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出现发狂, 便离不开沉香，而沉香耗费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够承担的。kanshushen郭老头给了他两个选择, 参军以及留下。

他没想到, 他还有两个选择。

周阳最后还是笑眯眯地看着郭老头, 告诉他, 他不想去参军。

这个男孩是个孤儿, 在遇到郭老头之前, 已经当了好几年的乞丐, 直到遇到老头, 才有了稍微稳定的日子, 虽然也是满世界跑。

“既然决定留下, 就得有留下的价值, 不然养不起你的话, 老头也没有办法。”郭老头说道。一个普通人养一个狂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会的，我很好养的。”周阳死皮赖脸地说道。

沉香, 是沉香树经过一系列反应, 由分泌出来的油脂和原木形成的混合物。

在之前，周阳对于沉香只有过耳闻，只知道这种东西值钱，算得上是一种奢侈品, 有钱人才能玩儿的东西，实在是没想到，在这么个世界, 竟然是抑制狂躁症的东西。

不过想想，沉香本身在中医中便是一种药材，具有安神，修身养性的功效。

周阳一边跟着郭老头赶路，一边翻着书啃关于沉香的常识。

“系统，你以后要是能提前提供些提示不？我好做些准备。”啃书间隙，周阳忍不住朝系统提要求。

“该要求涉及核心程序，无法通过。”系统冷冷地说道。

周阳听完，心情也没有太大的失望，因为他本来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便继续他的赶路，还有看书。

“啪！”地一声，周阳只看见老头手上的匕首都没有出鞘，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一条似枯木的蛇就被打飞了出去。

“小心，越到里头越是危险。”郭老头与周阳说道。

看到这么一幕，周阳霎时就白了脸，腿都有些软了，郭老头根本无所察觉，仍然大踏步地往前走。

周阳环顾了一下四周茂密的丛林，阴森森的很是让人害怕，便不由得小跑了几步，紧跟在老头后面。

沉香的开采已经有好几十年了，现在深山外围基本都已经被探寻得差不多了，想要高品质的沉香，只能往更深的深山老林中寻找，他随郭老头光赶路，已经赶了有大半个上午了。

“我们就这么找，能找到沉香吗？”周阳走得都快头晕了，还不见郭老头停下来，不由得说道。

“寻香这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教我的，小子。”郭老头颇有些渗人地笑笑说道。

“走，上坡。”郭老头指着旁边的山坡说道。

周阳看了一眼，立马紧紧跟了上去，走了没多久，周阳眼前一亮：“沉香树！”

这里既然有一小片沉香树，周阳激动地跑了起来。

“跑什么跑？仔细看你脚下，沉香都是在这些地方了，又不是在树上。”郭老头斥责道。

“哦。”周阳生生止住了脚步，方才看了彩色图片，他现在才能认得出沉香树来，看见就迫不及待想要接触一下。

听到郭老头的话，周阳只得搜索着地面，看看有没有沉香存在。

沉香本就是木材与树脂的结合体，形状似枯木，辨别起来颇为困难。

周阳见着地上的枯木，都忍不住捡起来，然后去问问郭老头，生怕将沉香落下，但拿过去的基本都是枯木而非沉香。

“你拿起来先仔细看，沉香因为油脂的存在，会有些特殊的纹路，你自信看，是与纯粹的木材完全暖不同的。”郭老头拿了一个他刚才捡的沉香，与周阳介绍道。

周阳听着老头的解说，然后细细观察他所说的纹路，也就是油脂线。

“我知道了，义父。 ”周阳与郭老头说道。

“义父，你都捡了三块沉香了？太厉害了。周。”这时候，周阳看了眼义父的背篓中，已经有了三块沉香了，颇为惊讶地说道。

“都是些低品质的，香精含量低。”郭老头不甚满意地说道。

周阳往义父的背篓里撇了几眼，然后郭老头站了起来，他便看不到了。

“走，我们回家。”

周阳找了许久，才找到巴掌大的一小块沉香，整个沉香木是被虫蚁蛀食，坑坑洼洼的，还挺有艺术感的。

因着找到一个，周阳积极性被充分调动了起来，听见郭老头的话，还颇有些不情愿。

“臭小子，别磨磨蹭蹭了，天黑之前出不了大山，咱们爷俩就只能在这里喂狼了。”郭老头说道。

寻香最怕的就是贪心不足，尤其是这种荒芜人员的大山之中，夜晚温度低，各种猛兽防不胜防，晚上在这山里，没有好的藏身之处，就是那些狂人都不敢逞强。

周阳自然不敢作死，亦步亦趋地跟在老头的身后，一步都不敢落下。

“不行，我们还得走得快点。”走着，郭老头透过树枝 ，看了一下天，有些不太乐观地说道。

“跟得上吗？”郭老头这回，倒是问了周阳一句。

“没问题。”周阳点点头说道。

他现在恐惧超过了疲惫，他觉得他的速度还能再快上一些。

“那就好，如果跟不上的话，早点说。”郭老头与他说道，脚下的速度便加快了几分，都有些小跑了。

郭老头小跑，周阳只能尽全力跟着，脚下的路又都是些布满荆棘的山路，一不小心就会被荆棘绊倒，周阳只得全神贯注地追着郭老头和看着脚下的路。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头上冒着汗水，但他脸上却有些凉凉的，眼睛逐渐有些模糊，腿脚终于有些不受控制地绕不过眼见的藤蔓。

周阳现在这个小小的身子，终于向前倒了下去，在他触地之前，郭老头一把将他拽了过去，放到背上背了起来，然后在密林中高速飞奔了起来。

没几分钟，周阳醒过来就看到两边的树朝身后迅速退去，郭老头远远超出他想像的速度在森林中穿行。

他这时候才知道，之前老头的速度已经是考虑了他的速度，不然他哪里能跟得上。

“老头，原来你还是个武林高手，失敬失敬。 ”周阳伏在郭长云的背上，嘀嘀咕咕地说道。

什么时候回到自家的院子，周阳都不知道。只是郭老头将自己丢在床上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你这小子倒是会享受，趴在老子背上睡觉。”郭老头骂骂咧咧地说道。

周阳算是看清楚这老头本性了，嘴上每一句好话，但人还是不错的，方才睡得是真不错，现在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义父，我去做饭。”周阳的心情很好，主动请缨道。

主要是他响起厨房的脏乱差，实在是有些不能忍，便只能自己出手。

“去吧，我出去逛一圈。”郭老头丝毫不客气地说道，然后直接出门去逛，留下周阳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

周阳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在大锅里热上一大锅水。

热上水之后，他便去找来笤帚，先将脚下的一亩三分地收拾出来。

水热得差不多，就将所有的锅碗洗干净了，把灶台等等，所有看不过去的地方都清理了一遍，他也不知道清理了多长时间。

直到郭老头都回来了，他方才将厨房弄得差不多了。

郭长云去了长武坊，是出售武林中人常用的一些东西的店铺，买了一套给周阳的东西回来。

周阳现在还并不太清楚，他非常辛苦的日子即将到来，他现在在做他们的晚餐。

郭老头回来，进厨房想看看这小子弄了什么东西，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规整干净的厨房，颇觉得舒适。

“不错。”郭老头心情蛮好地说道，虽然现在还没有做饭，但他不打算继续苛责。

“只要你以后也这样好好干，义父就养着你。 ”郭长云心满意足地说到。

今时不同往日，只要有足够的沉香，狂人本身比普通人有太大的优势，若是周阳能成长起来，他们便能去更深的森林，更远的地方去寻香。因此，郭长云是不会轻易放弃周阳的。

周阳蒸了米饭，然后在厨房里找到了白菜，鸡蛋，手中也没有其余的调料，简单地炒了炒，却是让郭老头吃得赞不绝口。

“儿子，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一手，以前怎么回事？不把你义父当父亲？”郭长云说道。

“哪有，义父。做的不好，也不好意思在义父面前卖弄。”周阳赶紧说道。

“做的非常好，以后做饭就交给你了。”郭老头不允许辩驳地说道，周阳便只能认命。

吃完饭，周阳便自觉自地去洗碗刷锅，然后给义父热上水洗漱，等这些都忙得差不多了，他才终于轮到自个儿洗漱睡觉。

整个一天都在赶路忙碌，躺在床上之后，周阳眼皮子就开始打架，脑海中翻开的书还没有看了两页，就在一阵清香中，陷入了睡眠。

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离他床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香炉。他记得，之前那个地方应该是没有的。

一夜好眠，外面的天空微微亮，周阳也不打算睡回笼觉了，而是穿起了衣服，出了房间准备做点早餐。

门外，微亮的天空中，还有一轮无力的弯月倔强地不肯下去，天边已经泛白，能看得到太阳的边缘。

周阳去厨房里开始点火烧柴，然后煮一点粥，凉拌一个咸菜，已经是这里比较丰盛的早餐了。

粥快熬好的时候，义父从房间里出来了，周阳喊他去洗漱了，马上便可以开饭了。

郭老头到厨房来了一趟，看到已经快好的稀粥，以及腌制好的小菜，颇为满意。

小家伙好像突然变得勤快了很多，事情都是主动抢着去做，炒菜也非常不错，虽然只是简单的白菜和鸡蛋。

郭老头想着，他是不是可以去集市上买上块儿肉回来，周阳是不是也会炒肉，待会儿得问问周阳会不会炒肉了！

“义父，吃饭。”周阳把凉拌白菜，和两个人的粥都端到桌子上，然后喊义父吃饭。

“会炒肉吗？”郭老头喝了一口粥，夹了筷菜之后问道。

“当然会，只不过家里没有肉。”周阳说到。

他也想吃肉，听到郭老头如此问，口腔已经开始分泌唾液了。

“今天我会买些肉回来，你看着做。”郭老头说道。

“没问题。”周阳打包票说道。之后两人便各自吃各自的饭，再没有人说话了。

吃完饭，周阳收拾碗筷洗漱，郭老头则出外边去了，等周阳洗完没多久，就看到郭老头拿着一块一斤左右的猪肉回来了。

“义父，你这就买回肉来了？”周阳嘴角的笑容大大地咧了起来，完全抑制不住地说道。

“嗯，先拿回厨房去，然后有套东西给你。”郭老头说道。

“什么东西呀？”周阳颇有些好奇地说道，然后接过肉来，放厨房里扣上。

等他出来的时候，便看到郭老头手里拿着的沙袋。

周阳心中惊喜消失得一干二净，顿感不妙，往过走的速度直接降了下来，像蜗牛一样一点点往过挪。

“干嘛了磨磨蹭蹭的，快过来，试试我给你买的沙袋合不合适。”郭老头横了周阳一眼，他便只能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郭老头蹲着，将他的裤子勉起来，然后将沙袋亲手绑了上去，周阳瞬间就感觉到重量，便带着哭腔地说道：“义父，这沙袋有多重？”

“一个只有一斤，不是很重。”郭老头说道，周阳还小，且刚刚觉醒了狂躁症，不适合弄得太重了。

“好吧。”周阳无力反抗地说道。

说话间，另一条腿的沙袋也已经绑好了，可是地上还放着两条。便听见郭老头道：“伸出手臂来。 ”

“义父，胳膊上就别了吧？”周阳哀求道。

明明之前都没有弄过这个，为什么轮到他了，就带绑着四个沙袋。

“不行，狂人天赋好，需要好好训练，不然浪费这么好的天赋，你要是去军队，强度比这个还要大。”郭老头非常严肃地说道。

周阳只得乖乖地伸出手来，让郭老头把沙袋给自己绑上。

沙袋体积不是很大，绑里边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们该出发了。”绑好沙袋之后，郭老头说道，周阳就一脸的郁闷。

真要是带着这些沙袋跑一天，他怕是骨头都会散架了。

“你想多了。”听多了周阳抱怨的想法，系统终于忍不住说道。

“这个人是不是你专门安排来整我的？”听到系统的反应，周阳迅速说道。

“完全不会，系统不干涉宿主的任务进程。”系统有些生气地说道，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因为不被信任。

“谁知道呢？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周阳背上昨天的背篓，然后跟在义父的身后，手上、腿上的重量都让他有些不适。

“信不信由你。”系统说完，就保持沉默了。

义父的速度仍旧和昨天差不多，但周阳却感到吃力了。四斤的重量说起来不多，但是直接作用在手臂和腿上，则是非常有存在感的。

没多久，周阳就觉得有些跟不上了。

“义父，能不能慢点？”周阳眼见着，就要被落在后面了，终于出声恳求道。

然后，他便看到在前面跑着的义父，速度确实降了下来。小镇上还好，等他们上了山之后，周阳便有些寸步难行，提不起腿来，龟速一般跟在义父后面挪着。

他们的速度已经非常慢了，周阳一直在等着，等着郭老头忍不可忍地说道，让他把手上和腿上的沙袋去掉，谁知道一直没有等到。

反而等来了，一条蛇。

周阳蹭地窜出了很远，因为郭老头就在路边的一棵不起眼地树上，随手捉了一条棕色的蛇，粗细只有人的拇指那么粗，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是蛇来。

老郭头就捉了，然后放到周阳面前来，吓得周阳拔腿就跑。

“小子，收起你那小心思吧，今天就算不去寻香，你这沙袋也不能给我拿下来，除了洗漱的时候，这沙袋你时时刻刻都给我绑着，不然小心棍棒伺候。”郭老头狠狠地说道。

周阳听着这话，深深地陷入了绝望，只得在郭老头地驱赶下，往深林里前进。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走到距离还不到昨天的一半，即便郭老头手里有蛇，周阳的速度还是下降了许多。

“把这蛇烤了。”

中午的时候，他们的行走终于停了下来，老郭头将手里的蛇用石头砸死，然后将蛇头去掉，给周阳说道。

他们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捡了些柴火然后准备吃点东西，吓了周阳一路的蛇，便是他们的午餐之一。

“何苦呢？”周阳看着已经没有了蛇头的蛇，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除了刚开始，他已经不怕这条蛇了，尤其是他知道这蛇应该是无毒蛇，不然老郭头也不会如此随意地用来吓唬他。没用了之后，便成了他们的午餐。

“你这性子怎么回事？对条蛇也至于？”郭老头很是费解地说道。

“好歹也是陪了我一上午。”周阳叹了口气说道，手里则很自然地将蛇缠上木棍，放在火上去烤。

他的背篓里别的没有，还带着一点点的盐，将盐洒在蛇背上被划开的地方。

“你要是想要，下午再给你捉一条。”郭老头听周阳这般说道，还以为他喜欢蛇，便对周阳说道。

“别别别。”周阳连忙说道。

他可不是喜欢蛇，这东西就算是没有毒，他看着也慎得慌。

一条蛇分成两半，他和郭老头一人一半，周阳其实不想吃，心里有阴影，而且蛇肉算不上好吃，不过胳膊拗不过大腿，老头一瞪，他就只好乖乖地将蛇肉吞到肚子里。

吃完中餐，他们没有继续往密林伸出，而是直接打道回府。

“我们都没有采到沉香。”周阳提醒道。

“采不采无所谓，不早点走，我们回不到家。”郭老头说道。

“不会呀，昨天我们比这晚，路程比这长得多都回去了。”周阳装模作样地说道。

“别想偷懒，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今天你就是爬也得自己爬回院子里去。 ”郭老头恶狠狠各地说道，完全不留一丝余地。

周阳最终拖着自己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悬在天空之中了，进了大门，他便将自己丢在地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地上凉，感冒了你也不能把沙袋解了。”郭老头冷酷地从他的身边走过，只留下一句话而放任他在地上躺着，明明昨天还温柔地将自己背回家中，只隔了一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后，周阳不敢在地上待的时间太长，迅速起来拖着坐桌边等着，晚饭他是不打算做了。

只是只这样坐在凳子上，他的两个胳膊都像是拖着秤砣一样，重得把他往地下拖，周阳忍不住想要把这几个沙袋都取下来，但一想到郭老头他就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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