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里晕开青笋的香味,三鲜菌汤鲜香的气味飘散薄薄落到暖光灯下,闪出金灿的光泽。
宿天水等人全部乖乖坐好。
“这顿饭当做践行啦。吃饱点哦。路上吃饭就麻烦了。”老板娘一个一个倒饮料,算作离别宴,最后爽朗地烫了几盘肉,“金宝。”
宿天水昨晚才记住这黄毛的名字,刚记住就被黄毛循环逼迫他叫他英文名,gold,循环压迫下,宿天水记这名字记得更深了。
“这算不算实现你的梦想啦。不是想存够钱去自驾游吗,现在可以去啦。你们几个小朋友也算缘分。一起出去玩注意安全哦。”
老板娘放下筷子搓了搓金宝的头,老板坐在她旁边,冷着脸咳了好几声,“他做的是义工。又不是你儿子。”
老板娘这才放下手,瞪了老板一眼。
老板正正方的国字脸,单眼皮显得凶,肤色很黑,压着声音很凶。
金宝饭桌边显得格外正经,带了顶帽子,狼尾压的老实,他把饮料一饮而尽,低头说了声:“谢谢老板、老板娘。”
老板娘笑眯眯地:“没事不用谢。”
老板又是冷哼一声,放下筷子:“早点走。白占着客栈房间。”
他性子硬,最看不起这种小年轻不正经工作,四处飘荡,还混到一分钱没有晚上睡在客栈门口廊下,尤其是老婆还颜控没事摸人家头,把他醋到火大。
“嗯。”金宝知道老板的脾气,低声又重复了遍,“谢谢老板。”
他当初没钱浑身脏兮兮,背着把破吉他,只有老板愿意收留他,还让他住民宿精装的房间,平常吃喝都不错,在这做了半个月,他只有满身感激。
“谢什么。当初说了按照义工来算。一分工钱都没有。”老板说完就放下筷子人走了。
吃完了饭,宿天水把行李搬到门口,又一句不吭地帮女生把行李搬下楼。
秦鹤桃傲娇地回了句,“谢了。”
来之前只是个小箱子,按照攻略一买,行李直接翻倍,宿天水手上还被迫抱了件纯白棉绒的厚棉袄。
女生们行李更是直接翻了两倍,只有金宝顶着个黄头发背着吉他拎着个黑包,行李最少。
老板帮女生把行李推到古城门口,放上来接他们的租车行的车,才回头瞪向金宝。
金宝穿着个破洞牛仔裤,板鞋脏脏的,被瞪也没有骂起来,并腿站的笔直,又是木讷地重复:“谢谢老板。”
老板国字脸一皱,眉毛一横:“整天不正经。小年轻不好好找份工作,出来捡垃圾......旅个游还只能蹭女生的车,没个屁用的孬种......”
他脾气凶,骂人也狠,说了两句,又觉得多说无益,扔了个大包的蛇皮袋到他脚边,“里边民宿快过期的饼。还有旧袄子。”
李芙芙从车窗里冒出头,大声喊了句:“谢谢老板帮我们搬行李。”
老板挥了挥手,耳朵黑红:“谢什么。”转身就往回走。
七座车,后边有两排,秦鹤桃李芙芙坐在最后边,宿天水坐在靠左的车位抱着手机聊天,金宝坐好在车上,关好车门,把蛇皮袋放到了小过道里。
“老板给你准备了惊喜唉。”李芙芙扒着车座探头看,“有拆开看里边是什么吗?”
金宝手勾在蛇皮袋旁边,“没看。”
金宝头发是酷拽的狼尾,但五官却得很稚嫩,看起来年纪不大,眉眼像小狗狗,确实很容易让妈妈辈心软。
他垂着眼皮,看着蛇皮袋,手勾来过去,就是没打开袋子。
“老板,虽然表面看着凶凶的哦,但其实很傲娇唉。”李芙芙看着他这样直乐,托着脸很好奇,“他虽然凶你。但是应该不是坏人!打开看看嘛。”
秦鹤桃冷笑一下:“你看谁都是好人。”
“他还帮我们搬了行李啊!你干嘛这样说我。”李芙芙假装翘起嘴生气。
秦鹤桃不吃这套,“我刚刚给老板转了钱。谢什么谢。”
她最烦的就是李芙芙总轻信别人,看谁都是好人。
傻白甜一个,又蠢又呆。
李芙芙动脑筋继续想理由:“老板还给路边流浪狗狗喂食物,他也是这样瞪狗狗的。”
她模仿老板竖眉和语气:“他那时候也说,你这小狗就爱狗叫,每晚叫唤,也不知道乖点。”
“但他还是每天晚上坚持喂流浪狗狗。”李芙芙振振有词,“而且都是单独水煮的肉。盐分不高的。”
秦鹤桃翻了个白眼,靠着窗户不理。
金宝反应飞快,转头大声喊:“你说谁是狗!”
他也不犹豫了三下五除二,在车上就打开了蛇皮袋,里面是云城特色的鲜花饼还有一些菌菇特产,往下一件纯黑厚实的羽绒服,底下还压了个红包写着“岁岁平安”。
金宝眼眶有些湿润,但是酷哥从不轻易掉泪,他把羽绒服拿出来穿到身上,羽绒服很新,内里还吊着标签。
李芙芙看了眼生产日期,“这鲜花饼保质期很新呐。”
她得意地摇晃秦鹤桃胳膊:“我就说吧!老板是好人。”李芙芙反对偏见,“宿天水也是!”
秦鹤桃不理她,带上耳机不想多跟一个傻白甜乱扯。
宿天水跟微信里的“孤独”约定好,一转头就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他低头重新滑了滑手机,早有准备。
之前跟秦鹤桃他们解释跟踪,不管她们信不信,其实多无所谓,毕竟是陌生人,他人的标签定义毫无意义。
但宿天水昨晚睡前,想到明天要和她们度过一段自旅程,手就不由自主地把他之前订房证据和订车通话全部截图,细密地详尽做了份声明。
宿天水脸上显得面无表情,头发半扎,剩下的垂落在两边,蕴意出天然的阴影,眼睫浓密三两灰影交密,好看的骨像和皮相勾连,神情淡漠,眼尾的弧度却有种猫系的观察感。
就像是墙角暗悄悄观察主人动向的猫,表面上毫不在意,傲娇的意态却从影盯的眼神里延伸,它想得到回应或是好处。
他反过手机,指背骨骼和脉络感有种艺术成分,点了点手机背面示意她们看。
秦鹤桃撇了一眼,硬是不看,长得越漂亮的人心眼越坏。
李芙芙已经滑着屏幕,飞快看完,念到结尾:“经上述证据表示,宿天水先生并无跟踪二位小姐之意。”
秦鹤桃捂住耳朵不听解释,半抬起下巴,压深耳机。
宿天水收回手机,又扶了扶安全带,理好扣在腰间的绳带,坐的笔直。
李芙芙摘下秦鹤桃的耳机,一字一顿:“你、就、是、妄想症!”
“哼,哪个警察局的证据,我就偏得相信?”
秦鹤桃不理她,把无力狡辩的疲软勾连到宿天水身上,不讲理挖苦讽刺。
“宿天水侦探的。”他也不讲道理。
宿天水整理好安全带,又整理好书包,手指一勾把叠的整齐的租车广告放到后排,顾自拿出耳机。
“我倒要看看你找的旅伴是什么好人。”
秦鹤桃把广告推到李芙芙身上,也不服输闭上眼。
她其实也并不绝对怀疑宿天水,只是李芙芙总轻信别人,持续反驳让她无力宣泄,只能固执地坚持自我印证,试图让李芙芙心智成熟点,别这么幼稚。
“很好的酷哥,有个性好相处的年轻人,而且对西藏有详细的攻略。很懂自驾。”
他记仇想起金宝的脑补和莫名瞪眼,又加一笔,“绝对比金宝酷。不非主流。”
宿天水坚定地说完,就戴好耳机,转头看向向窗外。
绿植浓花在高速的动感中变成模糊的色彩,接连的树不断迅飞而过留下一种模糊静止的动感,在路上的感觉一直有一种神秘的归属感,在车窗的影像里这种归属感并不仅属于风景。
而属于半分对终点的遐想。
但远方终会到达,那份遐想又会自我挪向更远的地方,那就是爱好路上人的瘾。
宿天水下了车看向远方,才觉得这份瘾被浅浅埋藏,他忽然品到了一丝旅途的趣味。
他从来没有想过去很远的地方,停留的永远在书桌前,或是止步在居住二十多年的城市内,熟悉感造就的城市温巢有灯红酒绿,霓光十色,也有街尾空巷和繁山如锦,四季交错在城市的每一个空影里,已经让他觉得世界很大了,是笔端难以描绘的全景。
现在走出来,世界远比想象的要大。
宿天水卸完自己的行李,顺手帮女生卸了下行李。金宝把吉他和包背好,自觉地帮女生拿了两个箱子推走。
李芙芙学着公主屈膝鞠了个躬,“谢谢你们。小甜心们。”
金宝感觉鸡皮疙瘩快起来了,“别用甜心形容我这种酷哥。”
租车行的基地建的很空旷,远处停着一辆房车,走了一半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帮他们放好行李,给他们介绍房车的具体使用和注意事项。
房车全长几近六米,限高限宽3.5m*2.6m。前边的驾驶座和后边相连。
驾驶座上方有个小型额头舱,有一个2m*1.2m横制双人床,上边有个方形天窗,舱口挂了米色的小窗帘。
驾驶座后边是房车内部,全体都是木纹配合皮质。左侧摆着相对的两排三座座位,中间架着可伸缩的等宽桌面,座位左边还有玻璃窗挂着窗帘,上边则是小型行李架。
座位右边留了个小过道,对面是小型的厨房。洗水盆连着两个电磁炉和半米不到的料理台,上边是储物柜,中间是一个方形窗户,下边是杯碗柜以及小型冰箱。厨房旁边是车门,再左边是个顶到额头舱的柜子。
旁边架着小型洗衣机,下面又是单独的储物柜和烤箱。
再往房车后边走,是一个木质上下床,下边1.5m宽的双人床,上边是一米不到的小床,床边左侧被厚木片通顶封起来做成了上宽下窄的柜子,只留了个半米的小通口方便去床上,朝驾驶座那面也被厚木块封住。
床配备窗帘被两边木板和车壁隔离出来,形成两个私密小空间。
隔着柜子就是卫浴间。
卫浴间智能镜配合马桶和玻璃隔开的淋浴房,空间很挤,并不大,但是功能很全面。热水器是太阳能和柴油能双用。
宿天水舒口气,还算满意房车实体的内部。秦鹤桃挑剔地看了两眼也没多话,李芙芙和金宝则是无所谓已经开始研究房车内部了。
工作人员又展示了一下六人座和桌面。
靠过道的椅子可以拆卸。
桌面也可单独伸缩按下去,变成一张宽敞的双人床,连着后边上下床的厚木板有两块,其中一块离地面有座位那么高,可以被抽拉出来横拉开,配合座位前边的一米宽的可抽拉木板,也可以围成一个小空间。
房车私密性还不错,不同性别同游好歹还是有独立空间的。
秦鹤桃伸手:“签单。”三下五除二示意李芙芙签好名。
行李箱太多不好放,得把行李全部整理了,把箱子放到租车中心。
他们让女生先选床位。
秦鹤桃看了看房车挑了车头额舱的双人床,和李芙芙一起住。上边高度比较窄,男生住没那么方便,而且她们都蛮喜欢天窗的。
金宝是蹭的车,没付租金,不太好意思先挑,只是说最后选。
女生开始整理下东西,把比较私密的东西扔到床上,其它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塞进额头舱下边的柜子,比较厚的衣服也扔到床上当被子用,或者放在桌上边的置物架,方便从舱内拿。
其它的泡面和饮用水放进厨房。
金宝没什么行李,一个包里装了两套换洗衣服然后就是吉他,吉他很占地,他只能先放在座位上,然后把鲜花饼那些放到厨房,又有些手足无措地下车找事情做。
220升车的清水箱已经填满,60L灰水箱基本也是清理好的,110升柴油箱公司也早早加满,直接就可以出发了。
金宝只能靠站在车边。
宿天水看他站着,跟他隔了一点距离也靠车站着。
金宝警惕地踢了踢石子:?
"你想跟小爷道歉?"
惯性幻想病。
宿天水没搭理,用手机问“孤独”到哪了。
孤独:我早到啦~刚刚在房车基地看风景。等我上个厕所马上来。
李芙芙收拾好东西来摸索房车外部。
外边可以抽出一个小型煤气灶,还可以翻下一个折叠小桌面,她打开下边细小隔层,抽出了一个小马扎,也就不摸索了。
她抽了几个布制的小马扎,一人给了一个,秦鹤桃也下了车,四个人各蹲在一个小马扎上,四人长腿艰难曲着,场面一度有些滑稽。
工作人员又交代了一下导航等设备使用,便先离开了。
秦鹤桃:“你的人呢?”
宿天水把手机揣进兜兜内,起身换了个行李箱坐:“上厕所,马上来了。”
两三点日光烘到地边形成恰到好处的气候,清风轻轻吹来几人都有些困倦,都没人讲话,很安静,三人抱着腿坐在小布扎上,宿天水脚尖无趣地点着地跨坐在行李箱上。
等了一会,远边建筑物才冒出个全身黑的人影,看起来步伐很有力量,推着两个箱子,咕噜噜的滚轴声音压过地板。
直到“孤独”越走越近,全黑的人影越滚越大,步伐声变重,四人都眯着眼看过去,
秦鹤桃:“你确定你说的对吗?”
金宝:“呵呵。就这比爷酷?”
人影走近越来越壮,一个全身黑潮牌的带着墨镜的胖爷走近,白白胖胖的挺着个大肚腩,喜悦地摘下了墨镜,咧着嘴笑了下。
他一摘眼镜笑,眼角皱纹裂成一片,脸皱成十八褶的包子皮,看起来大概五六十岁。
“哈哈哈。见到你们真高兴!”他扔下行李箱,抖着肚子上的皮喜悦地跳了过来,“我的兄弟姐妹们。”
这勉强算是爷爷辈的人,真的比我酷。
金宝一脸狐疑:“你是孤独?”
他又仔细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胖爷,腿上套着工装裤,上边套着宽松带着荧光花纹的黑白假两件卫衣,头上压了顶黑色绣花刺绣帽,打扮潮流的不行,就是年纪绝对不是兄弟的年龄。
胖爷摇摆地走近他。
“对哈哈哈。”
“孤独”碰了下他的拳头,又扶着腰爽朗的笑了笑:“刚刚腰闪了下。哈哈来晚了。骚瑞啦各位兄弟和姐姐们。”
秦鹤桃一头黑线,李芙芙一脸见到亲人跟“孤独”握了握手,“哎呦,老弟弟好啊。没事没事。”
英文比黄毛口音重了一百倍,仔细琢磨一番,才翻译过来。
宿天水见到人皱了皱眉,掏出手机仔细重看了遍聊天记录,一一把心里头“孤独”的形象,往面前这胖爷身上套。
一点一点套完,竟然觉得还蛮合理,眉毛舒展很多,看眼前人亲切了些。
知己看的不是外貌年龄,是彼此共同的世界观和语言话题。
“孤独”打完招呼,又张开手对着金宝。
“兄弟啊。”他扶着腰抱上金宝,脸上的皱纹挤出几道慈祥的纹路,用力拍了拍金宝的背,“我的知己啊!啊!啊!”
金宝背拍的咳了起来,不花钱就要受这罪?他宁愿徒步去。
胖爷朗诵一般拉长语音念完“啊”,才起身两手握住金宝的手,“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的网友。”
“S!T!S!”
金宝手被晃到脑袋呆滞。
过了半响,缓过神来,“谁是你网友!”他没好气护住弹琴的宝手,下巴往宿天水那点了点,“行李箱上那个才是。”
宿天水冷漠着脸关掉了手机,立刻从行李箱上下来,掀开行李箱装作收拾东西。
视野中金宝枯黄的狼尾头顶犯了一圈黑,尾部枯黄地缀着,破洞牛仔裤因为曲着腿坐在小马扎上,几个透着红色秋裤的洞分外鲜明。
他开始怀疑,这个知己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
互相聊了这么久,难道在这“孤独”眼里他的形象,就是个黄毛非主流。
“知己”称号已被删除。
宿天水冷冷下定义,检查行李装的有模有样,手刚搭上内层拉链。
一双粗糙皮肤的白胖肉手,就抓住宿天水的手摇了起来,“哎呦,我的老朋友啊。我们终于见面了。”
宿天水冷漠:“嗯。”
“我一看就知道STS是你。多么年轻有力量的英文名。”那双手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大金链子,非常嘻哈风,套在了宿天水脖子上,“刚刚跟你开玩笑的。瞧,我们多有默契。”
这是名字缩写,不是英文。
但宿天水咬着牙不想说话。
“S、T、S。”胖爷别扭地喊出英文字母,“哎呦,你笑的真可爱。我的小兄弟。”
“我没在笑。”宿天水嘴唇都快抿成一条直线,他哪只眼看到笑容的,他强忍语气,“我叫宿天水。”
他不想再听到这串别扭的“嘶嘶踢嘶”。
胖爷又挨个问了名字,才笑眯眯地手插兜说:“我叫李三明。你们可以叫弟弟我,小明或者小三就好啦。”
“叫胖爷也行哈哈。很多人都这么叫我。”
金宝艰难地背过身,感觉酷哥定义被重新改写了。
宿天水已经抱着手机沉浸思考中了。
秦鹤桃对一切花言巧语的都排斥,只有李芙芙很接受,乐呵呵地叫了声,“小明弟。你多少岁了。”
“我52岁。但不是老话说得好,只要心里活的轻,年年都在十八岁嘛~”胖爷反手把行李箱拖过来。
撑着腰喘了两口大气,又咳了三下,“哈哈哈。其实我觉得我还蛮像18的。”
又咳又大喘气的、十八岁老弟弟让剩下的人都说不出话了。
秦鹤桃对着长辈也不敢说话,顾自跳到旁边去。
人是他请的,宿天水整理好行李,把车内各方面又重新介绍了一遍给胖爷。
胖爷连声赞叹又感谢道:“鞋bro。”
宿天水听着英文,努力联想聊天记录,把胖爷的形象修的伟大,然后勉强笑了一下。让他选床位。
胖爷看了一下,选了座位那个床铺,白天大家坐那,晚上变成一张床。
不像上下床那样闷,透气宽敞,而且他阅历多脸皮厚,并不太在意**感。
他的行李箱拆了一个,放到了置物架上,有些则塞到了靠窗的座位底下的柜子,另一个箱子的部分行李就堆到了上下床旁边的上左的柜子。
金宝把座位上的吉他挪到了单人床上,把剩下的衣物连着书包放进了上右柜子。
宿天水把行李一件件整齐地摆好,衣服全部叠好放到床挨着木板的地方,然后把剩下零零碎碎的物品放到床边下面的柜子。
床铺都是干净的,全部收拾完东西,他们接好工作人员准备好的生活大礼包。
把被子放到各个床上,座位那个床的和多出来的两套棉被全部塞到柜子和置物架上。酱油盐等东西放好。
宿天水合上行李箱拎了两大包纸巾签了行李箱寄存,上了车。
他把纸巾挂在小厨房的钩子上。
公共区域摆满了各种零食面包和矿泉水,人一多都在车里,车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几个人都在座位前坐下,商量了一下行程,决定先去香格里拉。
宿天水又点开看了一眼定位器的导航,依然是红色字母。
五人都有C1驾照,除了李芙芙驾照年份不够,上不了高速。
他垂下眼说:“我先开吧,我开前段路线。”
他不确定池历会不会就在香格里拉被他遇见,也不确定他的旅途会不会止步于香格里拉,剩下几人都要去西藏。
为了公平他先开比较好,这样就算中途离开了也没有亏欠别人。
金宝抠了抠手,难得谦虚地自荐:“我来开吧。我驾驶经验好。”
胖爷小明腰还闪着,只能带着墨镜修养。
秦鹤桃疲惫地快睡着了。
宿天水眨了眨眼,锁好车门,调好导航连在车上,坐到驾驶位上,过了半响,才幽幽地说:“其实我高反。”
这是真的,但他不在意,缺氧的感觉没有缺心眼难受,比起这个,让他对着一群陌生人说,男朋友离家出走,我去追他才更尴尬。
金宝瞪眼,“有高反还去什么西藏。有病啊你。”
“后边的路再开车不方便。”宿天水自说自答。
金宝也不争了,什么时候开都一样的。
金宝坐到副驾驶上。
李芙芙秦鹤桃坐一边,胖爷坐一边,各自系好安全带。
李芙芙很兴奋,高兴地喊:“出发咯!”胖爷一边撑腰一边附和,“耶哦。”
秦鹤桃趴在桌上补眠。
宿天水发动车,玻璃前窗外,日落西山,橙黄的光折射在他的脸上,五官被光细细抚慰,秋风从窗隙里钻进来滑过他耳边。
他摆动方向盘,蓝色的小房车顺着林道拐弯,绕出山路,远处看去,日影偏斜,层叠的林荫交织秋日金黄的色泽,房车从落叶上滚过,盘向山径尽头,向着太阳的方向。
“目的地,香格里拉,全程约170公里。”导航如是播道。
导游撒泼乱滚。
导游质问:我睡哪呀!
宿天水指了指上边。
宿天水:绑在车顶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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