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提科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BAU总部会议室的光滑桌面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萤草局促地坐在瑞德旁边的椅子上,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踏入这个“钢铁盒子”的核心区域。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消毒水和纸张的味道,还有一种她难以名状的、属于高度专注和沉重压力的“气息”。
团队成员都在,正在复盘伊桑·格雷斯的案子,并准备转向新的案件简报。
萤草的存在依然显得有些突兀,但霍奇纳默许了瑞德的提议——让她旁听,或许在某些时候,她那独特的感知能提供意想不到的视角。
加西亚端着一个五彩斑斓的纸盒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打破了会议室的严肃气氛。
“早安,我的勇士们!以及我们可爱的、来自异世界的闪光小天使!”她夸张地行了个礼,将纸盒放在桌上
“为了庆祝解决上一个案子,以及欢迎我们的新成员,我带来了‘皇家糖霜’最新款的纸杯蛋糕!”
盒子里是装饰着精致奶油裱花和糖珠的纸杯蛋糕,颜色鲜艳得有些不真实。
摩根拿起一个巧克力味的,咧嘴一笑:“谢了,宝贝女孩。希望这糖分能抵消掉我刚看的那些犯罪现场照片带来的恶心感。”
艾米莉也微笑着取了一个,**则帮罗西拿了一个。
加西亚拿起一个点缀着绿色糖霜和小小蒲公英造型的蛋糕,热情地递给萤草:“来,尝尝这个,亲爱的!这是‘春日草坪’口味,我觉得你会喜欢!”
萤草好奇地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散发着甜腻香气的小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学着别人的样子,轻轻咬了一小口。
瞬间,绵软的蛋糕胚、丝滑的奶油和爆炸性的甜味在她口中弥漫开来。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碧绿的瞳孔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不知所措的慌乱。
这味道太强烈、太复杂了,与她熟悉的露水、花蜜截然不同。
“怎么样?好吃吗?”加西亚期待地问。
萤草费力地咽下那一口,小脸皱成了一团,怀里的蒲公英都跟着抖了抖
“好…好奇怪。有很多种甜混在一起,还有滑滑的、软软的东西味道,好浓。” 她看起来更像是在描述一次感官冲击,而非享受美食。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霍奇纳的嘴角都微微牵动了一下。
瑞德连忙给她递了一杯水,解释道:“这是现代工业加工出的甜点,含有大量的精制糖和人工香料,和你习惯的自然味道可能不太一样。”
萤草捧着水杯,小口喝着,看着手里被她咬了一口的、色彩缤纷的蛋糕,表情依然有些茫然,但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对新事物的好奇。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眼眶通红、神情憔悴的中年妇女,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
她是上周一起失踪少女案件的受害者家属,今天预约了来了解案件进展。
“约翰逊女士,” ** 的声音立刻变得柔和而充满同情,“请进。”
当那位母亲走进会议室,看到满屋子的FBI探员,以及坐在角落、抱着发光蒲公英、穿着古怪的萤草时,她明显愣了一下,悲伤中透出一丝困惑。
霍奇纳示意她坐下,开始用尽可能温和但专业的语气介绍案件目前的调查情况,避免给出虚假希望,但也强调团队正在全力追查。
然而,失去女儿的悲痛和数日来的煎熬,显然已经让这位母亲濒临崩溃。
听着霍奇纳冷静的分析,她的肩膀开始剧烈颤抖,最终无法抑制地低声啜泣起来,绝望的气息弥漫开来。
“我的莎拉,她那么小,她会不会…”她的哭声压抑而痛苦,像受伤的动物。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探员们见惯了悲伤,但每一次直面这种纯粹的痛苦,依然会触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摩根握紧了拳头,艾米莉别开了视线,** 上前轻轻揽住妇女的肩膀安慰她。
就在这时,萤草放下了那个只咬了一口的纸杯蛋糕,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她抱着蒲公英,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位哭泣的母亲面前。
所有人都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萤草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用那双纯净的、仿佛能映照出所有悲伤的碧绿眼眸,安静地看着约翰逊女士。然后,她轻轻举起了怀中的蒲公英。
柔和莹绿的光芒再次亮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温暖、稳定。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仿佛带着实质性的抚慰力量,如同春日最和煦的阳光,缓缓流淌过约翰逊女士颤抖的身体。
没有言语,没有复杂的动作。
但奇迹般地,约翰逊女士剧烈的啜泣声渐渐平息了。
她脸上那种蚀骨的、几乎要撕裂她的绝望和恐惧,像被温水融化的冰块一样,慢慢缓和下来。一种深沉的、疲惫的平静笼罩了她。
她并没有停止悲伤,那悲伤依然存在,但那种尖锐的、让人无法呼吸的痛楚,似乎被一股温柔而坚定的力量暂时托住了。
她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微光的陌生女孩,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被理解的慰藉。她伸出手,似乎想触摸一下那光芒,却又在半途停住。
“谢谢你,孩子。”她哽咽着,声音沙哑,但不再破碎。
萤草只是对她微微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悲悯与温柔,然后安静地退回了瑞德身边。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切。这不是治愈□□伤痛的演示,这是在直接抚慰一颗破碎的心灵。科学无法解释,但效果真实不虚。
约翰逊女士离开时,虽然依旧悲伤,但脚步不再像来时那样虚浮无力。她最后看了一眼萤草,眼神复杂,充满了感激。
门关上后,会议室里沉默了许久。
“哇哦…”加西亚第一个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敬畏,“这简直比一百个心理干预专家加起来还厉害。”
摩根深吸一口气,看向萤草的眼神彻底变了,“小家伙,你…确实有点东西。”
霍奇纳的目光深沉,他看向瑞德,又看向萤草,最终什么也没说
瑞德看着身边安静下来的萤草,发现她使用这种深入情绪层面的治愈能力后,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甚至有些透明,抱着蒲公英的手臂也在微微发抖。
他低声对她说:“下次,不要勉强自己。”
萤草抬起头,对他虚弱地笑了笑,声音细微但清晰:“可是她的‘颜色’太暗了,暗得快要熄灭了。我只是想让她能稍微喘口气。”
瑞德看着萤草纯净的侧脸,心似乎又松动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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