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打算去展会吗？”他们将账结清之后，卢管事与郭老头说到。zuowenbolan

“去, 带小子去看看。”郭老头说道。

在这三天里头, 每天晚上在天辰院都有一场展香会, 上有各种品级的沉香展览, 只不过展香会上只提供展览, 不进行交易, 所展出的沉香, 都是由各家商铺自发提供。

“我带小子去看看去, 先走了。”郭老头道。

“对, 你们也抓紧时间去逛逛吧。”卢管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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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 周阳便随老爹挨着售香的院落去看。相比起收香的院子, 这些院子布置要复杂一些, 有专用的木制置香架，上摆放着是各种品质的天然沉香。

他们进到这些院子，周阳便仔细观察这些沉香的颜色、形状、特质, 待出到院子后, 郭老爹便在细细说一遍与他。

生结、熟结，水沉、土沉、虫漏……

不同的结香方式和结香条件，形成的沉香从色泽、外形、香味都有不同，他们要根据这些外在的表现, 来判断沉香的结香过程，进而判断沉香的品质。

寻常时候他们没那么多机会，难以有如此多丰富的香材供他学习, 周阳如饥似渴地吸收这些信息和知识。

“走，吃点东西去。”中午时分，到了吃饭的时间，郭老头与他说到。

“老爹，待会儿再进去还要交银子吗？”待他们出了天辰院后，周阳回头又望了一眼，颇为不解地问道。

“交的，只要进院就得交，无论之前有没有上交过。”郭老头道。

“不过里头的吃食贵，外面算上进门费也也花不了多少。”郭老头与他道。

天辰院内是有专门食院提供饭菜，南北口味皆有，但价格比外面要贵太多了。

“那我们回家吃饭呗，还不用花钱。”周阳索性说道。

“今天各个酒楼饭馆都很热闹，我们去凑凑。”郭老头说道。

周阳微皱眉，他是真不喜欢这种人挤人的地方，不过老头决定了，他也没法，跟着去了避风楼。

一进门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扫一眼机会都去看不到座位了。

“走，去楼上。”郭老爹带着周阳，上了避风楼的二层，相比最下面，二层的人数要少得多，不像一楼那么拥挤，不过也几近坐满了。

外面的座位都满了，二人选了一个靠里的地方坐下。

“二位，吃点什么？”小二巴巴地迎了上来，殷勤地问道。

“先来一个凉拼，蒜蓉豆腐，清蒸鲈鱼，两份蛋炒饭。”他们对避风楼非常熟悉，郭老爹直接点了餐，完了还微有些担心地问道：“今儿个上菜速度没问题吧？”

“您就放心吧，东家加了帮手，不会太慢的。”小二打包票道。

“那行，去吧。”郭老爹点点头道。

“老爹，晚上的展会，会有极品沉香出现吗？ ”坐在角落里，周阳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上午见到的沉香，已经有很多品质非常好的了，但始终没有看到极品奇楠，以及历经千年形成的心沉。

“没有，展香会之前出现的最高品质的沉香，应是普通的奇楠，只有核桃大小。”郭老头与他说道。

“唉。”周阳听了，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我要是有极品沉香，也不会放到展香会上，太危险了。”

虽说天辰院的守卫力量确实惊人，但极品沉香的威力太大了，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还怕贼惦记。

说话间，他们点的凉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人动起筷子来，然后便听得一旁的桌子上，有人开侃这几天的沉香会了。

周阳顺便听了一耳朵，也都是说着沉香的，从颜色、到外形、再到售价……聊的热火朝天，从他们的话中，应该也是上午在天辰院里头来。

时间很快就来到晚上，郭老头早早就带着周阳到了会厅。这个会厅，有一个篮球场大小，有台上台下两部分。

台上布置的灯火明亮，虽技术所限但出乎他预料的灯光耀眼，而台下则相对昏暗些，只有些不太明亮的琉璃灯来照明。

“待会儿主持的人上台，出展每一种沉香的时候，你要仔细看，应该有许多上品的沉香出现。”他们坐下来之后，郭老爹提醒他。

展香会虽说没有极品沉香，却仍然是种类极为丰富的沉香展会。每年都有长辈带年轻人前来参加这些沉香会，可以见识大量不同品质的沉香。

而出展的这些沉香，极有可能在最后一天的傍晚进行拍卖，所以每一场展香会都格外地热闹。

“我知道了，老爹。”周阳道。

郭老头便看他从自个儿的背篓中取了画板与纸笔出来。

画板是这小子自己找了木头打磨的，笔墨纸砚是上月央着他跑了很多地方买的，寻常的纸笔他还不要。

未曾想到这小子流浪之前竟真的学过画画，将那沉香上的条条纹路都画的一清二楚，且地形图也画的精妙无比。

自那以后，他们无论到什么地方，无论他们到了何地，周阳都会背着他那套工具。

随着时间流逝，台上出现一青衣长袍老先生，用着浑厚而又和缓地语气道：

“老朽薛阳今晚有幸与各位客官相聚天辰院赏香，老朽也就不多废言，先有请此次展香会主持长老，曲老先生。”

“展香会客座长老，吴老先生。”

“福越总督曹大人。”

“……”

此前，周阳便听老头说过，朝廷对于沉香交易非常重视，大部分的沉香资源是在国库，主要是供给军方，民间沉香交易，亦需向朝廷报备，方才能进行。

宣告了出场的官员及专业人士之后，当晚的展香会方才正式地开始。

薛阳介绍完出场人物之后，便下了台，展香会的曲老先生便开始主持展会，一小厮呈上了第一件沉香。

“第一件，是黄岭黑油格，净重三两六钱，沉水一点六，香型上窄下宽，中间有三孔，观其状似鸟啄，置于一号台展。”

上品及极品沉香，在命名的时候会冠以地名，因为沉香的成香条件颇受自然环境的影响。而享誉奉国的极品产地有四，天南山黄岭、巫山山脉、七林沼泽以及海外。

而黑油格成香部位是树心心材，油脂含量越高，则颜色越深，极品黑油个颜色几乎接近墨汁的颜色。

沉水点是沉香质量与体积的比值，是判断沉香品质最为重要的一个数据。

沉水点低于零点五的，只能算是沉香木，油脂含量极低。沉水点大于零点五小于一的沉香，是世面上最常见的沉香，价格在一两数百两银子之间不等。

而沉水点大于一点的沉香，便是上品沉香。如这次展览黑油格，沉水点在一点六，在上品沉香中，都是上上品。

而传言中的极品沉香，沉水点甚至能达到二点，不过老头说了，约莫已经有二十年未曾有极品沉香的消息了，在引起了一波不小的骚乱之后，极品沉香最终下落不明。

曲老先生说完，小厮便将沉香放到一个琉璃器上，琉璃器内制烛光，将沉香在暗夜中显露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他坐的位置有些靠后，只能看到沉香的大致样子，而颜色看得不大真切。

画面上很快出现了这个黄岭黑油格沉香，除了颜色的差异之外，竟是一眼看去，像是印在画纸上的。

很快，曲老就开始介绍接下来的沉香，一件件自然创造的沉香摆上琉璃盏，在灯光掩映下异常的精美，而更吸引人的，是这些沉香所代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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