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搜查

那弟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昨日一早,吴长老说在天水宗内待着烦闷,要出去走走散散心,之后便再也未见吴长老回来。”

“那吴长老近日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或者是可疑之处?”

周宗越略略沉思,摇了摇头:“除了总是出去以外,并未有什么异常。”

萧长东闻言,敏锐的问道:“吴长老以前不爱出门吗?他是从何时开始变得爱出门的?”

“自我来照顾吴长老,他只爱在屋里画画,他总说自己年纪大了,宗内之事有年轻人打理,他也能享享清福。大概从两个月前开始,吴长老就一反常态,总是往外跑,也不说去干什么,每次回来时都是铁青着脸。”

萧长东点点头,并未再说什么,赵斯南便让周宗越下去,有事再随时唤他。

几人来到吴长老的房间,开始在屋内搜寻起来。萧长东假模假样的一阵忙碌后,掀开了吴长老的被褥,

众人立刻聚在了这暗格处,这暗格边缘与床板贴合得天衣无缝,一阵摸索后,也并未找到办法打开。

萧长东假装让众人分开寻找机关,自己摸到床底,按下了机关,暗格随之被弹开。

这些信件被萧慕棉整整齐齐的放在暗格之内,甚是还按时间顺序自上而下排列好,信件中的内容也随之被曝光。

赵斯南的双手颤抖着,他猛然站起来,说道:“其实见到吴长老的掌印时,我便有此猜测,那掌印像是”

“天煞罗经。”萧长东与赵斯南异口同声说了出来,萧长东顿了顿,接着说道:

“天煞罗经一直存在于传闻之中,我们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天煞罗经掌印长什么样子。但吴长老的伤势,与书中记载的天煞罗经掌印一模一样。此刻又有与辰星教的来往书信为证。”

“可……可天煞罗经只有辰星教历任教主才可以修炼,难道是辰千澈亲自来了荆川?”李长老像是被吓到了,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萧长东放下信件,沉稳说道:“若是辰千澈亲临,那赵宗主,可是要快些让宾客们离开。我们与辰星教已有百年不相往来,这天煞罗经到底有何威力,谁也不知道。”

赵斯南微微颔首,吩咐三位长老去安排此事。

萧长东也告辞离去,回到西侧院。他一只脚刚踏进院门,萧慕棉就跑了过来,警惕的朝院外张望了一下,迫不及待的问道:“爹爹,怎么样?”

萧长东将这一大早发生的事细细说来,听的萧慕棉眉头越拧越深。

当萧长东告诉她,据李长老所说,吴长老的尸首是在后山发现时,她惊呼起来:

“绝不是后山,我们在寒烟谷见到吴长老时,他身体还是温热的。天水宗弟子自寒烟谷中背走吴长老尸首,乃是我亲眼所见,秦烬阳亦可为证!”

萧长东抬起手臂向下压了压,示意她稍安勿躁,继续讲述今早发生的事情。

萧长东话音刚落,萧慕棉便急切的问道:“爹爹怀疑是辰星教的人杀的吴长老?更有可能是辰千澈本人?”

萧长东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其实不然,吴长老身上有多处淤青和伤痕,若是辰千澈真如传闻中一般已练成天煞罗经,不需要如此周章,一招毙命即可。”

“如果他是对吴长老心生不满,故意折磨羞辱吴长老呢?”

“那吴长老身上岂会又只有五处伤痕。尤其是双臂的淤青,应是奋力抵抗所致,我推测凶手应与吴长老武功相当,而且极可能不止一人。”

萧慕棉沉思片刻,恍然道:“吴长老左臂骨折,定是有人从背后反锁吴长老,而另一人则割断腿筋。”

她随即又蹙起了眉头:“那爹爹为何要说是辰千澈亲临?”

“吴长老乃是在寒烟谷遇害,李长老却说是在后山发现的尸首,其中定有猫腻,我不过是顺着李长老的话讲下去罢了。

吴长老身上的掌印不明,既然凶手想让我们认为是天煞罗经,那我们认下来便好。如此,方能引蛇出洞。”

萧慕棉双手一拍,不禁赞叹道:“不愧是爹爹,真是聪明绝顶。那爹爹就不怕凶手就在宾客之中,放宾客们回去,岂不放虎归山?”

“腿长在宾客们自己身上的,昨夜就已经有人离开,若是凶手想跑早跑了。”萧长东沉声道,“吴长老深居简出,我怀疑凶手要么在天水宗内,要么隐藏在外。待闲杂人等都离开了,更方便我们探查。”

天水宗内的宾客正陆陆续续的离去,赵斯南和赵景年一整天都在宗门送客。调查吴长老之死既已交给爹爹,萧慕棉来到冷冰弦的院子,帮他们收拾东西。

冷冰弦拉着萧慕棉的手,眼巴巴的说道:“萧姐姐,你说过明年会接我去扬州玩的,你可不能食言。”

萧慕棉微微用力捏了捏她软软的小手:“放心吧,我亲自来秋水派接你,我就不信冷姑姑会不肯放你出来。”

夕阳缓缓沉入远处的山峦之后,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余晖,洒在青石板台阶之上,荆川城门上悬挂的灯笼照亮了秋水派的队伍,萧慕棉看着缓缓远去的队伍,大喊道:“明年来扬州!”

马车中探出一个小脑袋,大声回应着:“好!”

除万湖山庄外,只剩秦烬阳和钱家人还留在天水宗内,秦烬阳本也收到了逐客令,但钱老爷坚持要秦烬阳留下,与他们一道回永州,秦烬阳也就顺手推舟,留了下来。

其余宾客都已离开,天水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四处的红绸彩带也已被撤下。

萧长东三令五申,此事背后凶险,不允许萧慕棉再擅自行动。萧慕棉虽爽快答应,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却透露出她的小心思。

因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吴长老惨死的真相,萧慕棉第二日跟着萧长东一起来到正堂,赵斯南父子和几位长老均已到场,并带着他们门下的亲派弟子们,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钱灵。

自离开永州后,萧慕棉与钱灵再未相见,喜宴上钱灵亦是红绸遮面,此时突然相见,她已为人妇,竟让萧慕棉生出一种异样的陌生感。

天水宗被彻底搜查了一遍,其中天二院及临近的天一院和天三院由赵斯南和萧长东亲自带人搜查,其余三位长老则负责搜查其他区域。

整个搜查从辰时一直持续到申时,却是一无所获,整个天水宗没有丝毫异常之处。

萧长东眉头紧拧,提议道:“吴长老是在后山被发现的,我们再将后山彻底搜查一遍吧。”

赵斯南立于庭院之中,抬头看了看天色:“荆川冬日暗得早,今日天色已晚,而后山地势险峻,夜中搜寻恐有危险,不如明日再去。”

萧长东还欲再讲,却被赵斯南截断话头,赵斯南朝庭院中伫立着的弟子们说道:“今日大家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天水宗的弟子们鱼贯而出,庭院中只余赵斯南家三人和萧长东父女两人,萧长东见赵斯南心意已决,并不愿此刻与他起冲突,领着萧慕棉离开了天二院。

“萧姑娘,等等。”身后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

萧慕棉转身,诧异地看着钱灵,她与钱灵算不上熟稔,不知此时钱灵为何要叫住她。

萧长东见来者是钱灵,想是两个姑娘家之间有体己话要讲,便先行离开了。

钱灵嫣然一笑,走至萧慕棉身边,微微福身,而后缓缓说道:“我听夫君讲,萧姑娘自及笄之日起,便接手了万湖山庄的大小事务,可有此事?”

萧慕棉一怔,不知此问何意,谦虚说道:“接手谈不上,只是在父母身旁略帮一二罢了。”

闻言,钱灵嘴角难以察觉的抽动了一下:

“我生于商贾之家,父母不若萧庄主和李夫人开明,以前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深闺女子。如今我也成了这天下武林名门宗派的少夫人,日后还要多向萧姑娘学习。”

萧慕棉:?

见萧慕棉并不作反应,钱灵笑得愈发得意:“所幸得夫君爱护,知我也有江湖之志,今日听闻要调查吴长老之死,便主动提出带我前来。”

萧慕棉越听越糊涂,她对赵景年爱不爱护钱灵一点兴趣都没有,疑惑道:“所以呢?”

钱灵的嘴角明显地抽动了几下,稳了稳心神,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诡异:“希望我以后也能成为如萧姑娘一般能掌江湖门派的女子。”

萧慕棉:“哦。”

在回西侧院的路上,萧慕棉一直在思索钱灵对她说的那些话,怎么听着像是在炫耀或者示威?莫不是钱灵还在因为自己和赵景年那早已胎死腹中的婚约吃醋?

“哎。”萧慕棉无奈叹了口气,赵景年可真能惹事,他是和钱灵无话可说了吗?偏偏要向钱灵讲自己的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慕棉刚走到西侧院门口,便被斜冲出来的一人拉至游廊的角落,这儿光线昏暗,并且能看到周遭的人来人往,是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我刚刚看见几个天水宗的弟子朝后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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