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谨为感到有人在自己的身上乱摸,还在解自己的衣服,他猛地睁开眼抓住那双不安分的手,顺势将此人扑倒压制在地上。
二人四目相对,都顿住了。
江谨为无论如何也忘不掉这双眼睛,是他,那个混账东西!
“居然送上门儿来了,你个混蛋,说,为何要跟着我?”
“这位兄台何出此言,我与你似乎并不认识,况且方才明明是我帮了你。”
江谨为顺着阎元殊的眼神看去,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树干上竟然还绑着一个人。
阎元殊道:“我问了,他说是来抢你请帖的,不过你身上并无请帖,他也说不是他拿的,你自己去问吧,反正我是无能为力了。”
江谨为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自己的身上翻找,然而并未找到他想的那样东西,他麻利起身将这个混账无赖一同拽了起来,然后同那个抢自己请帖的人绑在了一起。
阎元殊还想争论,却被江谨为堵上了嘴。
“别以为你换身皮摘了面纱我就不认识你了。”江谨为上下打量着他这身粗布麻衣,不得不承认,这人好看,就是披一身树叶都好看,“别想着跑,咱俩的账还没算呢。”
江谨为松开捏着阎元殊下巴的手,然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脸,甩给他一个锋利的眼神,之后便一把抓将他拽起,拖着他走向了那个想要抢他请帖的人,然后把阎元殊也绑在了树上。
随后,他将那个被阎元殊绑住的人堵着嘴的东西拿掉,道:“拿了什么马上交出来,放你一条生路。”
“爷,我真的没拿你请帖,我是想拿来着,但我没找着,不信你去问那个小白脸儿,我刚把你迷晕,才翻找了几下便被他给拿住了。”
此人看着凶恶,但这说起话来神态语气倒是怂的要命。
“我叫郭老六,是这附近郭家村的,很多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会从这儿过,我只是想抢几张请帖卖点儿钱,没别的恶意啊,爷,你放过我吧。”
江谨为待他把话说完,一把捏住了他的脸,力道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我是问那个坠子。”
郭老六眼泪都出来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整张脸都在竭尽全力告诉他,自己并不知道什么坠子。
江谨为点点头,终于松开了手。
“不是他干的,那就是你了?”他将目光转移到阎元殊身上,“你我在密室不是偶遇吧?说,到底为何跟着我,又为何拿走那坠子,你与这二十九到底有何渊源?”
沉默良久,郭老六战战兢兢道:“爷,他堵着嘴怎么回答你啊?”
阎元殊眉眼弯弯,嘴巴被堵着都挡不住他的笑声。
“咳。”江谨为略有一丝尴尬,也不知脑子在想什么,竟无视了他还被堵着嘴,“我当然知道,用你说?你是觉得我是瞎子还是傻子啊?”
“不敢不敢,是我多嘴,是我多嘴......”
“闭嘴!”江谨为呵斥了那郭老六一句,便把阎元殊嘴里的布拿了下来,“谁拿了赶紧交出来,若是没人认,便把你们都杀了投河。”
“小白脸儿,你就认了吧,瞧着这坠子对这位爷定是十分重要,也许是遗物或者定情信物呢,你偷了又不能成为你的东西,赶紧还了吧。”郭老六一听要被投河吓得肝都颤了,赶紧帮忙劝说。
阎元殊瞪大了眼睛斜着看向郭老六,回怼道:“我真是把你当人看了,方才竟没给你几拳,诶,没人说你脸大吗,上扶城搬你脸上都能扩建两处,你摸着良心说,我来的时候你分明已经把他扒光了......”
说到这儿,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向江谨为,“我都懒得说你,眉毛底下挂俩蛋,只会眨眼不会看啊,我那是扒你衣服吗?我那明明是给你穿衣服,若真是我偷了你的二十九,凭我的武功我会被绑在这儿吗?这都不要紧,你看我像是个跟你一样的傻子吗?我偷了东西难道不应该先跑吗?我还管你体不体面好心好意给你穿衣服呢!”
郭老六心更慌了,这小子说的的确句句在理,再加上自己方才确实说了谎,若是再任由他这么说下去,自己真的要被投河了。
想到这儿他直接急了,打断了阎元殊的辩解,“你这么说就是我偷的了?我连那坠子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你却能说出它名唤二十九,不是你是谁啊?再说了,我不也没跑吗?不也在这儿被绑着吗?”
“那是因为我见过那坠子,再说了,你不是被我打晕了么,想跑也得跑得了啊......”阎元殊自觉占了上风,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得意。
郭老六还想说什么,被江谨为打断了。
他们各自说什么,如何为自己辩解,江谨为其实并不在意,他只是想耍耍这个混账东西,瞧瞧他跟别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狼狈样子。
不过他却没有看到想象的场面,这小子竟占了上风,倒是还挺会吵架的。
“都说自己没偷,那好,你,搜他。”江谨为给阎元殊松了绑,手中拿着匕首威胁着他的要害之处,把他拽到了郭老六面前,耳语道,“搜不出来,那就是你偷的。”
郭老六昂首挺胸,根本毫无畏惧,“来,搜,搜的出来我跟你姓!”
阎元殊低声“哼”了一下,问:“你会武功吗?”
郭老六一愣,警惕道:“你干嘛?”
“我若真没从你身上搜出来,那他便会把我沉河了,虽然我也的确没偷,但我可不想死。”
“你什么意思?”郭老六有点儿慌,不知这小白脸儿究竟打了什么鬼主意,“你别想陷害我。”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他会真的放过你吗?我可是亲眼见过他手起剑落连杀了好几个人,连小孩子都不打算放过,活脱脱的一个嗜血杀人魔。”
郭老六其实也能感觉到这俩人似乎是认识的,不过好像是不那么友善,若他此言属实,那自己这条小命今晚岂不是要交代在这儿了,“呵,若有你说的这般厉害,那你又如何逃脱得了?”
“哦,我武功可不差,能和他打个平手呢,甚至还比他厉......”阎元殊的“害”字还未说出口,脑瓜子便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江谨为最恶心最丢脸的那一晚又被提及,他真想用手中的匕首戳烂此人的嘴巴,气得他此时甚至连话都说不出,直接瞪着眼睛示意他赶紧搜。
阎元殊见他这模样真的很想笑,这和那个上扶城少城主的形象真的是有些差别,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江谨为,“搜搜搜。”
阎元殊别过脸去,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只用两根手指扒拉着郭老六的衣裳,一番搜身,郭老六被扒个精光,连个坠子的影子都没有。
郭老六此时心里并没有舒了一口气,他脑子里只有这个小白脸儿方才说的,面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爷,我来帮您搜他的身,您那宝贝坠子,我看啊,定是在这个小白脸儿身上,就算不在,他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江谨为没有理会郭老六,仿佛是根本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直接将阎元殊又绑了回去,盯着他的眼睛,“既然不在他身上,那便是在你这儿了!”说着,用力一扯,便将阎元殊胸前的衣裳扯烂了。
“诶诶诶,我说你温柔点儿行不行,亏我刚刚还好心给你穿衣服,你若是在我身上找不到那个坠子,你得补偿我!”
然而,江谨为却愣住了,眼神停在了阎元殊的胸口处,紧接着他又大力一扯,上半身身前的衣裳全部被扯开,好几道伤疤,大的小的,宽的窄的......看得江谨为自己身上一紧,不敢想象,这些伤得有多疼。
“诶,怎么了?被我的好身材迷住了?羡慕了?要找赶紧找,这大晚上荒郊野岭的,冷得很。”
江谨为在他胯部右侧发现了一枚桑叶的标记,“你是我爹的暗卫?”
他没回应,但江谨为明显察觉到他眼底的闪躲,“所以,我爹一直都在派人跟着我,甚至动用了暗卫......”
江谨为脑子里闪过这些日子的画面,还有临行前,江几舟同他说的话,今后的路不再插手,更不再用“监视”一般的照顾来关心他......
“骗子......”江谨为一向昂着的头此时压得很低,有气无力地念叨了一句,便将阎元殊和郭老六都松了绑,“滚。”
阎元殊穿好衣服,想了几句破冰的话,刚走到江谨为跟前儿,还没来得及开口,江谨为便躲开了他,然后几个健步拦下了慌忙逃跑的郭老六。
阎元殊只是看到江谨为在和郭老六交谈,至于谈了什么,他听不到,就是这郭老六看上去有些为难。
不过很快,江谨为便折返回来,路过阎元殊身边的时候,看也不曾看他一眼,似乎他是透明的一样,直接过去牵了马,然后跟上了郭老六。
难不成,他这是要跟着郭老六回村?
也是,反正也迷路了,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找人问问路,今后若是总这样迷路,那得猴年马月才能到凌风楼,能赶上下一届武林大会就不错了。
“哎呀,我这个人最怕冷了,可不想一个人在这么冷的野外待一宿。”阎元殊也跟了上去,同郭老六道,“我记得你说这附近就是郭家村?”
郭老六讨厌这个人,瞧着他就烦,听他说话更是想揍他,根本不愿意搭理,不过听他这话中的意思,也是想跟着自己到村子里去借宿,如此一来,他便能收两个人的钱了。
虽然他实在讨厌此人,但是为了赚钱,忍忍就忍忍了,可是......郭老六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这身打扮能付得起钱么......
“这其实是我家少爷,和老爷闹了别扭自己跑出来的,你肯定也听到了,我是他家暗卫。”阎元殊看郭老六这神情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当即横跨一大步贴到了江谨为身上,挎着他的胳膊,“我们是一家人。”
“放肆!再胡说,我割掉你舌头,滚,别跟着我。”江谨为大力甩胳臂,本想将他甩开,谁知自己的胳膊却被他抱得死死的,像是粘上了一般,竟牵扯着自己一块儿摔坐在地上。
阎元殊趁机表演起来,捂着自己的腰喊着:“哎哟,动不了了,动不了了。”与此同时拽着江谨为,不让他起来,然后小声快速地在他耳边道:“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我就是靠当暗卫挣个辛苦钱,若是城主知道我任务没完成,定会将我关进暗无天日的水牢,不仅钱挣不到,进了那里连饭都吃不上,还会用大刑惩罚我,对不住了少城主,不管你怎么不待见我,我都不会走。”
水牢,大刑......
听到这几句话,江谨为立马想到了方才在阎元殊身上看到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心竟也跟着软了下来,不过他依旧很讨厌他,“你怎么样关我何事,这是你们做暗卫合该受着的,不然我爹白养你们吗?”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再赶走阎元殊的意思。
祝大家开心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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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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