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这个问题险些让行云的系统大惊失色，好在它也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是以并未在第一时间变了脸色。而静下心来细思以后它认为是自己心虚之下会错意了，她问的应该是行云是谁，而不是它是谁。

它现在需要装作行云。

“还能是谁？我是行云啊。”它嗤笑一声，学得惟妙惟肖，简直是行云在世。不必再假寐，系统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紧紧缚住，根本挣脱不得。

它冷静地思索着出路，至少它还有一张嘴，只要它大喊，外面的人便会进来解围。

然而不知是心理问题还是确有其事，它感到喉间一阵阵发紧，根本无法大声。

不等它因此而感到惶恐，周寅很快便说出了更令它恐慌的话：“你不是他，你是谁？”她根本没有任何怀疑自己判断的意思，而是在此基础上向它抛出疑惑。

系统反应再慢也意识到眼前的周寅与被行云不断要挟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周寅，它不由疯狂转动大脑来猜测眼前的她究竟是什么。

她同样不是当前时代下的原住民？还是重新活过一次的人？她究竟是真正看穿了，还是在这里诈它。

系统惊疑不定，完全忘记回答她。

而周寅俨然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并没有任何要立刻得到答案的意思，而是随意找了凳子坐下，就这么等着它的回答。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更像是单纯地坐在那里发呆。

系统冷汗涔涔，因不知周寅的底细，加上她前后虽然一样不怎么说话但明显展现出的是两种的智慧程度，它不由将周寅当作大敌，谨慎对待。

在一片死寂中，周寅平静的声音重新响起：“他不会安静这么久。”

这话让本就惶恐的系统受到了更致命的一击，完全辩解不了。

它惊骇于周寅的敏感，更为她时时刻刻的算计而感到恐惧。因为完全被她拆穿，溃败的速度远超过它的想象，它至今还没有想过当眼前场景发生时该如何应付，只好一错到底，一直沉默下去。

只要它一直不张嘴，她又能有什么手段？若她制造出更大动静，反而正合它心意。一旦将外面的人吸引进来，谁会相信她它不是行云的鬼话？

周寅目不转睛地看着它，这下并没有给它太久的装死机会。当然她也没有重新走近它，只是远远望着她。但她这样遥遥看来的目光已经足够让人感到悚然，系统感受得到她并不是以看活物的眼神在看它。

她的前后变化太大，也太剧烈，让它反应不及，接受不能。

它倒在地上紧盯着她，不知她还会做出什么，下意识摆出戒备神态。

周寅却对它笑笑，而当敌人对着自己笑时显然不会是什么利好自己的事。系统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她淡漠开口：“你不会一直在。”

系统一个激灵，读懂她这句话中更深层次的意味。她根本没听它苍白无力的辩解，固执地将它和行云分为两个人，她近乎笃定地表示它不会一直在，那么便意味着她会在真正的行云出现时做些什么。

系统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肌肉差点要频繁而无规则地颤动着，但职业操守使它依旧保持着冷脸，并没有显示出怯意来。

“等行云出现，我会告诉他身体中有另一个人的事。”周寅平静宣布。她说根本没有要拿此事来要挟系统去做什么，她的意志不容更改，她要告诉行云自己的身体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这件事已成定局。

一开始听到这句话时系统的确慌神了，可它在一阵心理斗争后很快恢复表面上的平静，至少它不能够让周寅看出来它害怕她告知行云这一点，不然她一定会放大利用这件事。

而它的优势在于即使行云意识苏醒，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它依旧能够暗中通过意识与行云沟通。所以在周寅和行云说这些时，作为系统的它可以在行云脑海中一直辩解。

这一点是周寅不知道的。

周寅询问：“你说他如果知道有另外一个人可以掌控他的身体，他会怎么想。”

系统不可自抑地轻皱了一下眉头，如果周寅是这么同行云说起的话的确会带来一定的麻烦。

哪怕是玩家也要求绝对自主权，尤其是在星际时代对人权看得很重的前提下。如果行云知道系统可以使用自己的身体，一定会产生不满。

望着陷入沉默的系统，周寅点点头道：“看来你的确不会一直在，行云也不知道他身体可以被另外一个人掌控。”

系统霍然看向周寅，周寅对它再度露出了那种堪称完美的笑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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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