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大小姐毕竟是唯一能与这桌长辈们分庭抗礼的后生，公认的沈家继承人，本来手上的权利就不小。

如果再来一个代表叶家的未婚夫，权势岂非能直压沈家家主，她父亲沈荣华，在沈家独大？

分明是对她有益的一件事情，沈清梦却没有急着答应，而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凝视某个点发呆。

看着波澜不惊，从容镇定的大小姐，情绪没有分毫波动的大小姐，叶星河叹了口气，突然想知道——从小在这样一群，提防她忌讳她，畏惧她嫉妒她的人中生活，她是怎么想的呢？

从期待到失落，再期待再失落，最后不报希望，心如死灰，也就无所谓身边的亲人对她是什么态度，什么看法了。

向来温和的叶星河因此而有了火气，但好歹是在风月名利场中混迹过的人，自然不会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开个玩笑，各位不用紧张，我只是在征询美人的意见。”

言外之意大抵是：我跟她两个人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

沈荣华笑容勉强——沈清梦跟沈媛不同，如果是沈媛与叶星河在一起，他会很高兴，因为沈媛是个没有主心骨的女孩子，一切都听他的，就意味着他会得到叶家的支持。

换作沈清梦，这么一个雷厉风行的大小姐，得了叶星河，他沈家家主的位置，恐怕就没几天好坐了。

不等沈荣华假惺惺地表两句态，回过神来的大小姐就已经轻勾起描得朱红的嘴唇，淡淡道：“不能。”

别说沈家的长者们，就连叶星河听见这声拒绝，都愣了愣。

“我只是单纯将你当做炮友而已，”沈清梦不留情面道，“吃完你就走吧，叶小少爷。”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以至于沈荣华急忙呵斥她：“清梦！你说什么胡话！”

叶家处世虽然低调，但好歹是功名显赫的红色世家，如果不是必要，沈家绝不会选择与其为敌。

不是担心败坏沈清梦的名声，沈荣华是怕她这句轻佻风流的话开罪了叶星河，让沈，叶两家的关系闹僵。

“哪有人跟炮友逛街喝酒钻研学术，陪伴交心就是不上床的，”或许是大小姐情绪控制力太好，叶星河从沈清梦身上只能感受到波澜不惊的平静和冷漠，所以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眨眨眼睛，“大小姐，你是不是有损害自己的名声的特殊爱好？”

他还惦记着用玩笑的方式澄清一下，维护沈清梦的名声。

沈荣华松了口气，意识到叶家这小少爷是个风度翩翩，儒雅随和，斯文温柔的怂包，估计不会将这点事情记在心上，也不会去叶爷爷那里拱火，挑拨两家的关系。

“培养情趣而已，”沈清梦冷嗤一声，“你还当真了？”

“本来就是真的，说什么当真不当真呢，”站得久了，叶星河身体就有些软，他伤口还没恢复好，现在处于虚弱状态，被壮硕些的普通人撞一撞都会倒的那种，“沈师姐，你忘了吗，我能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