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直接用拳头结束了这段令人糟心的对话，瞬间将气氛推到白热化！

他率先动了手，袁立成旁边的两个人立马就闻风而动。其中一个冲过去想帮袁立成脱围，另一个就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对着卫靖的脑门就扑去！

卫靖偏过头，烟灰缸砸了个空。他怒火更甚，转而一把将袁立成扭在了墙上，膝盖直接照着他的腹部就是一顶！

“袁立成，你把东西还给我！”

袁立成疼得龇牙咧嘴，旁边那两个人就立马跑去把卫靖制住，架了起来。卫靖还在挣扎，袁立成扶着自己的肚子站了起来，“妈的。什么东西？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他还到了这时在装傻，卫靖愤怒得快要失去理智，“你给我记住，我总有一天会抓到你……然后你欠我的全部都拿回来——全部！”

“是吗？”袁立成缓过了劲，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从眼神里流露出了不屑，“那你就来试试吧。”

卫靖气得头脑发热，直接反手挣开了那两人的束缚，和他们周旋起来。但他人少力寡，很快就落了下风。旁边的一个高个猛地将他按在了地上，对着脸左右就是两拳，卫靖当即便痛得脑袋像要裂开了。

卫靖又伸脚想去反抗，却被另一个人控制住。他怒急攻心大喊出声，“袁立成，你有本事就自己面对我！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迟早会有报应，迟早！”

袁立成站在一旁，看热闹似的冷笑：“呵，你他妈比老子高一头，直接跟你打起来？我又不是傻的。”

他说完，就转过身去，任地上那两个人和卫靖扭打成一团也不为所动。

外面打得不可开交，袁天佑却看不到情况，只一阵胆颤心惊。最后他实在按捺不住焦躁的心，直接爬上了楼梯——却猛地撞见了那狼狈的场景。

这是他第一次见卫靖气到丢掉理性的模样，双目充红，手臂暴出青筋……甚至还和人动起手来。

他和卫靖决裂的那天……卫靖伤心得眼圈也红了，脆弱得像个孩子。可袁天佑知道，卫靖此刻的痛苦，比那天还要更甚。这更多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怆，被命运戏弄却无法反抗的酸楚，坚守的价值观逐渐分崩离析的惨恸……

袁天佑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哥失控了，他不能再冲动下去！他飞快地打量了一圈客厅，最后在橱柜上发现了自己的车钥匙，就是那个！

袁天佑刚想拔腿冲上去拿回自己的钥匙——可距离卫靖最近的那个男人却突然抓起一个桌脚，就想朝着身下不停反抗的卫靖砸去！

糟了！

袁天佑受过阴影，知道被那椅子砸中该有多疼！他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瞪大了眼睛，“哥！”

来不及思考，袁天佑直接三步并两步，攥紧了手中的水管——就朝那男人的背上猛挥而去！

“草！”

那男人重重地挨了一下，应声倒地，痛苦得五官都扭曲了。袁天佑扔下了水管，几乎是本能地抓起卫靖的手，“哥，快走！”

这时，旁边的人都才错愕地反应了过来，袁立成气急败坏地在身后大叫，“妈的，袁天佑你疯了！”

袁天佑这时已经扶着卫靖站了起来，他飞奔去橱柜旁抢下了车钥匙，就再也顾不上其他，两人一同往外跑去，腿脚都不听自己的使唤。

袁天佑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路风刮过脸，也顾不上眨眼，一个劲地往前狂飙，最后，牵着卫靖的手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车旁，解锁，打开车门，钻进车厢。

袁天佑倒抽一口气，手掌按在方向盘上，“哥，快系上安全带！”

他也就是在这时才有余力回过头来看一眼卫靖，却没想到卫靖现在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凄惨些。脸上挨了一拳，眼睛肿了好大一块，嘴角也留了点血渍……简直是太狼狈了。

袁天佑心下一恸，他忍着悲戚发动了车，而卫靖则靠在了椅背上，失力地闭上眼睛。

“你怎么来了？”

卫靖的声音很嘶哑，好似吼破了喉咙。

“哥，对不起……”

“不要道歉。”

卫靖移开了眼神，半晌又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嗯。”卫靖痛苦地闭上了眼，“现在，让我休息一会吧。”

“好……”

袁天佑注视着前方，一边悄悄地把车窗关了上来，打开车载空调。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经过了那样一番惊心动魄的争斗，袁天佑现在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他现在还能清晰地记起刚才外面那些人的长相，他们个个穿着汗衫，胳膊上全是纹身……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正经人。难道袁立成还专门从外面找来小混子，就为了去对付卫靖？！

袁天佑不禁抓紧了方向盘，他没想到，袁立成竟然卑鄙到这种程度。

也正是因为袁立成次次突破他们的认知下限……才会让眼下的状况再次陷进了死胡同里。卫靖一定是被逼急了，才会失控想要动手……其实，袁天佑能够理解卫靖心里的绝望。

可是，接下来，他们又该怎么做才好？

袁天佑抬起头，车安静地行驶着，这条蜿蜒的公路仿佛被雾气缭绕，看不到尽头。

-

卫靖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那会，他身上还穿着条格的校服，镜子里的少年青涩又懵懂。

那时候，徐熙已经不再是徐老师。

她因为当众揭穿学校的遮羞布，最后被同事排挤、被校长开除……人生彻底陷入低谷期。

卫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场景，他提前逃学回到家中，远远地站在玄关处，就能听见屋内有人在低声地啜泣。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每一个音节却都充满了悲伤。

卫靖走到了卧室门口，小心地推开门——就看见徐熙正趴在床边，偷偷地哭泣。她蜷成了一团，身形小小的，肩膀轻颤着。

卫靖很少看见徐老师哭，所以那天的场景，才会给他留下了那么震撼的印象。

那时候，她已经不再是往日披荆斩棘的高大徐老师……而只是一个梦想破碎的渺小普通人。

卫靖还记得他和徐老师的一段对话。

“老师，你的梦想是什么？”

徐熙冲他腼腆地笑了笑，“如果说……我的梦想是教书育人，和这世界的黑暗做斗争——你会不会觉得老师很理想主义？”

卫靖摇了摇头，目光里满是憧憬和敬佩。

而徐熙拍了拍他的肩，又温和地问，“那你呢？卫靖，你的梦想又是什么？”

卫靖沉默地思索了好久，最后弯起唇角来轻笑了一下。

“我想……做个好人。”

“然后，保护心爱的人。”

这么久以来，坚强如徐熙，一直都是卫靖所仰慕的目标。她是那么从一而终地坚守着自己的价值观，独立又智慧，温柔又强大……

可就是这样纯粹得有些脱世的徐熙，最后却忽略了人性的下限，而落得了这样一个凄惨的结局。

梦境中，卫靖再也忍不住而轻轻走上前去。他无比怀念地望着老师的侧脸，太久没见到徐熙，她每一个微表情都是那么的生动。带着泪水的睫毛，抿紧的唇角，令人心碎的眼神……

卫靖看着，情不自禁也红了眼睛。

“对不起，老师……”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对不起……

他红了眼睛，在床边蹲了下来，抱着徐熙的肩膀，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

等卫靖再次睁开眼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想揉揉酸胀的眼睛，却发现自己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疼得碰也碰不了。而车背上的泪痕已经风干了，留下一滩浅浅的水渍。

卫靖迷茫地抬起眼，发现车没有停在家楼下，而是靠在了河岸边的公路上。

卫靖闭上眼，直到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梦见过徐熙了。更何况……还是那样的场景。

宛若一个噩梦。

卫靖长叹一口气，最后伸手松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河边的风吹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最后依稀之间只看见袁天佑正站在河边发着呆。卫靖走了过去，犹豫片刻，轻声叫出：“天佑。”

袁天佑一愣，紧接着回过头来，“哥……你醒了。”

“嗯。”

卫靖缓步走到了他身边，两人之间便是一阵僵持。

最后，袁天佑主动打破了沉默，“刚才陈姐打电话过来了，我跟她解释了一下。她说，希望你醒过来以后给她回个电话。”

卫靖点了点头，袁天佑就接着问，“哥……你昏过去好久。现在肚子饿了吗？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卫靖没说话，袁天佑又问，“快餐，还是面条？”

“不要管这个了。”卫靖抬起眸，望向袁天佑，目光在他身上仔细地看过，“天佑，刚才……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袁天佑眼一红，卫靖自己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却一声疼也不说。

“没有……刚才在车上你已经问过我了。我很好，哥。”袁天佑轻轻把手覆在卫靖脸上，“但是，你受了好重的伤……”

卫靖闭上眼，任袁天佑轻抚他的脸颊，微风将发丝吹乱。

“已经不疼了。”

袁天佑收回了手，“哥，我去给你买点药吧。”

卫靖没说话，袁天佑就小跑着离开了。十分钟过后，他带回来了鸡蛋、矿泉水和绷带一些止痛药。他们并肩坐在车里，卫靖沉默着，袁天佑就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用水冷敷祛瘀。最后，眼看着卫靖把鸡蛋吃完，最后帮他在嘴角贴上了一个创口贴，“这样会疼吗？”

卫靖摇了摇头。

袁天佑就叹了口气，重新启动了车，“那我们现在回家吧？”

卫靖喝了一口水，沉默了良久，才忽然开口问：“天佑。”

“嗯？”

“你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么？”

袁天佑愕然地抬起眼，对上卫靖认真的眼神。他这么问，袁天佑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毕竟他们不是警察，没办法做到像调查犯人一样检查袁立成的通行记录、消费记录……事情发展到了这里，他们已经失去了最有力的证据。而拿不出证据，就无法让警察重新立案侦查……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袁立成逍遥法外吗？

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这件事，难道真就这样结束了？

袁天佑心一酸，忽然感到无比的难过。最后，他抬起眼来，

轻轻地握住了卫靖的手，“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昨天的口号果然成了一个flag，不行，我得挽尊，(￣_,￣ )，今天要补回来！！

一会（大概）还有一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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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