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一个省状元,平时成绩为什么会是倒数第一?”校长也不想多和朱老师绕弯子,他只想知道时含英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朱老师沉默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个人……爱好?”
校长呵呵的冷笑了两声,“媒体问你的时候,你也这么回答?”
的确,他们学校出了省状元,肯定会有新闻媒体来采访报道的,不单单是针对时含英本人的采访,还有她的学校。
“校长,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朱老师觉得头都要炸了,鬼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啊,一定是时含英要陷害她,所以平时扮猪吃老虎。
“朱老师,时含英的家庭联系方式,你有吗?”
“没有,那个时含英性格孤僻,让她填电话她从来都不配合。”朱老师对此还有点儿印象,她记得甚至是因为这件事情当着班级里的学生骂了时含英一顿。
“朱老师!她的成绩为什么会一落千丈,作为她三年的班主任,你当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吗?”校长对朱老师着实是失望,看样子他的猜测是有几分的真实的。
这要是有人采访到时含英,而时含英说些什么,这对他们学校的名誉是多大的伤害。
时含英知道自己的高考排名和分数就一直在等,等着有人主动找上门,不论是谁,总会有人出现在她的面前的。
全天候的企鹅在线,终于是等到了一个好友申请,上面写的是一中校长。
几经周折,一中校长这才终于的找到了时含英的企鹅号。
至于说去时含英家里面找她?校长之前也是打听过了,时含英并不在家,何况一个能够隐忍那么长日子的小姑娘,主意定然是大得很,找家长怕是没有什么用。
这件事情,最好是和时含英好好的谈一谈。
本身这是一件好事,没有必要弄得那么的僵。
为了方便谈话,两个人之间是直接视频通话。
“时同学,你的高考成绩出来了。”虽说并不觉得时含英会不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绩,不过校长还是没有选择直言。
“我知道,省里面我排名第一。”时含英半点儿都不虚,她这个成绩是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动的。
校长摸了摸鼻子,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接话。
“学校这里肯定是会对你有所表示的,不知道时同学有什么想法?可以跟老师说一说,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如果时含英不是考得如此出色,校长也并不需要如此好声好气。
“校长怎么没有问我怎么忽然考得那么好了?说不定我是作弊的呢?”时含英呵呵了两声,如果不是她拿了第一,定然是会有媒体关注,这一位校长怕是不会露面。
高考作弊?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校长看了看时含英,时含英的脸上倒是一点儿笑意都没有,仿佛说的是什么正经事儿。
听见了时含英那一边吵杂的声音以及背景,校长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你这是在网吧?”
正想要教育两句,忽然的就想起了现在时含英占了上风,而且也已经高三毕业了。
“首先,老师对时同学取得的成绩表示恭喜,学校这一边也会给予时同学一笔奖金。”但奖金的多少,校长却还没有下定决心。
原本他们这种学校,就算是考了第一名,奖金也不会高到哪里去,按照流程走就是了。
只是这一次太过于特殊了,他们这一边肯定是要有所表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话也并不需要说得太明白,时含英也知道校长的意思。
无非就是,封口费。
花钱买她别乱说话,这是最常见的方式,也是最好用的方式。
“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吗?没有人会帮助你,他们只会露出同情的目光,然后说着活该我倒霉的话语。明明可以考得很好,却被迫将所有题目的答案顺序打乱,然后考卷下发下来,那刺眼的零分。”
“旁人嘲笑的目光,老师一幅你已经无药可救的眼神。校长,你觉得你能够用金钱做这些弥补吗?能弥补我这三年在这所高中所受到的欺凌?能够弥补我这三年所经历的绝望?还是能够弥补我在高考前差点儿就死了的伤害?”
时含英从来就不是个学渣,只是不敢,不敢出任何的风头。
她有多少回夜深人静的时候算着自己其实应该是有多少分数的,然后算一算排名表,自己真实水平在什么地方。
这些,用金钱弥补?未免是太过于可笑了。
“不如等校长你问问我的老师和同学们,看看我这三年在学校的生活是多么的精彩,到时候再和我说什么‘奖金’吧。”
“哦,她们有可能不会说。毕竟不利于自己的事情,谁会做呢?不过这是校长你的事情了。”时含英笑了笑,“我没有必要去提供什么证据,我也不屑提供什么证据。”
她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她是省状元,自然会有人会对她的过去感兴趣。
而一旦她的那些最后一名的成绩单爆出来,那么定然会有一定的热度。
比如,高考状元原竟是个学渣?
时含英心里也很清楚真靠一个小小的高考省状元,能量不大。
哪怕这些人现在身败名裂,最多两年,人们也就淡忘了。
总有更有热度的事情,替换掉这些旧新闻。
一中要真的豁出去,那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无非是影响几年的招生,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得饶人处且饶人,时同学,学校毕竟是……”校长觉得并不需要去询问那些老师和学生,学生之间的那点儿事情,他也是曾经经历过的。
无非不过就是一些小恶作剧而已,时含英能够隐忍到如此,想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屏幕那一边直接的关闭掉了,时含英也不想和对方谈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总归是他有求于自己,时含英并不需要看对方的脸色。
何况,她是真的就那么死了,如果不是幸运的复活过来,谁会知道她死在了那样的地方。
一个学校的管理出了问题,校长并不能够置身事外,这不是一句他不知情就能够撇清的事情。
但她心里明白,她最多就是能够得到一些经济上的补偿,可能还会有几句不诚心的道歉。
其他的,就别想太多了。
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的公平。
不,应该说哪一个世界都是如此,想要真正的公平,那不可能。
身为本省的高考状元,时含英有点儿神秘,毕竟从学校那里几乎是打探不出什么消息,反倒是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
不过怎么也得有一篇报道出来才行,这个可是惯例。
南都报社的郝记者就是承担了这一次的采访任务的人,原本她也是找不到时含英在哪儿的,不过却没有想到时含英主动了找到了他。
虽然,她不知道时含英是怎么找上来的,总觉得这是一个不适合深究的问题。
总之,她的报导有着落了,这是特别好的事情。
见面的地方约在了一家咖啡厅的包间,点好了两杯咖啡,郝记者就拿出了纸笔和录音笔准备给时含英做一个采访了。
“等等。”时含英制止了郝记者,她还有些话要说,并不想要被记录下来。
郝记者停了下来,不解。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主动找上你吗?”时含英是综合了一下各方面的考虑,才找上了对方。
是一个特别热血的记者,有着很多年轻人都有的义气以及初生毛驴不怕虎的精神。
“这……”她的确是有些好奇,不过这并不是她此行的最重要目的。
时含英轻抿了一口咖啡,放下。
“我想你帮我一个忙。”说罢,时含英背对着郝记者,露出了自己的后背。
郝记者原本端着咖啡,忽然的瞧见这一幕,手中的咖啡顿时洒出了部分。
时含英的后背都是一些斑驳的痕迹,有的看得出是用烟头之类的东西烫伤,有的则是一些不规则的痕迹。
无论是什么样的痕迹,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八岁如花岁月的姑娘身上。
“你……”郝记者有些语塞,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想要安慰这个少女,但又觉得对方并不需要言语的安慰。
“不知道你是否已经了解到,在学校里面,我的成绩一直不好?”时含英回过身子,轻轻的搅动着咖啡。
她知道即便是报道出来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只是她到底是有些不甘心,毕竟是曾经的自己的一条性命。
郝记者点了点头,这些情况她还真的是知道一些,只是个中缘由她却并不知晓。
不过如今,似乎也好像能够猜到一些情况了。
郝记者在见时含英之前就已经和一中的校长见过面,也侧面的了解了一些情况,只是学校那边可从未说过这样的情况。
明面上的解释,是时含英之前的考试一直都是交白卷,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学霸。
但这样的解释未免是太过于苍白,十分的牵强。
“有时间听我说个故事吗?”时含英轻轻一笑,她如今已经能够十分坦然的诉说那段时光,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的时光。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