那是谁?”

随着沈敛宁话音落下,通知登机的广播声音恰好响起。

沈晨拉起行李箱,一边朝登机方向走去,一边不愿多说地敷衍道:“没有谁,我只是订购了些东西,不用在意。”

-

此时的挪威北部,北国小镇在雪中宁静万分。

晌午时分,阳光照在庭院的积雪上,将金色渲染成一片淡金色。

屋内暖风十足,一点也觉不出寒冷,彼苏尔坐在落地窗一旁,挨着屋内的装饰松树,正在拆沈昱送给他的巨型礼物。

一台可供成人驾乘的玩具坦克,在庄园别墅大厅中闪亮登场。

彼苏尔看着这台“座驾”,觉得有点酷炫。

沈昱见彼苏尔眼睛亮起,想到沈晨小时候,他也给沈晨买过不少玩具车,露出慈祥微笑。

沈昱问:“喜欢吗?”

彼苏尔认真道:“喜欢。”

沈昱:“沈晨小时候,我也买了很多玩具车给他。但管家和保姆阿姨都说,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几乎没玩过。”

彼苏尔点点头:“嗯,他不喜欢玩玩具。”

继而,魔王大人道:“没关系,等他来了,我带他一起玩这个。”

沈昱闻言,脑补了一下沈晨坐在这辆玩具坦克上的样子,不由失笑一声。

继而,他问道:“你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彼苏尔点头:“都准备好了,沈晨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他们已经上飞机了。”

沈昱:“你真的确定,他不会用些手段,提前洞悉你的计划?”

“嗯。”彼苏尔笃定道:“他答应我了,就不会。”

在两人所在大厅一旁,厨房的西餐区中,案桌上摆满了各色烘焙材料。

佣人们得到指示,除了将一些需要冷藏保存的食材收纳好,没有动其他彼苏尔特意亲自跑出去买的东西。

大厅内,沈昱笑道:“那我就静静,期待你的大作了。”

-

飞机借着月色,降落在异国他乡。

沈晨等人从机场走出时,正直特罗姆瑟的深夜,零下十几度的寒风吹过,简知舟瞬时打了个喷嚏。

沈晨微微皱眉,他不知道这样的天气,彼苏尔出门去看极光时,到底会冷成什么样。

故而,一路上,他的话就更少了。

几人踏进庄园别墅时,沈昱和彼苏尔已经进入梦乡。

沈晨由佣人带领,悄声进房,看见他想了几天的人,此时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双眼轻闭,睡得十分恬静,心里猝然软了一下。

他脱下厚重的衣服,走到床边,轻轻坐到床上。

彼苏尔刚刚倒过时差,睡得并不沉,感觉到床垫下陷,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见沈晨的脸,眼睛微微弯起。

沈晨:“吵醒你了?”

彼苏尔从床上坐起,朝沈晨抬起双臂,笑道:“给我抱一下。”

沈晨无奈笑过,朝彼苏尔斜过身体,与那具刚刚从被子里钻出的温热身体相拥。

与爱人相拥的契合,填补了沈晨几天以来的焦躁。

虽然他还是很想问,彼苏尔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为什么不许他提前过来。

可沈晨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他愿意给彼苏尔时间和空间,独自与这个世界相处。

尽管,他没有自信,一直担任彼苏尔心中的“唯一”和“最好”。

但不管彼苏尔在这个世界里想要什么,他都愿意成全。

彼苏尔声音微哑,在沈晨耳边,于午夜中拨弄心弦。

“几天没见。”他道:“沈晨,我好想你。”

沈晨微微一怔,将怀中身体抱紧。

“嗯,我也很想你。”

-

翌日一早,沈晨早早起来,与沈昱见过面后,与彼苏尔讨论起行程。

庄园管家帮几人预约了俯瞰小镇的高空观光缆车,沈晨看过后,将观光时间调整到了晚上。

这恰好与彼苏尔不谋而合,因为他傍晚有特别的安排,正好不想被打扰。

一整天的时间,沈晨与彼苏尔窝在壁炉前的沙发中,抱在一起看了一部又一部无聊的风景电影。

时光对于两人来说,充满平静与安稳。

傍晚前,彼苏尔从沙发上站起。

他神秘兮兮,对沈晨说道:“我有些事,要去忙一会。”

沈晨不解:“去忙什么?我可以一起吗?”

“不行。”魔王大人拒绝得斩钉截铁:“你在房间里等一会,等到吃晚饭。”

沈晨尽管不解,却欣然答允:“那好。”

彼苏尔离开房间后,沈晨没有继续观看电影。

他将投影仪关上,坐到窗边的床沿上,看向窗外庭院。

被积雪牢牢覆盖的花园中,简知舟一脸无语,正在陪兴奋的沈敛宁堆雪人。

佣人找来根胡萝卜,询问两人这个是否可以用来当做鼻子。

沈敛宁嫌胡萝卜没有新意,想让佣人找头大蒜来,引得简知舟更无语了。

晚霞浮在错落的小镇上空,定睛看去,仿佛缓缓流动。

沈晨的手机再度响起,此前他与彼苏尔几人定好晚上去乘坐观光缆车后,曾悄悄与电话那头的人重新沟通过一些细节。

此时,电话那头与他最后核对完所有内容,不多时,发信息通知他已经全都准备妥当。

落日时分,沈晨收起手机,给自己要了杯咖啡,静静等待他的魔王大人“忙”完。

晚饭时间,由管家到房间一一邀请。

沈晨在宇宙空间中听见敲门声,停下对小须鲸异常迁徙的回溯,返回现实,告知管家他马上下楼。

不久后,他顺着楼梯下楼,走到餐厅时,发现桌上是他平时吃惯的中餐。

甚至菜色熟悉到,让他恍惚以为方姨也来了这里。

沈晨看向餐桌前的几人,见沈昱、沈敛宁和简知舟都在,却唯独没有彼苏尔的身影。

他不由问道:“彼苏尔呢?”

沈昱见沈晨出现,回头朝餐厅连通的厨房喊道:“沈晨来了。”

一时间,房内所有的灯光,在沈昱的喊声过后一齐暗下。

整个餐厅,只剩长桌上的蜡烛还发着幽幽微光。

彼苏尔推着一辆金属珐琅餐车,从厨房里拐了出来。

餐车正中,放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双层蛋糕,看起来非常私房。

在彼苏尔身后,还跟着方姨和林言。

沈晨愣了愣,继而唇边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来。

房内的提琴小调十分简短,恰好够彼苏尔自己将餐车推到桌边。

他兴致盎然,朝沈晨解释道:“沈昱说,应该邀请大家来参加我们相遇的纪念日。”

沈晨:“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

彼苏尔振振有词:“因为我和沈昱都觉得,你可能会不好意思,从而从中作梗。”

昏暗又温馨的餐厅中,烛光在彼苏尔眼中乱晃,使他看起来格外生动。

沈晨无奈轻笑,看向彼苏尔身后的林言和方姨。

这位创世神将所有感知放在世界各地,倒是的确忘了,去关注身边的人每天都在背着他干什么。

林言抱着鬼猫,见沈晨看向自己,笑着解释道:“沈老师,我没骗您,最近的确很忙。但这种事,彼苏尔邀请我,再忙也要来嘛。”

方姨也道:“彼苏尔就喜欢我做的菜,我能不来吗。”

两人当中的魔王大人笑眯眯,觉得整个策划过程十分有趣,玩得津津有味。

他的确怕沈晨从中作梗,也更想给沈晨一个小惊喜。

此时,沈晨眼中蕴满与身前人眼中完全相似的暖色。

彼苏尔:“怎么不说话?”

沈晨:“在想怎么说更好。”

彼苏尔不解:“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啊。”

沈晨顿了顿:“那……辛苦你了。”

围观的沈敛宁一脸一言难尽,觉得他侄子十分无趣,还不解风情。

彼苏尔倒是开心,回道:“不辛苦。”

继而,沈晨很快想好怎么说,一字一顿,合着烛光晃动频率,缓缓道:“如果是能让你开心的事,以后不用瞒着我,我不会从中作梗。”

彼苏尔闻言,嘴角弯起,可爱虎牙悄悄露出。

他应道:“好。”

-

餐间,彼苏尔趁无人在意,拉着沈晨从餐厅跑出。

他将沈晨带到阁楼门口,神秘兮兮说道:“我还准备了这个。”

沈晨:“什么?”

魔王觉得自己十分浪漫,是个新时代好男人:“纪念日礼物。”

说着,他抬手转动门把,将门缓缓推开。

阁楼内,整个房间布满星形小灯。

在干净整洁的房间中,正前一侧的观景窗上,挂满了无数张风景相片。

沈晨迈进房间,在窗前站定。

他望向那些照片,这些都是这一年,他与彼苏尔去过的地方。

这面由世界各地组合而成的景象,像将他们的日常整理出来,拼合成了一份平淡又温馨的日记。

灯光中,魔王大人站在喜欢的人身边,难得十分认真,将话说得格外轻柔。

“沈晨。”

沈晨微微转头。

彼苏尔:“你喜欢这个吗?”

沈晨轻缓点头:“喜欢。”

彼苏尔:“你喜欢,是因为这是我准备的,还是因为真的喜欢?”

沈晨听出彼苏尔话中深意,轻轻顿了一秒。

继而,他静静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彼苏尔闻言,神情认真起来。

他视线下移,轻轻拉起沈晨的手。

“的确是有事……沈晨,老实说,我有点弄不懂。”

沈晨:“弄不懂什么?”

彼苏尔:“你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甚至你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可以随意拥有……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所有与我一样等同的爱意,那么,我作为被你创造的爱人,你是不是很快就会觉得,我也和世界万物一样,不再特别了?”

沈晨听到最后,眼中陡然一晃。

他从来没想过,这位魔王大人会这样想。

不过很快,沈晨轻轻笑了一声。

沈晨想,就连他自己,在面对彼苏尔时,都无法完全摒弃掉惴惴不安的负面心情,彼苏尔一定更是如此。

这一年来,两人的身份和相爱时天差地别,他们之间确实需要更多的沟通。

沈晨倒是觉得,彼苏尔在他们重逢后第一年的纪念日就问出这种问题,很符合那位魔王大人有话就说的性格。

彼苏尔皱眉:“你笑什么?”

沈晨摇头,认真答他:“你会一直是我的‘特别’。”

魔王大人很不好糊弄:“你怎么能确定?”

沈晨将彼苏尔拉着他的手握在掌心,把话说得十分直白:“你永远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不管我们过了多少年,还是直到这个宇宙消亡的那一刻。”

因果星图缥缈,将世界上所有情景不断记录,碎片闪烁熠熠星光。

沈晨道:“因为对我而言,爱你,是在这个属于我的宇宙中,唯一不可更改的法则。”

创世神的告白,充满怪诞、又令人羡慕的意味。

“彼苏尔,你运转在所有命运的最中心,会永远‘特别’。”

-

晚上时分,沈晨几人出门,前往东岸的斯托尔斯泰纳山,乘坐缆车,俯瞰城市夜景。

山顶空气清冽,远离人声喧闹。

简知舟冷得不行,与沈敛宁躲到山顶的餐厅喝热饮。

观光露台上,沈晨与彼苏尔站在露台一角,望着小镇夜景,静静靠在一起。

极光铺满天际,神秘而梦幻。

自从沈晨说完情话,魔王大人一直处于“十分想晃尾巴”的状态中。

此时,沈晨低头看看自己的兴奋小猫,问道:“冷不冷?去找简知舟他们吗?”

“不冷。”彼苏尔随口敷衍,他看着面前风光,直白道:“我喜欢这里。”

随着说话,哈气从两人口中溢出,化成一片空灵的白雾。

沈晨目光专注,看着彼苏尔的侧脸。

他看了看表,轻轻道:“其实,我也有礼物,想送给你。”

彼苏尔闻言侧头:“礼物?”

沈晨:“我记得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那天晚上,我在你睡着时,到书房写了一份观察记录。”

听见这个,彼苏尔有点心虚,因为那份文件他偷偷看过。

沈晨:“上个月在实验室给林言过生日时,我看出你有些向往,所以本来想把今天当成生日为你庆祝,就准备了礼物。”

彼苏尔眼睛“唰”得亮起:“什么礼物?”

沈晨有点无奈:“你临时跑来特罗姆瑟,很多只能作废。但有一样,我倒是让他们想办法运来了。”

彼苏尔将沈晨身上的口袋上下打量:“你带了吗?在哪里?”

沈晨见人急不可耐,柔声道:“闭眼。”

彼苏尔狐疑过后,十分配合,将眼睛闭起。

沈晨将人拉到身前,让彼苏尔朝向浩渺的挪威海,站在那人身后,将人轻轻环进怀里。

安静的山顶,只剩下一点微风声。

彼苏尔的视线一片暗色,不多时,他突然感觉一道亮光,在眼前瞬时出现。

继而,一道遥远的响声,稍晚一秒,在天幕方向蓦然炸开。

沈晨轻道:“睁眼吧。”

彼苏尔睁开双眼。

无数烟花盛放在极光正中,连接不停。

璀璨烟火与千变万化的光带交映,绚烂又壮丽。

负责策划烟花表演的公司在整个特罗姆瑟设置了无数个燃放点,烟花远近连绵,光辉忽明忽暗,盘踞在小镇上空。

在吴哲的游轮上,沈晨曾经特意问过吴哲,那时他就想过,要补给彼苏尔一场真正漂亮的烟花。

夜幕光华盛开,像将世间一切美好绽放。

沈晨问道:“好看吗?”

彼苏尔不停点头,回头看向沈晨的脸:“嗯。”

沈晨:“喜欢吗?”

魔王大人笑眯眯:“喜欢。”

沈晨难得逗人,学着身前人此前说话的模样,问道:“你喜欢,是因为这是我准备的,还是因为真的喜欢?”

彼苏尔听出耳熟,却仍然坦率答道:“真的喜欢,也最喜欢你。”

沈晨蹭蹭彼苏尔的鼻子:“我也最喜欢你。”

餐厅中,简知舟抱着热橙子酒,与沈敛宁一同站在落地玻璃前,看向窗外烟花。

沈敛宁:“你喜欢?”

简知舟点头:“还行。”

沈敛宁:“那你是喜欢烟花,还是喜欢瑞士研讨会上新曝光的分布式多屏光时域观测仪?”

简知舟震惊着转头,看向他的“投资人”。

简教授:“上午才刚爆出来,你就知道了?”

沈敛宁凑近:“嗯,我是不是很厉害?”

简·物理脑·实用主义·知舟,在此时光速选择:“那我当然是更喜欢那台光时域观测仪。”

沈敛宁笑了一下:“那,你把手里的酒给我喝一口,我就买给你。”

露台角落,彼苏尔与沈晨在夜空下,一边看烟花,一边玩捏手指的幼稚游戏。

隔着厚重手套,彼苏尔将沈晨的手指全部握住,轻轻捏了捏,宣告大获全胜。

继而,魔王大人回头道:“那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呢。”

沈晨:“你喜欢把今天当成生日的提议?”

彼苏尔认真点头:“嗯。”

晚星若隐若现,在烟火中抖落。

北极圈的霜雪圣洁无比,引得神灵倾心,愿意将他的整颗心,交付给他的魔王。

沈晨轻轻吻上彼苏尔的额角。

“生日快乐,我的魔王大人。”

我也很想你们呜呜呜呜

关于沈晨第一次写观察记录的内容,在正文第二章,当时写的时间是2023年12月03日,几天前看见日历突然想起来,就想给两位补个甜甜番外嘿嘿!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们,要一直幸福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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