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你醒了?”
“嘘!”
祝璃与顾回风不知何时已经睡去,薛洛捂着胸口将罗依依拉到山洞外。
山上黑漆漆的,月光被树影分成一缕一缕,罗依依头一回觉着蝉鸣如此让人窝心。
薛洛的脸还有些白,风一吹又咳嗽了两声。
罗依依替他拍着后背顺气,“你还没恢复好呢,急着出来吹什么风!”
薛洛眯了眯眼,眸光飘向远方,“他骗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罗依依仔细思考起来,“他骗你,所以你把他打了一顿?”
“嗯。”薛洛轻巧地点头,随意地像是在路边摘下一朵花。。
不过总归臭道士不是什么好人,薛洛想打便打了。
“罗依依,你不问他骗我什么吗?”
这话问的极不讲理,简直像是小孩子撒气。
罗依依抬起眼看他,这才发现薛洛眼神迷离,映着细碎的光,嘴唇更是不正常的嫣红。
罗依依皱眉抬手去试他的额头,果然烫人。
薛洛抓住她的手,紧紧箍在怀里,迷迷瞪瞪问她:“罗依依,你怎么不问我?”
罗依依顿时不敢再动弹,薛洛的眸子水润宛如深渊旋涡,直勾勾看着她,唇瓣微张隐约露出白玉一样的齿,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又沙哑地唤她:“依依。”
狐狸精,这是男狐狸精吧!
美色误人!男色误国!
罗依依使劲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艰难地把手从他怀里抽出来,拽着他就往洞里走,薛洛还坐在地上不愿意走,他力气极大,微微用力就把罗依依带了回来。
脚底一滑,依依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像是淬了毒的娇艳花朵,美丽又致命,他几乎是引诱一样靠近她,单手环住她的腰,少年灼热的气息混着夏日的水汽,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依依,你问我,问我他骗我什么。”
罗依依脑袋一嗡,呆呆问他:“他骗你什么?”
薛洛的眼中笼满雾气,突然埋怨地看她一眼,腰上的手一松,恼了起来,“不说了!”
卧槽!这人没事吧!
“薛洛!你给我起来!”
罗依依愤愤拽起他,薛洛抬头一张极其无辜漂亮的脸,不满道:“做什么?”
薛洛长得足够干净,勾人又不自知,才更加惹人怜爱。
算了,美人无罪,罗依依的怒气就这样活生生被逼退。
依依松手,软了语气,哄孩子一样哄他:“你发烧了别吹风,我们先进去。”
薛洛撒手,“不去!”
“为什么呀?”
薛洛往里瞥了一眼,眸子顿时就暗了下来,他幽幽地又坐了回去,语气不善,“不想去。”
又犯病了!
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罗依依跟着他坐下来,也顺着洞口往里瞄:臭道士被薛洛用破布塞住了嘴,男女主角也保持着绝对纯洁的界限,两张床离得远远,中间还挡了件厚实的袍子隔开,实在不明白哪里又能惹到他。
她又想了想,总归不该是自己吧。
她用余光悄悄瞄他,许是因为生病,他少有的流露出的柔然脆弱,居然有不可思议的艳丽。
“吃药!”
女孩手里躺了两粒朱红色的药丸,圆滚滚的。
“哪来的?”
“我师傅给的啊。”上次在雨芽村套话时罗凌顺手传送了一包袱的药来。
薛洛把药捏在手里,和寻常丹药不同,外壳软软糯糯的,他凑近闻了闻,嗅到一股子甜味儿,“枣泥做的壳?”
“是!我吃药怕苦,所以师傅总在外层裹上枣泥。”
真娇气。
薛洛捏着药吞了下去,那股甜腻一下就糊住了嗓子,粘得他心里五味杂陈。
罗依依用山中的泉水打湿帕子,递给薛洛,“自己贴上。”
布料上还有那股熟悉的淡淡栀子味,薛洛在她的目光注视下乖巧地把这片冰凉覆上额头,顿时清醒不少,背靠着石壁昂头看起天。
罗依依也在他身旁坐下,两个人傻乎乎地望天也实在无聊,依依试探问道:“薛洛,聊一聊吗?”
“聊什么?”
薛洛声音有些闷,被风吹来散了点温度。
依依没想到他真的愿意陪自己聊天,想了想坐直身子问他:“你知道星垂镇为什么叫星垂镇吗?”
“嗯?”
“因为传说从前这个地方是一片荒漠,有一天从天上的星星掉了下来砸了一个大坑,星星上有水有树,渐渐地就有人聚集过来,形成的城镇。”
“不过还有另一个说法——”
“什么?”
“星垂镇是世上离星星最近的地方,”罗依依朝着黑天上几颗星伸手,“手可摘星辰,垂垂落郎眸。”
夜风温柔滑落,薛洛侧脸瞧着罗依依,女孩发丝飞舞,认认真真看着天空,似乎真的想抓住星星。
“你想要哪一颗?”
话刚说完,薛洛就觉得自己可能烧糊涂了,执拗地扭回了头。
罗依依却认真地思考起来,最终指了指月亮旁的那颗星,“我想要那一颗。”
薛洛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那颗伴月星,总与月亮同出同落,心甘情愿的做它的附庸。
薛洛的声音有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为什么是这颗?”
不是最亮的,也不是最大的,灰扑扑的,很不起眼。
依依笑笑,“因为它会一直陪着月亮呀。”
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怎么,薛洛突然觉得有些热,罗依依眼里像是有火苗,灼得他不敢再看她。
“门主有令!你不能出去!”
男孩像是愤怒的小兽,咆哮着嘶吼:“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大夫救娘!”
他太小了,堪堪只及成人腰间。
守门人只轻轻一提就把他拽起,毫不客气地推开,厉色道:“都说了是门主亲自下令,你莫要再胡闹!”
薛洛牙关咬紧,突然从怀中掷出一道符,“轰”地一声,那人的袖子被炸裂,手上的皮肉也被翻出。
“疯狗!”
这道没什么威力的符彻底激怒了守门人,他一把揪住薛洛的领子,将他凌空拎起,抽出一沓符纸就要向他砸去,却突然被另一位制止。
“阿莫,住手”,他冷眼瞧薛洛一眼,“好歹也算名义上的二少爷,打死了晦气!”
那抹浓郁的厌恶像是刀片,每一眼都能剜掉一块血肉,薛洛挣扎着爬起来,绝望瞧着山门关闭。
天地一片雪色,白茫茫地从山脚蔓延,暮光略略模糊,天际灰白色的釉色寂寥凄惨。
寒月里天黑的早,山头的微末灯光已经亮起,西边的矮小竹楼却还是黑漆漆一片。
有人跌跌撞撞在屋里跑,窸窸窣窣点燃桌上的蜡烛,微弱的光并没有照亮多大的方寸。
小小的人手持烛台跪坐在床前,榻上是个瘦弱枯槁的妇人。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笑容,慈爱地抚摸他的额角,“洛儿,你去哪里了?”
薛洛肩头落着未化的白雪,瘦弱的男孩颤抖着摇头,眼泪也随即落下,“娘,他们不放我出去,大雪封山,没有大夫愿意来。”
薛洛与母亲生得很相似,一双瑞风眼如出一辙,只是这双美丽的眼睛已经没了朝气,灰败与绝望把这位本该娇媚的妇人罩的密不透风。
她伸出手温柔擦去小薛洛脸上的泪水,气若游丝,“洛儿,不哭,男孩子不可以哭。”
她就要死了。
她早该死了。
在母子两踏上这座山头的第一天开始,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等了太久,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末了,在这张坚硬的床上终于等来了剧终,她苍白的脸上肌肉牵动,突兀地笑了起来——解脱是好事情。
只是留下洛儿一个人,终究于心不忍。
她的洛儿会怎么样?
院中伺候的人早都跑得完了,娘俩被彻底封闭在这栋小楼。
薛洛身子抖得像是冬日风暴中的纤弱枝条,不可置信地盯着母亲渐渐滑落的双手,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他没有接住落下的那一瞬。
娘在变冷。
冬天太冷了。
薛洛瞪大了眼茫然的流泪,蜡烛燃烧殆尽,滚烫的烛花落在手上也只能停留片刻的温度。
他给母亲换上了最华贵的那套衣服,细心拢起她的枯黄发丝,又寻来了房间最厚实的锦被,盖在已经冰凉的人身上。
恨意突然压在男孩脆弱纤薄的肩膀上,在不清楚什么是恨的年纪,薛洛就恨上了这个世界。
他在风雪里一步一个脚印走向顾家的祠堂,那里已经备了一口薄棺,薛洛冷笑一声,原来这里的人比自己更早地预知娘的死亡,并由衷地期盼她的死去。
原来自己最珍重的人的逝去,在旁人眼里不过是轻巧巧的一把棺材便可以收尾的事情。
沉重的巨响炸开,木屑横飞,呛人灰尘溢在空气里。
那副可怜的棺材劈得七零八落,变成一堆废木头。
薛洛拎着斧头站在漫天风雪里,手指不断滴落着血,映在白雪上是鲜红的几朵花,蔓延了一路。
罗依依猛然睁眼,一身薄纱被冷汗浸透,怎么回事,她梦见了薛洛童年的事情?
罗依依转头,黑暗中,薛洛正冷眼盯着她。
“你都看见了?”
下一章开始入v,还是那句话,如果觉得可以容忍我这本非常不成熟的作品,那我们还是可以非常愉快地走下去,如果觉得无法接受,我们也好聚好散,下一本再见。(ps:本文19号限免,如果有小朋友在当天看不完的话可以在本章评论,我发个小红包补偿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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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魔尊后我却成了小白兔》文案:
赵温温从小就能看见旁人看不见的妖怪,是个远近闻名的胆小爱哭鬼。
十六岁那年,梦里的妖怪成了真,愤恨地向自己伸出利爪,万幸有三个捉妖师赶到。
赵温温很害怕其中那个叫时燃的捉妖师,他冷面少语,掐碎人的心脏也不会眨眼,邻居家的小孩见了他都会吓得哇哇大哭。
后来家中变故,赵温温被迫跟随三人走上捉妖之路。
一路上千妖万鬼,她从前最害怕的时燃,却始终护在她身前,不曾让她受到半点委屈,甚至唯命是从,无微不至。
终于,赵温温鼓起勇气问:时燃,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时燃退到一旁:对你,我永不敢肖想。
*
只有时燃知道,爱哭的小白兔前世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她屠城,杀鬼,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也只有时燃知道,他被仙门逼迫将死那日,只有浑身是血的女魔头,愿意向半妖的自己伸出手。
《伪装入戏》文案
江茶演技在线,满怀希望踏入娱乐圈,却因为不愿潜规则错失五年青春。
内娱顶流迟燃,纵然演技如翔,嚣张跋扈,但秉持着脸在江山在的原则,不管他如何作妖,就是屹立不倒。
阴差阳错,两人进了同一剧组,江茶演迟燃的舔狗。
电影上映后,江茶再度翻红跻身一线,绯闻也随之而来。
众人都说江茶假戏真做,入戏太深,真的爱上了迟燃。
两人对此绝口不提,只是电影杀青后,再也没有见面。
双顶流的恋情从此扑朔迷离,成为娱乐圈十大未解之谜之首。
直到两年后,江茶迟燃二搭,这一次两人身份颠倒,迟燃演江茶的舔狗。
众目睽睽之下迟燃牵起了江茶的手,第一次回应了恋情。
“两年前,导演说如果入戏太深,我们就两年不要相见。”
“但入戏太深的不是她,是我。”
“这一次,我没有入戏。”
“我从一开始,就认定是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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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落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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