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搞了个新设,这个靳落之前是天帝,撩了仙君姜生哄的人家和他睡了就翻脸不认人。
但是姜生怀孕了,看他不认就自己把孽种剖出来了,然后靳落又不愿意了给他贬下凡了,要助下凡的靳落(失忆状态)收集人间气运才能回去。
姜生后来的三世轮回就是为了完成目标,后来被凡人靳落推倒后是恨的。
姜生第一世是他眼里的摄政王叔叔靳离月,在他八岁的时候为了救他被烧死了。
第二世是病弱太傅,在他十八岁那年病逝(第一世意外死亡所以第二世身体很差)。
第三世是将军,靳落也披了马甲来参军,被他一眼识破赶也赶不走。
……
又来了……
又是这样!
靳落,这个他生生世世都逃不开的劫!
在天界时,是他!身为至高无上的天帝,一时兴起,百般撩拨,将他这清修无欲的仙君拖入情潮深渊。
可一旦得手,漫漫长夜还未尽,那点温存便冷了,转身便是疏离与威严,仿佛昨夜抵死缠绵只是他姜生一人的幻梦。
当他发现自己体内竟孕育了那荒唐一夜的产物时,是何等惊惧!那天规森严,天帝岂会容许一个“污点”存在?
他若生下那孩子,等待他和那孩子的,会是何等下场?
他拼着修为尽损,仙骨崩裂,触犯天条也要强行剥离那不该存在的牵绊,难道是他愿意的吗?!
可结果呢?他打掉了,这人却又摆出一副被触逆鳞的震怒模样,将他打落凡间。
真是可笑……难道他同意了,这位天帝就会允许他将孩子生下来吗?就会承认那源于一时兴起的孽果吗?
下了凡,这狗东西没了记忆,却还是阴魂不散。
这一世竟然又……又来招惹他!用那种全然无知,却又霸道依旧的方式,再次将他拖入这泥淖之中。
凭什么?!
凭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撩完就跑,睡完就忘,留下他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后果与煎熬!每一次!每一次!
剧烈的情绪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理智,仙元在凡胎体内剧烈震荡,几乎要压制不住。
绝望和怨恨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看着那个依旧带着疑惑,甚至有一丝不悦望着他的靳落,看着这张与天上那位一般无二却写满“无辜”的脸,积攒了数世的委屈终于冲垮了最后一道堤防。
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并非软弱,而是极致的恨与痛淬炼出的泪。
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泣音,却字字泣血,指着靳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出来:
“凭什么……你每次都是这样……”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从不问我要什么……从不承担后果……”
“我恨你,靳落……”
这些话憋了太久,光是说出来就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也抽空了他所有的支撑。
他沿着帐壁滑倒在地,将脸深深埋入膝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那不是撒娇,不是赌气,那是被同样一个人,用同样的方式,反复伤害碾碎后,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鸣。
……
记忆如同锋利的冰锥,狠狠凿开被凡尘暂时掩盖的神魂深处。
姜生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那压抑了数世的屈辱和绝望,远比身体的酸痛更加刻骨铭心。
为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追寻了太久,直到心灰意冷,直到被贬凡尘,也未曾明白。
天界仙娥如云,神女曼妙,愿意为天帝陛下暖榻的绝色不知凡几。
他姜生,不过是万千仙君中修为不算顶尖,容貌也称不上绝艳的一个。
性子更是寡淡无趣,除了处理公务时还算得力,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他至今都想不通,当初那位高踞九重天俯瞰众生的天帝靳落,为何独独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还记得那段时日,天帝总是寻着各种由头召见他。
那人会用他从未听过的,带着慵懒笑意的声音同他说话,指尖“无意”地掠过他整理文书的手。
或是俯身靠近时,将那带着凛冽气息的吐息拂过他耳畔。
他曾那般谨小慎微,恪守臣节,却被那步步紧逼的,暧昧不明的温柔缰绳,一点点拖入了从未设想过的迷雾之中。
直到那一夜,仙酿醉人,星河璀璨,那人眼底的流光比星辰更惑人心神。
半推半就,意乱情迷……一切便都失了控。
醒来后,残留的温存尚未散尽,身旁却已空冷。
他忍着不适与慌乱整理好仪容,前去述职,心中忐忑不安,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微的期盼。
然而,御座之上的天帝,神情冰冷疏离,与昨夜那个热情如火,在他耳边低语呢喃的人判若两人。
公事公办的口吻,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给他。
他鼓足毕生勇气,在退下前,几乎是颤着声音,低低问了一句:“尊上……靳落……你……你不要我了吗?”
那一刻,他清晰地看着对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情,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姜生,”天帝的声音平稳无波,却字字如刀,将他最后一点尊严剐得粉碎,“有点自知之明。”
他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然后,他听到那冰冷的声音继续道,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这样,贱不贱?”
贱?
轰隆一声,他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崩塌陷落。
是他……是他在众仙宴后拉住他的手,说“孤醉矣,爱卿扶孤回宫”。
是他在镜边俯身,指尖擦过他唇角并不存在的酒渍,低笑“爱卿比这万年琼浆更醉人”。
是他在寝殿的雾气里,将他困在臂弯与池壁之间,吻着他耳垂叹息“孤竟今日才知,生生也别有意趣”……
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语,那些步步为营的靠近,那些将他所有防线彻底击溃的温柔陷阱……难道都是他姜生一人的臆想吗?
怎么到头来,却成了他“贱”?
巨大的屈辱和灭顶的绝望瞬间将他淹没。他脸色惨白如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站立不住。
他想诅咒,想质问,想将满腔的怨毒与不甘尽数倾泻而出!
“靳落,我诅咒你……我……”话语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更恶毒的字眼。
他能诅咒他什么?诅咒他权柄倾覆?诅咒他仙途断绝?诅咒他……永失所爱?
他做不到。
他甚至……连恨都无法恨得彻底。
那一刻,他只觉得无尽的悲凉和可笑。原来从头到尾,沉溺的,当真的,甚至生出妄念的,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那御座上冰冷的身影一眼,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剜心之痛永远刻入神魂。
然后,他缓缓躬身,行了一个无比标准,却透着死寂的臣礼,退出了大殿。
再后来……便是发现身孕,惊惧交加,拼死剥离,触怒天颜,被打落凡间……
一幕幕,如同最残酷的刑具,反复凌迟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神魂。
如今,在这凡尘军营的冰冷地面上,隔着数世的光阴,那份屈辱和绝望再次鲜活地涌上心头。
与昨夜那荒唐的纠缠,与腹间那可怕的悸动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
他蜷缩着,呜咽着,恨意汹涌,却终究……说不出更恶毒的诅咒。
因为他知道,无论天上地下,无论记得与否,靳落于他,从来都是无解的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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