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05

苏觉尘的扣纽的衣服敞开着,他平躺在床上的时候,秾郁的睫毛,看过来,柔软的发丝如同墨玉的光泽,倒在灰调的枕褥上。

他平坦的小腹,肤色腴白,有着一道近一年的缝合伤疤痕迹,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粉色的光泽。

苏觉尘浑身实在太白了,白得傅于慈眼皮略跳了几下。

手指按在了苏觉尘的腰测,顺着他的线条游移在苏觉尘的皮肤上。

犹如是诊断手术病人,开刀的方位,指腹便是记号笔,顺着各种检查和术前会议等得出过的位置,画出标记点。取来刀,再开皮,钻骨。

傅于慈手的体温要比苏觉尘身上的温度要高一点,指腹是柔和的,按在了他的颈下。

苏觉尘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只能扬起颈地看住这位操刀手的医生。

“这儿,是怎么弄到的,什么时候缝的针?”

指腹轻摩在了苏觉尘胸腔部位的下一寸的位置,在他匀称的胃腹和腰两侧间游走。

犹如他身上其他的皮肤完好如玉,可疤痕还是很明显,像是一道压下来的粉白色的海棠。

“去年。”苏觉尘轻眨了一下眼睛,他平和地回忆了一下,之前记忆里的一切被冲刷掉,只剩下后来人们对他最常说起的他受伤的原因,“我忘了。是听别人说,是出了意外。”

傅于慈轻声数了一下,一共十三针。细看像是一道枝叶上的开得三两花苞的淡樱花。

假若人是楚楚的、美艳的,连伤疤都漂亮了起来。

“在哪儿出的意外?”

苏觉尘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人们对他说的那个原因:“从美国回来的路上。”

傅于慈略去了再去细看的余光,或许是对反复回忆的残忍。可是苏觉尘全无记忆了,他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和痛苦。

苏觉尘眨了眨眼睛,看到傅于慈收起了挲游的手后,便有了一些追问:“老公,你今晚会和我睡觉吗?”

他实在过于白腴了,手背上的血管是呈淡蓝色的。

身上淡淡萦萦的香水百合的气息。

“老公,我很乖的,我睡姿特别好,我会听你的话。”不踢被子……

傅于慈被他无休止地纠缠要和他睡觉,有一种逆反的心理。

握住了苏觉尘过于细白的手腕,傅于慈对他说:

“自己坐上来,会吗,”

苏觉尘听了,尝试,居然真的爬上来,坐在了傅于慈的怀里。

傅于慈:“……”

他说的坐,难道是这种坐?

苏觉尘抱住傅于慈,头颅抵在傅于慈的肩背上,手指抚着傅于慈的背和腰的部分,发觉傅于慈的腰很窄。

苏觉尘身体有一种淡淡的清水百合的气息,下颚软软地磨在了傅于慈的肩上:“是这样坐吗,老公。”

“……”

草。

苏觉尘高兴地搂紧傅于慈的腰。过去生活记忆忘记了,但是他的课本知识没有忘记。都说楚王好细腰,原来,抱住细腰窄背的人,是这么舒服的。

窄的,有力的蜂腰,身上所熟悉的安全的淡弱烟草气息。

妍白的小脸埋在了傅于慈的颈上,双手绕过傅于慈的腰,在他后背扣住。“老公,我重吗?”

重?

是重的吧?

因为压得傅于慈一贯清冷惯了的脸色稍有一丝不同平常的变化,傅于慈稍稍地把那个人的脸扳侧面向自己:“你是故意的?”

故意爬上来蹭在自己的腿上。

“嗯呢,”苏觉尘抬起了水妍的小脸,又是一张笑脸。

苏觉尘发现了,这种坐在傅于慈怀里的睡觉方式也不错。有的时候,苏颂洲在处理工作上的桌前,会抱着他,他会在苏颂洲怀里沉沉地睡过去。

醒来后,苏颂洲还是那个姿势。只不过,可能手里多了一根香烟。

看到他醒来后,苏颂洲不需要衔着香烟的尾指就会刮一下苏觉尘白软的脸颊。

吐出烟雾之余,说出一句“睡醒了?”。

“是这样坐?”

不是吗,苏觉尘又去揽了一下傅于慈的脖子,认真地看他,睫毛落下来白皙的脸上的阴翳,显得苏觉尘有一点认真:“老公,你想我怎么坐?”苏觉尘说这句话的声音有点轻,像是用气声说出来的悄悄话一样。“抱着你坐,还是……?”

温热的呼吸烫在了傅于慈的侧脸上,傅于慈的脸皮“噌”地烫起来了。

“……”

体温不自然飙升的傅于慈,欲言又止,吐了几个字出来:“你别动。”

傅于慈体温远比苏觉尘要高,在肢体接触后,犹如是碰到了火的飞蛾的赤翼,烧得如荼。

“……你下来。”

“老公不陪我睡觉了吗?”

苏觉尘说的“乖乖听话”坐在傅于慈的怀抱中,还偶尔会去仰起头看傅于慈的脸,带着身体在傅于慈身上微微地乱动。男人生理的自然反应迫使傅于慈拉开了一点怀里的小猫咪。

傅于慈拉开了一点他在自己怀里的距离,可是苏觉尘抬起了窳白色的脸,楚楚可怜。

“去洗漱。”生硬的要求。

傅于慈强制地把那个人从怀里带出一点,但是他忘了,苏觉尘行动不便,需要自己把他抱到盥洗间。

虽然被傅于慈带开了一些,可苏觉尘还是像一只章鱼一样,手没离开傅于慈的腰。

傅于慈:摊上**软八爪鱼了。

抱起香软的美人进了房间自带的盥洗室后,镜子里,就像是一部香·艳的电影。可惜,两个人衣冠楚楚——除了苏觉尘纽扣有几颗没有好好地系上。

傅于慈把苏觉尘放在了大理石板的盥洗台上,他还特意把浴巾从架子上拿下来垫在了台上,方便苏觉尘坐的屁·股不被冻着。

这个房间并没有为苏觉尘康复期间坐轮椅而改造,所以还是很多不方便——比如苏觉尘现在是微微坐在了盥洗台边上,纤白的腿垂落在大理石的台下。

一尘不染的镜子里,傅于慈站在苏觉尘身边,担当了护花使者,为了不让美人从盥洗台上摔下来。

“老公,你也洗漱一下。”软趴趴的声音。

“我回我房间会洗漱的。”

“你不和我睡觉吗?”像是含着委屈楚楚的眼神。

“……”

“老公?”再发出一声湿溻溻小猫的试探。

“你这个身体,只会越‘睡’越残。”

“什么叫越睡越残?”惊!小美人的执着追问。

“洗漱。”傅于慈命令苏觉尘专心地先做好一件事。

这位八爪鱼同学怕从盥洗台上掉下来,一边在在漱口的时候单手刷牙,一只手扶在傅于慈的肩上。

傅于慈是把苏觉尘往垫了毛巾的盥洗台上又托了一点,看起来,像是用抱的姿态。镜子前,苏觉尘对他又是一笑,在吐出泡泡后。

颈上若即若离的淡淡的百合体香。

草。

要了命。

傅于慈避开美人的笑靥,看到了苏觉尘的脚,纤瘦的脚踝,玉白的脚背,很漂亮,还有粉色的指甲。傅于慈不自主地握了一下他的脚,冰凉的,像是冰雪做的。

摸完后,这个人像是很不解风情一样:“晚上盖好被子。”体温凉,肯定是没做好保暖的缘故。

苏觉尘抬起了一张汪汪水妍色的脸,在问:“老公你真的不跟我睡觉吗?”

傅于慈又想起他晚上没有吃饱,夜里要吃点垫肚子的事情:“以后想吃什么,忌口什么,自己跟新姐说。你不说,不然没人会知道你爱吃什么,不吃什么。”

苏觉尘点点头:“老公,我每天吃那么慢,又喜欢吃好几顿饭,你会不会养不起我?”

傅于慈:“……”

面严心软的人跳出几个字:“你别随便叫人老公。你吃十顿都能养得起。”

苏觉尘觉得冤枉:“你是我老公啊,我只叫你一个人老公。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随便叫别人老公?”

是一阵有点道理无法反驳的沉默:“……”

浴室里,傅于慈等坐在盥洗盆里洗漱干净后的小美人张开双手,再去抱起那个软体粉白色的小章鱼。而苏觉尘像一只黏湿的小狗,挂着傅于慈的身上。

*

第二天清晨六点多,傅于慈在楼下饭厅吃着新姐做的早餐。

新姐从二楼下来,略微有一点担忧:“苏少爷的房间居然一夜没有熄灯。好像还在做梦,进去的时候还在说梦话。”

傅于慈想起了昨晚帮苏觉尘掖好被子后,就离开了苏觉尘的房间。

而新姐说苏觉尘一整夜亮着灯,睡得不是很踏实。

傅于慈心下一转,他对新姐嘱咐:“他不怎么喜欢吃西餐,有空问下他喜欢吃什么,给他做他喜欢吃的吧。”

新姐记下来:“好,昨天太匆忙了,也忘了问苏少爷他的忌口和喜好了。”

“他今天是要做体检的吧,”傅于慈喝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冰美式,想到昨天那个人,爬上他身上都吃力和颤颤巍巍的。再抱托那人上盥洗台,再扶着他冷香软细的腰。

如果他体力好点,那么……

那么什么……?

傅于慈挥去了脑海里的莫名其妙的想法。

“和小严一起帮忙,他体力不行。”傅于慈对今天要赔苏觉尘上医院的新姐说道。小严是他们家司机。

新姐惊讶地看去傅于慈,傅于慈霁月风光的面上还是冷清和寡欲的。

哇,这才第一个晚上!傅先生口中的“体力不行”,看来,傅先生和苏少爷深入交流过了!新姐很是高兴,苏少爷到来,傅先生好像有点不同了。

原本只有傅先生单人的单调生活气息也活络了起来。

傅于慈想起了昨天那个人说的,饿肚子的时候只要吃点甜的饼干就好了。

便随口清冷地告诉新姐:“问下他爱吃什么零食,他好像想吃甜的饼干。”

新姐很高兴,一脸姨母地答应:“好好,等苏少爷醒来我问他详细喜欢吃什么,做什么。”

傅于慈每天要早起去医院上班,他是神经外科的医生。虽然继承了一大笔财产,可他原来的职业还没有变更。

傅于慈赶走,苏觉尘就醒过来了。

他今天要抽血,并不适合吃早餐。

只是有些手脚发冷,新姐很仔细,在准备出门的时候,在苏觉尘腿上铺上了一张折叠得大小刚好的羊绒毛毯:“这样苏少爷就不会凉着了。”

“新姐真贴心。”

苏觉尘被消毒了手后,戴上了口罩。看起来只露出了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有点像是桃花形状。如横山的眉毛,似卧水的眼睛,再配合着细密秾黑的睫毛看起来,像是非常多情一样。

裸·露在衣物外的手脚的皮肤显得过分的窳白。

银质的冰冷金属轮椅反衬得苏觉尘更像是温热的病美人,恬淡的,也出人意料的美艳。

“老公,他已经上班吗?”苏觉尘一大早以为还能见到傅于慈,没想到他这么快去上班了。

“是的呀,傅先生每天八点前都要赶到医院。”新姐耐心地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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