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织颜中毒

黑夜里,绿沈带队,跟着信鸟,借着月色往吸血地雀的巢穴走去。

恍然间,发现队伍中少了一个人,她问青雀:“那只妖呢?”

青雀佯装不明白,左右看看,歪着头,问:“啊?谁?”

绿沈想起当日涸泽出现时青雀正受到蛊惑,大概不知道涸泽是妖,便形容道:“方才这里不是有一位白发红眸的男子吗?”

青雀装模作样的左右看看,满脸疑惑:“对呀,先生说他叫涸泽来的,怎么突然不见了?”

又冲身后的薛洺疏问到:“先生,您看到涸泽了吗?”

薛洺疏心里好笑:姑娘家家演技真差。

挥挥手,说:“又不是我家男人,谁管他去?”

青雀乖巧的回答:“哦。”

一脸‘我也不知道’的看着绿沈。

绿沈脸色淡淡的,显然对涸泽的突然失踪十分怀疑,却也不多言,自言自语道:“神出鬼没的,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雀瘪瘪嘴,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队伍最后头,生怕被看出了破绽。

绿沈指着青雀肩头趴着的白兔,说:“你怎么把先生送你的白兔也带来了?不怕被妖兽夺了去?”

青雀脸色微红,借着夜色倒也没被看出名堂了,她抬起手把肩头的白兔摆在怀里,保护着说:“我会保护他的!”

绿沈不多言,继续往前走。

文祈十分怀疑悄悄审视青雀,将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心道:看来涸泽就是她怀里的那只白兔。

李卿儿此刻跟在文祈一旁,和绿沈一起走在凤阁鸾台宗的队伍里,青雀落在队伍的后面,薛洺疏和莫怀章走在最后头。

莫怀章看着青雀的背影,说:“青雀姑娘……”

才一开口,薛洺疏当机立断的反驳:“不熟不认识,跟我没关系,我绝对没有在外面乱搞对不起你!”

莫怀章:“……”

薛洺疏生怕莫怀章误会,继续说:“她应该和涸泽关系很近,上次在苍溪外的太极阵中,遇到危险时出现了三线兔耳纹,那是涸泽的眷属。”

捧着莫怀章的双手,满脸真诚,言辞恳切地补充道:“此前我真的不认识她,你相信我!”

莫怀章闭口不言,看着薛洺疏患得患失的双眼,生怕自己不相信他。

心道:寻思着青雀与你这般亲厚,撒娇起来由于你有几分相似,若说与你毫无关系,实在没有说服力。

见薛洺疏心急忙慌的否认,莫怀章也不紧逼,又问:“先生乃是黄泉引路人,与玄门无关,此次历练乃是玄门大事,先生为何要来蹚这趟浑水?”

是的,他利用兽人将祸水东引,自己置身之外,如今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

只等着长生门将一众宗门伪君子聚集在一起,适当挑拨长生门与神祈宫,或者将凤阁鸾台宗江浸月之事牵扯到长生门身上。

隐隐绰绰、杯弓蛇影,附骨之疽,毒蛇见了血才会穷追不舍。

薛洺疏一顿,毫无掩饰,眼中危险弥漫,道:“高端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只等真正的猎物自鸣得意时,才给予致命一击。”

他在月下冷笑,金色的蚕丝面具下,软软糯糯的脸上笑的狰狞、扭曲。

………………

原来吸血地雀与众不同,连巢穴也与寻常雀鸟相异,竟然像蝙蝠一般,将半山石壁缝隙为巢群居群出,向日而动。

此时已然夜半,石壁缝隙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吸血地雀,都紧闭双眼,不闻外界动静。

薛洺疏和莫怀章藏在石壁下的灌木丛里,他好整以暇、漫不经心的指了指石壁,说:“不是要去偷屎吗?不赶在天亮之前偷出来,等吸血地雀醒了,可就自身难保咯!”

青雀闻言,撸了袖子就要去,被绿沈拉着后衣领,说:“我去。”

便蹑手蹑脚的往石壁缝隙攀爬去,薛洺疏眉梢一挑,看好戏一般的吹起口哨。

‘咻……’

青雀扭头问:“先生?”

又见薛洺疏看着绿沈,莫怀章摇摇头,示意她噤声。

她略带疑惑的看着绿沈,石壁很高,将月光遮挡的一点不剩,依稀辨认着石壁在夜色中泛着白色,一道粗壮的黑影在石壁上蜿蜒。

青雀心中一惊,往前走了两步,几位仙子当即目瞪口呆。

那是一条束带蓝尾蛇,通体漆黑,鳞片上间歇呈现白色束带模样,尾巴翘起成蓝色,正‘哔哔’作响。

粗壮的束带蓝尾蛇大约有三四米长,看起来还未成年,吐着泛着银光的黑色蛇信子,蜿蜒匍匐在石壁上,正往石壁内捕食而去。

青雀几人不敢贸然出声,恐惊动了石壁内无数的吸血地雀,眼看剧毒的束带蓝尾蛇就要撞上绿沈,青雀灵机一动,披帛出手,环上绿沈将人带回来。

又手拿弹弓,捡起地上的石头,借着灵力助束带蓝尾蛇一臂之力,将它推进了石壁内。

毒蛇捕食者进入石壁缝隙,就像是掉进了米缸的老鼠,顿时惊动了熟睡的吸血地雀。

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吸血地雀源源不断地从巢穴中飞出逃命,铺天盖地地从薛洺疏几人头顶飞过。

石壁周围异动明显,数不清的束带蓝尾蛇不知躲藏在哪里,闻听吸血地雀的动静,快速出击,一股脑地往洞穴里钻。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束带蓝尾蛇几乎占据了整个巢穴口,看的青雀几人头皮发麻。

吵嚷了好久,吸血地雀再也没有了动静,薛洺疏探了探脖子,说:“这可好了,吸血地雀是跑了,可它的窝里面全是毒蛇。”

绿沈心有余悸的说:“幸好青雀将我带回来,不然恐怕已经葬身蛇口了。”

空旷的石壁成了巨大的扩音器,将其中交尾的束带蓝尾蛇‘哔哔’作响的尾部声音传的好远,让人不敢靠近。

“噗……”

文祈吐了好大一口血,她扶着一旁的栾树树干坐下,感觉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她看着自己的手心,甚至没有办法紧握成拳。

摇摇头:“没想到这栾树的朔果这样厉害,不消半日,已经散尽了我七八分灵力。”

她说话有些喘,惨淡地笑着。

青雀于心不忍,看着薛洺疏,问:“先生可有办法?”

薛洺疏指了指石壁:“解药就在那里。”

当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绿沈转而问:“曾师兄,以你估计,吸血地雀可还会回来?”

曾荼垒想了想,说:“束带蓝尾蛇捕食吸血地雀,而后便鸠占鹊巢,进入长达七日的□□期,期间攻击性极强。在束带蓝尾蛇离开之前,恐怕吸血地雀不会回来。”

他仰望石壁:“束带蓝尾蛇毒性巨大,见血封喉,能咬断灵根,毒入灵力,从活人身体内部开始溶解五脏,死状惨烈。它们盘踞在吸血地雀的巢穴内,我想我们没办法进入巢穴获得吸血地雀的粪便。”

文祈面露绝望,她靠着栾树的树干,头晕眼花,只觉得石壁上似乎有个人影,又不敢确认,支支吾吾地问:“那石壁上似乎有个人?”

几人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有个人影,正艰难地往上攀爬。

绿沈看着石壁上的背影,觉得好生熟悉,怀疑的说:“这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薛洺疏笑道:“可不是,好像是宝葫芦?”

被薛洺疏稍加提点,绿沈更加确认那个笨拙地攀爬石壁的人就是沈玄末,便御风而上。

远远看去,似乎和他掰扯了几句,二人一同从石壁一侧去了。

好半晌,绿沈从石壁下走过来,沈玄末背上背着奄奄一息的织颜。

青雀几人连忙让出空位,让他将织颜放在地上,靠着栾树坐着。

文祈坐在一旁,单手撑在地面,看织颜气若游丝,问:“师姐这是怎么了?”

绿沈拨开文祈,亲自充当靠背,抱着浑身发凉的织颜。

织颜浑身乏力,眼底发黑,半睁着眼睛,艰难的拉起一个微笑,挪动手拉着绿沈,微微摇头,说:“无妨。”

又说:“若不是沈师兄,恐怕我早已经命丧妖界。”

几人都看向这个庸碌无为的沈玄末,心中都是惊讶:他如何能护佑得了修为元婴的师姐?

沈玄末摸摸鼻头,说:“仙子不必安慰沈某,若不是沈某不中用,仙子又怎么会受这些罪?”

织颜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很低,却也依旧鼓励沈玄末:“往事只堪哀,沈师兄切莫沉湎过去。若不是你舍命相救,我哪里还能见到她们?”

一番话把绿沈几人说的一头雾水,都看着沈玄末。

沈玄末看了看在座几人,想了想,避重就轻,娓娓道来:“我与仙子误入了结界,又被兽人围攻,沈某自知修为低,本以为就要了此残生,是仙子带着沈某突围。”

他自来颇有修养,扶危济困,最见不得吃里扒外的小人行径,愤恨的扫了一眼文祈,咬着后槽牙说:“谁知道仙子早已经身中剧毒,为了救沈某,妄动灵力,害的毒入灵根,药石无灵。”

青雀一听,都要哭了,跪在织颜跟前,握着她冰冷的手,期期艾艾地用手背抹了眼角:“怎么会中毒,中了什么毒?可有解?”

沈玄末又是担心又是气急,看了看石壁上的巢穴,说:“天下第一奇毒——楠石生。”

绿沈暗下眼眸,努力的藏着眼中的杀气,正要发作 被织颜拉着手腕,摇摇头示意。

楠石生,无色无味,是天下第一的慢性毒药。积溃成脓,回天乏术,表面上却又看不出异样,只当是修炼不当,可谓杀人于无形。

据说是用上古妖兽梼杌的毛发为基,以新鲜人血为引,加入毒花毒草制成。能消解灵根,只要沾染一点,便能腐烂灵根,以点到面,直至整片灵根枯萎,灵力枯竭而死。

此物没有唯有以制作者鲜血入药,配龙骨、佐凤髓、餐灵气,在石泉中辟谷十日、洗髓净骨、重塑灵根,才可解毒。

织颜毒入骨髓,灵根消解,看样子已经无法支撑寻得解药,但是□□中的束带蓝尾雌蛇蛇胆可续命百日。

众人心下了然:怪不得沈玄末不顾生死也要去攀爬石壁,大约是循着束带蓝尾蛇的踪迹,想要获得雌蛇蛇胆。

可这无异于火中取栗。

束带蓝尾蛇□□时会形成巨大的□□蛇球,成百上千的雄蛇将唯一的雌蛇包裹在蛇球中心,缠绕□□。

绿沈眼中狠决,抽出织颜拉着她的手,一柄仙剑已经架在文祈脖子上。

怒目而视:“说,解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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