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风露出好奇的表情，云夜不想再提，“我已经解释了，可以回去了吗？”

“你刚才说的不好的事是什么？”

“为什么想知道？”

“好奇。”

云夜瞥了一眼贺凌风，“你只需要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那么做就行了，其他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贺凌风被她看愣了，那个眼神什么意思？我只是问问而已，又没有一定要知道。

不好的事是云夜不愿告诉别人的事，那是十年前——

云夜从幼儿园之后一直没有再去上学，本身就是个和别人格格不入的孩子，大脑断层扫描也一直处于异常状态，云建赫一直在找权威专家给予解释。对于云夜，不上学，大脑的异常她都毫无感觉，一个人看电视看书做实验是她的兴趣。

刚满13岁不久的某天，云夜看到贺凌风计算机大赛获得金奖的采访，主持人把贺凌风好一顿夸。本来窝在沙发里的云夜坐了起来，无神的双眼突然有神起来。

“爸爸！”

云建赫从厨房走出来，“怎么了？”

云夜指着电视，“贺凌风！”

“嗯。”云建赫走过去。

“他很厉害吗？”

“不愧是凌风，这次又是第一，还是国际赛，真是优秀的孩子。”

云夜想起了贺凌风说的话，对爸爸说道，“爸爸，我想上学。”

云建赫很意外，“上学？怎么突然想上学了？”

“我想看更多的人。”

“想在哪里上学？”

“爸爸在这里工作，我就在这里上学。”云夜看到贺凌风在读高中二年级，补了一句，“我要读高中二年级。”

“嗯，只要你能通过测评，想上大学都没问题。”云建赫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才13岁想上高中二年级，连学都没上过，怎么可能通过测评。

一个月之后，当云夜以满分测评通过时，云建赫目瞪口呆。

“云夜，你告诉爸爸，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考试的？”

“一个月之前。”

云夜没有上学，云建赫一直给云夜买上学课件，偶尔也会教她，云建赫从没有考察过云夜的学习情况，因为他并不在意云夜学习的事。

只是一个月之前的教学仅停留在初一的水平，在云夜说要读高中开始，云建赫才给她买了高年级的书，短短一个月，各科能够达到满分实在让他不敢相信。

回到家，云建赫去了云夜的小实验室，他第一次正视云夜的“玩耍”，看到实验室内各种药剂，被仔细贴上标签，还有在桌上堆放的那些连云建赫都读不出来的旧书籍。

“这些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收集来的。”

“收集？怎么收集？”云建赫突然感到忽视了云夜很多，每天自己出去上班，有时加班应酬很晚，云夜从来没表现出不满，总是安静得一个人在家，现在想想，为什么从来没想过问她那么长时间都做了什么有趣好玩的事。

云夜随手拿起一本旧书，“这个是在**街道**巷的一个农户家里购买来的。”

“农户？还有这个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的。”

“网上有个旧书书友会，有人会把自己的藏书展示出来，我看到喜欢就会过去看，然后买下自己喜欢的书，不过有些地方真的很难找，有时得连续找上几天，外地的我就让人帮我寄过来或者带过来……”

云夜正说着，云建赫突然蹲下抱住了她，“以后有想要的都告诉爸爸，一个小女孩跑那么远多危险。”自己是有多失职，竟然一直以为她每次都是乖乖在家。

云夜不以为意，“爸爸那么忙，反正我时间那么多。”

“小傻瓜，这不是时间的问题，以后有想要的书，可以直接告诉爸爸，爸爸给你买。”

看着爸爸心疼的表情，云夜点点头，“嗯，知道了。”

云建赫站起来，“我想看看你平时都在做什么？”

云夜听到这句，开始兴致勃勃给云建赫展示自己的实验成果，云建赫慢慢意识到云夜的“玩耍”专业度很高，她的大脑不是异常而是特别。

一周之后，云夜顺利插班进了当地的一所高中。

起初大家对于这个比自己小的小学生模样的假小子很好奇很友好，然而很快，云夜再次变得格格不入，三个月之后的某天，发生了那件事。

由于云建赫有事出差，秘书和司机临时用车还没回，那天云夜准备自己走回家。

刚穿过一个公园，走到一个巷子里，突然冒出的几个人挡住了云夜的路。

“你就是云夜？”对方几个高大的小混混来者不善。

云夜没明白怎么回事，“嗯，找我什么事？”

“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找你。”

“不行，我答应爸爸了。放学必须第一时间回家。”

一人过来抓住了云夜的胳膊，“这可由不得你，蹲了好些天了，终于逮到你一个人回家。”

云夜冷冷说了一句，“我讨厌别人拉我，松开你的手！”

“他们说的没错，果然是个讨人厌的孩子！”

“这个表情真是让人看着不爽！”

云夜想要扯出手，扯不出，“听不懂人话吗？蠢货！”

话音刚落，一拳下来，云夜晕了过去，待再次醒来，已经在郊区一个破烂的厂房里。

身边两个人一人提着云夜的一支胳膊，云夜感觉脖子很疼，慢慢抬起脸，前面站着一群人，逆着昏暗的阳光看不太清，但模糊能认出其中一些是班级里的同学。

“醒啦？”

云夜看向说话的人，十六岁的男生，表情看不清。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都是被你打击被你骂过的人，都恨死你了！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只不过聪明那么一点，就目中无人！”另一人愤怒的开口。

“典型的缺教育！”

“听说她没妈妈，简直没教养！”

“有这样的孩子，妈妈早死是活该！”

云夜听到这句话，露出鄙夷发怒的神情，“我觉得你们有妈没脑子更可悲！”

“啪！”得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云夜嘴角出了血，白嫩的脸蛋上印上了红肿的掌印。

云夜头脑感觉晕了一下，左边脸上的疼痛刚感知到，紧接着右边也挨了一掌。

一个女生上来踢了云夜一脚，“真是个讨厌的人！”

领头的男生喊了一句，“大家都来看看伟大的云夜同学怎么向我们求饶！”

男生说着一手揪住了云夜的头发，“立刻道歉！向我们所有人道歉！说自己错了，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得罪大家，自己才是最愚蠢的人！”

云夜微睁着眼，“如果你们觉得我措辞过分，我可以道歉，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先道歉的应该是你们！”

“我们道歉？哈哈哈哈！”男生显然已经气到不行，“你真是有种！”说着按下云夜的头，“给我道歉！鞠躬！”

男生拼命按了三下云夜的头，云夜感觉要吐了。

“澜少，鞠躬怎么够！让她下跪！”

“对！下跪！磕头！”

气氛突然热了起来，大家开始声讨云夜。

那个叫澜少的学生给了旁边两人眼色，两人松开手，果断一脚踢在云夜的肚子上，云夜疼得跪到地上捂着肚子。

也许是气氛的原因，有两个学生上前，一个抓住了云夜，一个将云夜的头按在了地上。

“说对不起！快说！”

“不说的话我就踹你了！”

云夜咬着牙，半边脸全是灰尘和擦伤，“现在要道歉的是你们！”

接着腿上受到了重创，然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坚定如同是统一战线的士兵，一个接一个走向云夜。

小混混们渐渐退后，看着眼前的场景。

其中一人点了一支烟，“开始看还都是普通的孩子，现在看简直都是小恶魔啊。”

一人唏嘘，“就是，下手真重。”

“只不过是说话难听不合群，至于这样吗？老大，别整出事了！”

“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平时估计都被宠坏了，哪能受得了别人对自己目中无人态度恶劣，不过还真不能出事。”老大说着走过去，冲人群，“你们打够了吗？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我就是要她从这个世上消失！”“没错！这种人死了最好！”

老大使了个眼色，几人过来把人群拉开了，“我们收的钱不包括杀人费用。”

“不就是钱吗？加你200万！把她处理了！”澜少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云夜。

“200万？！”几人很吃惊，加上之前也就是300万，一个高中生竟有这么多的可支配资金。

“嗯，已经这样了，总不能让她醒来指证我们吧，还有，你们的嘴巴闭紧了，否则下一个就是你们。”

几个小混混看着这个叫澜少的少年一股戾气，才发觉他们上当了，他之所以找他们去带人来并不是自己办不到，而是要撇清关系，这一群人也早已是他的“臣民”。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