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自建房没有风格,二楼客厅明亮宽敞。宋斯予把雪糕丢在桌子上,看着它逐渐融化也没有吃,铁青着脸撑开衣服等风干。
想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像一个猴子一样跳起来抖衣服,宋斯予就想把那个罪魁祸首打一顿。
果然不该来这一趟,也不知道父母一定也要自己来一趟,关于小时候自己认干妈干爸的事,这十几年来,他们可没有给自己说过。
现在为了一个鲜少见面的人,把自己和妈妈丢在这里,他倒是走的干脆。
不喜欢湿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宋斯予只能不断地拉扯后背,尽量湿的那块鼓起来。
这边偏远,交通也不便利,房子条件也差,都没有空调,沙发粗糙的很,这条件是现代人住的吗?他拿出手机给宋易铭打了一个电话:“喂,爸,我要离开。”
也不是多亲密的关系,还留着过夜,也不见得宋易铭对其他家那么亲近了。宋斯予在别人家过夜的经历几乎没有,除了在离苍家。
“不行,我已经离开了,你就在那里陪你妈妈吧。你那里每天去叠城只有两班车,最晚一班已经开走了,你就在那边安心参加葬礼完再回来,就当散心了。”宋易铭猜到了,儿子从小就在城里面长大,那边朴实倒是朴实,但设施设备太落后了,刚才找个加油站都走了很久。
离开到简单,宋斯予说可以叫离苍来接自己。
“不行,你必须留着那边。”说没有车就是唬他的,这边虽然已经没有客车了,但是打专车只有钱够还是能找到的。
要是宋斯予这么轻易离开了,自己和他妈辛辛苦苦想的法子就没有用了。
“为什么?”宋斯予问,他到不知道有什么非留在袁家不可得理由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妈妈最近工作太累了,她来散散心,顺便还你之前得人情。我这边有事走不开,你放心让你妈妈一个人在那边吗?”宋易铭怕宋斯予再问,说完就说还有工作要忙,挂断了电话。
看离开无望,宋斯予只能叫离苍不用来找自己了。
0101:别来了,宋老头不让离开,说让我陪我妈散心。
沧沧沧:真不来,你这是渡劫去了呀,你妈真别致,找个糟心地方去散心。
0101:谁知道他俩打得什么算盘,有病。
沧沧沧:你最近生病了吗?之前不是因为生病才抱过去的吗?你别是得了癌症啥的呀。(震惊jpg.)
0101:瞎想,我没病,是这个老头有病。
沧沧沧是离苍微信,0101是宋斯予的微信。刚才宋斯予给离苍发了几张这边的照片,离苍本因为兄弟临时爽约还有一点不爽,看了他生活的环境,倒是生出几分可怜。
宋斯予清楚自己身体状态,好的很,难道真是妈妈的心情不好。
他更了解他妈,心情不好哪次不是约上她闺蜜出去玩几天,旅游购物,吃吃喝喝,吐槽个三五天。
袁釉上来,在玄关处停住,看见宋斯予一脸烦躁地扇着衣服。
想到自己刚才闯祸了就跑,袁釉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咳”
窗前的人听见声音转过身,看清是袁釉更不高兴了,都摆在脸上了。
袁釉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发:“那个,对不起啊,你要换件衣服吗?”
“不用。”宋斯予看见袁釉的样子就烦,谁要穿他的衣服,都不知道干不干净。
“我有新的,没有穿过,这个雪糕有些外面会有一点黏糊糊的,换件比较好,不然可能会有蚂蚁。”袁釉怕宋斯予是有洁癖什么的,不喜欢碰其他的东西,解释道。
雪糕是进的批发的,一般外包装在冰箱里面放了来可能会粘上其他东西,这点宋斯予不知道,看他样子就没有去那水冲洗一下背后。
宋斯予脸色肉眼可见暗沉下去,蚂蚁上身,这是什么原始生活:“那你还往我身上扔。”
他两三步走过来,让袁釉带他去换衣服。
“我看错人了,以为是我表弟。”袁釉赶忙解释,怕宋斯予生气。
“要吸引蚂蚁你为什么还往人身上扔?”
袁釉嘌呤宋斯予一眼,说道:“表弟知道,他会自己处理的。”
再说,农村这样玩很正常,不干不净,碰了没病。
袁釉解释是看宋斯予提着衣服很麻烦,他猜宋斯予应该不喜欢这样。
“哼”宋斯予听了,这是说自己不知道处理吗?
袁釉把他带到自己房间,自己房间朝北,房间里面只放了一张床,一套写字的桌椅和一个柜子。
指了指椅子,袁釉让他坐在那里,又把风扇对着他方向摇头转,才去找了衣服给宋斯予。
宋斯予背对着袁釉方向坐着,背后那块对着风扇吹,鼓鼓的。
袁釉转头只看见他圆滚滚的后脑勺,头发剪得服帖,露出白净的脖颈,看背影都气鼓鼓的。
宋斯予接过衣服,想到那个雪糕还碰过自己的背脊,就感觉身上也黏糊糊的:“背也是脏的。”
“啊?哦,那你要洗澡吗?我还有短裤,你现在洗了正好晚上就不用洗了。”袁釉说道,他没有多余没有穿的内裤,只能看着宋斯予。
他来自己家住,应该带了换洗衣服吧。
宋斯予也想到了,这几天住这里,自己穿什么。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他妈他爸都没有提醒他要准备换洗衣服,来了这边才知道要小住。
“你带内裤了吗?没带的话,我现在去街上买一下。”这边离集市不远,骑个电瓶车就去了。
“要。”宋斯予难以启齿的点点头。
袁釉连忙下去告诉表弟帮自己多看一会,自己要去集市上买点东西。
现在天气热,怕火盆里面的火星子被风吹出来就误事了,袁釉他妈说了很多遍一定要有个人专门看着火盆。
等了半个小时,袁釉就回来了,把带的零食往表弟那边一扔上楼去了。
他喘着粗气把装裤子的口袋递给宋斯予:“来”
宋斯予接过口袋,是基础的黑灰款。
“没有洗。”他转头对袁釉说道,新衣服很脏的,在宋家,都是保姆先洗了他才穿。
“我忘了,你拿给我吧,我家有洗衣机,等我洗了给你。”袁釉又接过袋子,新衣服不洗确实不能穿,袁釉之前在服装厂打过暑假工,这些衣服出厂之前经过很多道程序,会过很多人的手。
看宋斯予还撑着衣服,袁釉提醒他:“衣服好像干了,你可以放下来了。”
“不舒服。”宋斯予恹恹地摇头。
“那你先去洗澡吧,我等下洗完用吹风机吹一下就可以穿了,等下我递给你。”
宋斯予不想穿袁釉的衣服,他甚至不想碰袁釉的家里面任何东西,自从他刚才听说了会粘蚂蚁后,他现在觉得这个地方哪里都不干净。
但他自己又没有带衣服,他又急切着想要洗澡,只能不情不愿点头答应。
晚上开了席,在地坝,有六桌,做了两次。
村头村尾都来了,下面乌泱泱的人。
宋斯予在楼上袁釉的房间坐着玩手机,他不想下去人挤人,想到自己今天晚上要谁在这张又小又硬的床上,他都吃不下饭。
反正刚才在客厅吃了点水果,没有那么饿了。
袁釉在一楼转了几圈,都没有看见宋斯予影子,第二席要开始了,他还不下来吃吗?
他上二楼,在客厅找了一圈也没有人,又上三楼,还是没有人。
路过他妈和袁双,两个人也说下午后一直没有看见。
不会在房间没有出来吧,他才回去自己房间看。
“吃饭了,你要下来吃饭吗?”袁釉开了门,站在门口问宋斯予。
宋斯予坐在袁釉平时写作业的椅子上抬头:“人太多了,刚洗了澡,不想下去,没胃口。”
下面都是在外面忙了一下的天,倒不是不干净,这热天一下下来汗出的肯定不少。宋斯予跟自己不一样,自己平时也跟他们一样,地里钻。
“那我给你夹点上来,有凉菜,还有果汁。”袁釉说道。
宋斯予没有拒绝,他感觉刚才还能撑撑的肚子饿了。
下去遇见了袁釉他妈和刘阿姨,问他看见宋斯予没有。
袁釉回看到了,说宋斯予有点热到了,下来不方便。
袁釉他妈听说了,赶紧去后厨拿了碗筷,每样菜给宋斯予夹了一些。刘阿姨在旁边阻止,说够了够了都没有成功。
最后袁釉单独用一个碗夹了一碗凉菜,又从冰箱里面拿了一瓶饮,端着两大碗就上去了。
等他把饭放在桌子上,宋斯予惊讶地看着他。
“别看我,这碗是我妈夹的。”袁釉指着那碗冒尖的碗说道。那碗下面是白米饭,上面有蛋卷,梅菜扣肉,粉蒸肉,红烧肉扣在上面,旁边还有一些白菜豆腐等等,肥瘦搭配。
等宋斯予吃完,打了两把游戏袁釉才上来收碗。
“你今晚先睡吧,你睡里边吧,我晚上要守夜,上来的完。”
宋斯予本来还不自在的,第一次和陌生人睡在一起,他本来打算等袁釉回来再跟他说说自己不喜欢有人睡觉磨牙啥的。
其实如果可以,他希望袁釉不要跟他睡在一个床上,那只能袁釉打地铺,总不能他这个客人打吧。
实在不行,他可以给袁釉一点钱。
他心里面打好了草稿,等了半天都不见袁釉上来,他坐累了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去床上躺着。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是在晚上一点,楼下传来诵经声。
他惊讶醒来,往旁边一看,还是没有人。
第二天醒来,只能看见旁边的薄毯,人已经离开了。
宋斯予打了一夜的草稿根本找不到机会开口。
白天宋斯予还是窝在袁釉房间打游戏,到了饭点就下去吃饭,没有上席,他不想被这村里面的人像猴子一样围观,只在后厨吃。
两个人相处了两天,相安无事。
袁釉经常眼睛留意着宋斯予,看他有什么需要都满足他,偏偏两个人都接受的很自然。
宋斯予不喜欢袁釉的目光,又耐不住自己事事都需要袁釉帮忙,只能顺着袁釉的意。
袁釉做事也没有出格,只是殷勤了些,这个时候袁釉只是觉得宋斯予是王子下凡,宋斯予还帮过自己,自己对他好一点是应该的。
之前他想和宋斯予搭话都找不到机会,现在看见宋斯予在自己家,他就忍不住去找他。
在半夜回房间,看着旁边宋斯予的脸,袁釉笑得嘴都要裂开了。
这个年纪,芳心暗许多正常,更何况袁釉的眼睛早就已经关注着宋斯予。
现在知道宋斯予是他妈的干儿子,他就知道比之前更没有机会了,只能趁这两天多跟他相处一会。
等棺材下土,事情差不多完成了。
刘芳和宋斯予明天离开,今晚还住在袁家。
万贵竹把其他客人送走,放在打扫了,一切搞好了,又请刘芳他们和自家一起专门聚了一餐。
两家人聊着天,刘芳又叫宋斯予叫万贵竹他们干妈干爸,说当年对亏了他俩,宋斯予才平安无事。
说来也神,回去后宋斯予随便吃了一家医院的药,之前不见好的病很快就好了。
两家高高兴兴地聊天,万贵竹高兴的是,能从新跟宋家有关系在,这年头,光有钱没有用,还得有人脉。
袁家几个小孩长大了,后面求人的地方很多,靠上宋家,万贵竹自然是高兴的。
当天夜里就出事了,信息素从二楼蔓延,是柠檬味,刺鼻攻击力强,夹杂着一点点茶叶,茶叶味被裹挟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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