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琳再次见到付辉,是付辉出院半年后第二次来复查,付辉给沃琳带了几根好看的野鸡毛。
当时付辉再次开启了自说自话模式:“护士告诉我,你去病房看过我,谢谢你。
“不管你是不是把我当朋友,我都把你当朋友了,我加入了一个驴友团,以后每次我随团旅游,只要我觉得好看的好玩的,都会带给你,东西肯定不值钱,但是我一份心意。
“你放心,这野鸡毛,不是我从野鸡身上拔的,是我自己找遍野鸡活动范围捡的,我已经跟着管理员学着清理过了,很干净。”
“好的,我收下了。”沃琳没有推辞。
见沃琳没有如预料中拒绝自己,已四十多岁的付辉,高兴得跟个孩子一样,还给沃琳唱起了她在旅游地学会的当地民歌,声音空灵婉转,妙不可言,沃琳和郎少敏听得都呆了。
之后每次付辉旅游回来,都会来找沃琳,不止给沃琳带纪念品,有时也会给其他人带,和送给沃琳的纪念品一样,付辉送给其他人的,也不是从纪念品店买的,而是付辉自己在旅游景点寻的,或者跟着当地人学着做的,觉得好看或者特别,就带回来送人。
从送人的东西来看,沃琳发现,付辉看似自说自话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其实付辉的观察很仔细,她送的东西,都是收礼物的人喜欢的。
令沃琳哭笑不得的是,付辉送给沃琳的东西,却不一定都是沃琳喜欢的,有时是付辉自己喜欢的,就比如那个付辉非要说像军舰,而沃琳看着就是普通树根,最后被寿卫国找人制作成通电后就是高山流水的木头桩子,现在还摆在寿卫国的书桌上。
那次付辉送给郎少敏的是一块巴掌大像草帽的石头,外观粗糙简陋,胜在线条好看。
当时郎少敏刚结婚没多久,袁莉莉看到石头时,问郎少敏石头是哪里来的,郎少敏就实话实说,说是放疗科一个曾经的患者送的。
袁莉莉怎么都不肯信:“患者怎么可能送你这种东西,这石头一看就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中看不中用,肯定是哪个小女孩送你的,只有小女孩才玩这种心思。”
无论郎少敏怎么解释,袁莉莉就是不肯相信郎少敏的话,后来付辉来复查时,听费娜丽说了这事,付辉特意给袁莉莉讲了她捡到这块石头的过程,勉强算是安抚住了袁莉莉。
那之后,付辉再送东西,就没有郎少敏的份了。
“付姐,既然来了,就复查一个呗,”郎少敏建议付辉,“离你上次复查快满三个月了。”
“行,就复查一个吧,”付辉挺豪爽,“反正我住哪儿都是住,住院还能假装有人陪。”
沃琳嗔付辉:“付姐,说什么呢,只是复查而已,怎么还说起住院来了。”
付辉哈哈笑:“逗你们的,看你们还当真了。”
她收起笑容,一脸认真:“这不是离上次复查还不到三个月吗,所以这次先不急着复查,等我参加完比赛再来,人家还等着我排练呢,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事耽搁了大家。”
沃琳好奇:“付姐,是什么比赛呀?”
“哦,我忘了给你说了,”提起这个来,付辉满脸笑意,“我参加了市里一个民间组织的艺术团,最近市里面要组织民间艺术团比赛,我们团也报名了,我们团里老、中、青都有,才艺全着呢,我主打旗袍秀和唱歌,都是团体演出。”
“哇,付姐,你还参加旗袍秀呀,肯定很美!”郎少敏捧场。
“付姐,你又是加入驴友团,又是参加艺术团,应该交了不少朋友吧?”沃琳首先想到的是另一面,因为付辉太孤单了。
付辉使劲点头:“算不算是交了朋友,我不知道,反正能和大家在一起,我觉得挺踏实。”
郎少敏出于医生的职业本能,嘱咐付辉:“高兴归高兴,不过你不能太劳累,要是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得赶紧来医院看,不能拖。”
“这个我知道,”付辉拍胸脯保证,“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能好好活着,肯定不会拿自己的命来拼,我是因为喜欢唱歌,喜欢时装秀,才参加这个艺术团的。”
付辉哈哈笑:“沃琳,悄悄告诉你哈,我们艺术团演出是有出场费的,等下次我拿了出场费,请你吃饭,这次就算了,比赛没出场费,还得自己花钱。”
郎少敏一脸郁闷:“付姐,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你要是真悄悄的告诉沃琳也就算了,问题是你嗓门这么大,不止我听见了,说不定楼下他们也听见了呢。”
付辉问郎少敏:“要不怎么办呢,我敢请你吃饭,你敢和我们两个女的一起出去吃吗?”
她举起左手:“我声明啊,我绝不连你媳妇一起请,顺带也不行。”
郎少敏垮下脸:“付姐,不用这么直白吧?”
他明白自家媳妇的毛病,自家媳妇只要遇着感兴趣的事,没有丝毫底限地追问,不管是不是别人的私事,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答,更不管别人脸色有多难看,只管问。
很多时候他都怀疑,媳妇那张漂亮的脸蛋是不是真的,是怎么保留下来的,要是换做被他媳妇追问的那个别人是他,他早揍媳妇一通了,那张脸也早就毁了吧。
“没错,我就是这么直白,”付辉态度很坚决,:“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不喜欢你媳妇,也不能保证我恼了会不会对你媳妇动粗,所以有那一次就好,下一次我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那一次,是指付辉耐心向袁莉莉解释草帽状石头的来源那一次。
那次付辉是好心,可袁莉莉却没完没了地问付辉,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和临时搭班子组织起来的所谓驴友团,也就是和陌生人一起旅游,是什么感觉。
不是出于好心,单纯出于八卦好奇心。
就那一次接触,付辉就厌烦了袁莉莉,之后偶尔碰到袁莉莉,她连眼神都懒得给袁莉莉。
沃琳心里感慨,人的性子再变化,也不会变到哪里去,付辉就是付辉,无论何时,都要一吐为快,不受任何的委屈和拘束。
付辉自己说痛快了,连告辞的话都没有,背着小旅行包就匆匆离开了。
如果不是沃琳手里还拿着贝壳串起来的风铃,还有郎少敏那张耷拉着的脸摆在那儿,沃琳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有个叫付辉的人来过。
沃琳看看时间,快下班了,对郎少敏道:“明天张萍到我家里去玩,会带上兔子,咱们科的人很久没聚了,我还叫了韶华,他们都说了会去,那会儿你被患者家属围着,我没好给你说,现在告诉你也不晚,那附近的体育馆开业了,随时可以去打球。”
张萍肯定一早就带着兔子过去,李博和段周威给患者做完放疗也马上过去,明天只有两个患者需要加班放疗,他们和患者约的时间比较早,段映美和费娜丽说会早点过去帮忙。
郎少敏的脸很臭:“不去,我最近爱上了加班!”
沃琳好笑:“怎么了,还在因付辉的话生闷气呀,我可没惹你啊。”
郎少敏苦起脸:“我去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袁莉莉明天休息,肯定会跟着去,她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最后倒霉的还不是我?
“张萍和她一见面就掐,费娜丽那家伙什么时候见了她不撩火?还有段周威那只笑面虎,专门煽风点火,李博那家伙别看不吭声,也是蔫坏蔫坏的。”
“那你明天到底去不去?”郎少敏说的是实情,沃琳也不强求郎少敏。
郎少敏摇头:“不去了,趁着周末这两天,我把计划再研究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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