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他及时把住了门，没把怒火迁怒出来。随便安慰了陈若灵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见周岩打完了电话，钱欣第一个关切地围上来就问：“怎么样了？她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拖着呗。”周岩只感觉太阳穴疼得紧，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似的，“他们俩吵架……妈的，我比他们谁都还上心。”

钱欣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一边很是感慨：“这没权没势就是这样，任人欺啊！”

小雪见他们母子俩都情绪低落，就忍不住上前来安慰了几句：“妈，周岩，你们就别难过了。反正和老板吵架的又不是周岩，我们只要踏踏实实地把自己的工作做好，相信老板不会不讲道理的。”

“不难过？怎么可能不难过呢？”钱欣揉了揉酸楚的眼睛，“小雪呀，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我……我只是想说，这说不定是好事呢。”小雪叹道，“我们都别太悲观了。陈组长那儿……既然只是扣了工资，说明老板和她还是有情分在的。说不定他们只是这段时间闹情绪，也许过几天就好了呢。”

闻言，周岩颇为嗤之以鼻，朝她挥了挥手：“你个小娘们，哪里懂这社会上的道理！袁老板把陈组长的工资砍半了，这不就是摆明了要逼人家走吗！你想，换做是你，干着6千块的活，却只能拿到手3千，你气不气？你想不想跳槽走人？”

周岩一脸的不屑。小雪被他问住了，便也委屈地扁扁嘴，“噢，原来是这样啊……周岩，你懂的真多。”

周岩烦得不行，从口袋里抽出一叠卷烟，叼在嘴里抽。一边吐烟气，一边抱怨着，“真是绝了，我一个小角色，夹在他们俩大佬之间，真是怎么看都是卑微的命。”

“也不一定呢？要不，再等几天，”小雪上前去，轻声安慰道，“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周岩沉默地掐掉了烟头，最后点了点头。

-

结果，最后转机没等来，反而等来了陈若灵的辞职报告。

陈若灵正式离职的那一天，车间内可谓轰动极了。工人们都在传着流言蜚语，“陈姐今天好像真的要离开了。我刚才看见她从老板办公室里走出来……”

“可老板今天不是外出去了，不在这里么？”

“她大概是之前和老板闹矛盾了吧。老板停了她的职那么久，现在她终于忍不住要走了。其实换了我被那么欺负，我也会想走人不干的。又不是少了这份工就活不下去了，做人还是得争口气，对吧？”

“可是，等她走了，那谁来当我们的组长？”

车间里一时议论纷纷。而周岩已经无心去听那些闲杂人的嘴碎，只焦头烂额地来回踱着步。他犹豫万分，最后掏出手机来，迫在眉睫地给陈若灵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结果都石沉大海。

周岩急得不行了，难道陈若灵真的辞职了？

他又接着跑去陈若灵的工位上一看，那桌上果然整整齐齐放了一套制服、还有一张工牌，剩下的私人物品全都清空了，办公桌上一干二净，像从没有人来过似的。

周岩差点两眼一黑，直接晕倒过去。

他颤抖着手，想给钱欣通个信，没想到，这时陈若灵反而给他发来了短信。

“我今天已经把辞职信放在了老板办公室里。”

周岩头皮都发了麻，下一秒陈若灵又发了一条简讯过来：“不过你不用太担心，老板还是懂得公私分明、一视同仁的。虽然我走了，但是你的工作照旧，我们之前约定的那些也依然算数。他不会因此为难你什么的，你就好好干吧。”

陈若灵虽然明面上这么安慰他，可周岩心里已经绝望一大半了。他能进这个厂子，可全都是因为陈若灵帮忙。假如陈若灵真的不在了，他的日子还能好过么？

周岩这会也无心做事了，走到外面，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钱欣求助：“妈……她今天居然主动辞职了！我、我还以为真能等来什么好消息呢！现在这可怎么办啊！妈，你可得帮帮我啊！”

钱欣听了也很是震惊。她没想到事情最后怎么发展成了这样。她心里也一筹莫展着，而周岩就更是焦虑了。

“我这会就真的是光头兵一个了。这要是以后我在厂里受了什么欺负，被其他针对了……这可谁来帮我啊！而且那个姓陈的女人跟厂长起了冲突，我又是她手里带来的，万一厂长也因为这个要来整我，我可怎么办啊……妈的，越想越来气了！”

周岩越说越是上火，气得差点对着空气大打出手了。

钱欣见他这样愤怒，忙先安抚着：“孩子，你先别着急。要不……妈去给你找那陈姐亲自问问？”

“我、我不知道，这能管用吗？”周岩结结巴巴地，“她都离岗了！就算她想为我做主，可她现在说的话还不如卫靖来的有用呢！”

周岩这么说也确实有道理，钱欣听了以后，这会也开始着急了，白着脸，在地下室里来回踱步。

“妈的，真是太倒霉了！”

“那实在不行，我就亲自找你们厂长去，给他送送礼，让他关照关照你……”

“……如果不行，就只能这样了。”周岩长叹一口气，半晌，又想到了什么，忙提醒说，“但是妈，你现在先别急着动手，那个姓陈的才刚走，我们就又是送礼又是登门的，这个目的太明显了，指不定人家老板怎么想呢！”

钱欣仔细一琢磨，觉得有道理。周岩又说：“而且，我这还在试用期，上班都没一个月呢，我们就给他送这个送那个，万一人家把我们当成有钱的冤大头，以后天天暗示我们给他送点东西……那我们哪儿负担得起？”

钱欣点点头，“你说得对，就按你说的来，我们先观察几天。”

周岩“嗯”了一声，钱欣就道，“只要这场闹剧不波及到你……就暂时没什么问题。”

周岩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这几天，你可得老实点了。”钱欣忍不住叮嘱他，“而且，要比之前都更老实，一点儿错都不能犯，不能让把柄落到别人手里了，听到没？”

周岩用力地擦了一把眼睛，猛地点头，“我知道了！妈。”

-

与此同时，走出厂房之后，陈若灵径直拦了辆出租车，一路从城郊开到了市中心。

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去到了当地有名的商圈，打算破天荒地给自己买几条昂贵的裙子。逛街的中途，也不忘给卫靖发了条短信。

“我终于辞职了，顿感浑身一身轻松。”

卫靖莞尔一笑，很快就回复了过去：“嗯，恭喜你。”

陈若灵喝了一口奶茶，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索性直接给卫靖打了个电话过去：“我的火车票就在今晚，你会不会来送我？”

卫靖也没有犹豫，直接应道：“嗯。”

陈若灵笑了笑，最后收起了手机。

她接着逛了好几个小时，带回来不少购物袋，好好地犒劳了自己一番。等到了傍晚，才拉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启程去火车站。

卫靖和袁天佑就在她家楼下等着她。

见到陈若灵下楼，卫靖顺手帮她拿了箱子，一边又问，“多久的火车？”

“站票，十来个小时吧。”陈若灵笑了笑，“是能买到最快的了。忍一忍，马上就能到了。”

这一回去，他们就不知道有多久可以再见面了。

“嗯，”卫靖深吸一口气，“好好保重。”

陈若灵这时停下了脚步，站在卫靖跟前，抬起头来认真地望着他：“往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尽管告诉我吧。这个手机号码我不会换，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卫靖摇了摇头，把出租车的车门拉了开来：“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帮我的已经足够多了……谢谢。”

“我原本来到这里打工，是想多挣点钱，为以后生活做准备。”陈若灵目光忽然有些惆怅，“不过，我现在觉得……其实在老家也挺好的。我家那小县城虽然地方不大，但身边都是熟人，出了什么事，大家可以相互照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形单影只的，任人欺负。人嘛，还是恋家的。”

卫靖点了点头，“不管在哪儿，要照顾好自己。”

陈若灵笑了笑，“嗯，你也是。”

接着，她又看向了袁天佑——几秒后，弯起嘴角笑了一笑，最后意味深长地看回了卫靖。

“祝你们……一切顺利。”

袁天佑被她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弄得莫名有些心虚，他只好红着脸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出租车一路到了火车站，卫靖帮陈若灵拎着行李箱，把她送到了进站口。袁天佑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两人就这样目送着人走进了候车室。

等离开车站之后，两人一块坐在了地铁里。袁天佑小声地问卫靖，“哥，她是不是……都知道了？”

卫靖若有所思，“也许吧。”

袁天佑红着脸，“……我不是全世界最晚知道的吧？”

卫靖侧过脸来，望着他笑了一笑：“应该不是。”

袁天佑也弯起了唇，朝卫靖坐近了几分。地铁车厢摇摇晃晃，却让人的精神慢慢地放松了。

袁天佑闭上眼，好似快要睡着了。而卫靖却抬起手机，目光聚焦在通讯录上，许久才按下了一个发送键。

下一秒，屏幕便弹出来了一个名字：洋洋。

啊啊 还是没赶上零点 算了随便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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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