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若先头吓了一跳,马上镇静下来:“叶哥,我先报警?”
“等等。”
两人还在费洛舍的工厂,叶末直接找到费洛舍。
费洛舍对于顾成秋突然被绑架一事也是惊愕:“叶,我和市局关系不错,可以……”
“费老,现在不止是顾成秋,一起失踪的还有左沉。”
“啊!”
费洛舍这把岁数,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叶末的这一句确如同当头棒喝。
他立刻反应过来,如果只单单是顾成秋,那还是好说,顾成秋在纽约,在美国,甚至在整个时尚圈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力,可是左沉不一样。
而且,更重要的是卡奇斯的高定秀明晚就要开场了,全球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一场大秀,多少镜头会聚焦过来。
左沉是开场模特,那是在之前就已经官宣出去的了,所有的与会者都收到了他们卡奇斯的定刊,要是突然换人……
“换人?”费洛舍更加沮丧,本就磕着黑眼圈的眼睛更加灰败,“这个节骨眼上,本土的模特能安排的都安排了,其他的,飞过来也不一定赶得上,哦,天哪……”费洛舍却是在叶末身上来回打量,像是生了光,死盯着这人。
“费老,你不是想……这不可能。”叶末抢先打断了对方的念头。
“唉……”费洛舍失望道,“我也清楚,这不可能。我去看看有没有后补的,你,最好能把人找回来。”
叶末:“明天最晚几点。”
费洛舍:“七点开场,三点去会场,如果能在五点前把人带到会场,我可以瞒住所有的记者。”
叶末:“好。”
晚上十一点。
叶末把照片传给了穆宁生,不一会儿,邵哲的电话强横的拨了进来。
邵哲在电话里的声音冻着像扔进碳酸饮料的冰块,还冒着一层层更深的寒意。
“纽约哪里,我两个小时内到。”
“等一下,邵总。”
纽约一私人是停机场,直升机高速旋转的机翼卷起猛烈的狂风。
一直等在边上的叶末不得不又接连退开了几步。
飞机停稳后,一名大约三十多的男子,脸色更是垮的厉害,手里拽着的手机,几乎要被他捏爆了。
“张楠,张楚凝的二哥。”来人自我介绍,“邵哲和你联系过了,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张先生。”叶末停在原地,“我挺好奇的,令妹这么大活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说消失,就消失了,你们倒也是不紧张?”
“你想说什么?”张楠面色不霁。
“我听说张小姐毕业之后,一直在玩主播吧,而且还玩的不怎么好。”
“呵,张家又不靠她养家,她喜欢玩玩有什么不可。”
叶末“哦”了一声:“玩玩是可以,玩过火就不好了,不是么?”
张楠重新打量了下叶末,率先往车子的方向走。
“邵总。”叶末接起电话。
“人接到了?”对面的邵哲道。
“嗯。这人真的是张家大院里出来的么?”叶末略带嫌弃。
邵哲:“怎么?”
“太菜了,演技都没有,脸上**裸写着,我妹有问题,我们一家子都知道……”
“呵呵。”邵哲轻笑,“人家演技确实比不过你”
“这样吧,我带他逛花园,你那边还是要快点。”叶末言归正传。
“嗯,我会加快处理,一有线索就通知你。”
“另外。”邵哲像是考虑了很久,“你别多想,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张家这丫头,当年就干过这事,是我疏忽了。”
“emmm,没事,我也没觉得是我的问题。”叶末说的轻松。
邵哲:“真的?”
叶末尴尬了:“这不是战前的自我激励嘛。”
“你……自己也小心。”邵哲忽然郑重。
十二点二十。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空旷的公路上飞驰而过。
张楠绷着张脸,这人倒不是纯华裔,带了点美国血统,深蓝的眼睛,眼窝深凹,看着比那个阴沉沉的邵哲外向些。
“张家在纽约的产业不多,应该能找到。”
说话间,商务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叶末没有跟张楠进屋,靠在车门外,低着头点烟,吞云吐雾地望着那栋黑幽幽的别墅,四周也好,屋子也罢,都没有半点的灯光,甚至更没有有人来过的样子。
这时,叶末的手机又是一震,邮箱收到一封新的邮件,这次的附件一点都不血腥,反而还是很漂亮,一对铂金的戒指分别戴在两只手的无名指上,叶末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顾成秋的手。
【恭喜,得偿所愿。】叶末连忙编辑了封邮件过去。
对于之前第一封邮件,叶末做了两件事,一是把邮件信息完全转到了邵哲那边,还让他远程控制自己的手机,二来就是回了封邮件。
【老子要看果照!不要水!】
谁知对方第二封直接来了张戒指。
这次不到三分钟,对面来了回复。【想不到你居然会恭喜我,呵呵呵。】
叶末。【不然呢。】
【你不是应该问我他在哪里吗?】
叶末。【你会说么?】
【当然不会。就算你们找了张楠,他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叶末。【你在哪里?】
【???】
叶末。【你要结婚,要婚礼,总要有宾客的吧。没有宾客,谁允许你们结婚呢?】
【你以为我会信你?】
叶末。【你只是需要我这个宾客。】
【你只准一个人过来。】
叶末一脚踩灭了还剩一半的烟头,等着张楠出来,直接把手机给他看了,张楠那张脸整个都绿了,正如叶末说的,他脸上的掩饰实在太差。
“张先生,你觉得我是信你呢,还是你信你妹呢?”叶末哼笑,“你不会是在带我转圈圈吧?”
“不不,我没有,我是……我是真不知道楚凝要做什么。”
张楠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小伎俩,才第一个点就被这人戳破了。
“她只是尽量让我留住你们,至于她要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来?”叶末靠在车窗边,“怕我们找的太快?”
“邵哲找到了当家人,当家人下令让我来,我不得不来,这事楚凝肯定也猜到,所以她拜托我拖延住你们。”
叶末摇了摇头手机:“那为什么她自己又告诉我线索?”他说着忽然朝张楠诡异一笑,“所以,也是假的吧。呵呵,她应该也猜到你留不住我的,所以只好亲自出马带我们转圈圈喽。”
这时,叶末收到了条消息,看完后,他直接和司机报了个地址。
“张先生,我说我要去这个地方,你没异议吧。”
张楠按下心头生出的丝丝恐惧,很想说个“有”字。
陡然见叶末拨通电话说:“费老啊,我找到左沉了,对对对,马上就带他过来。”
“……”张楠彻底死心。
纽约市郊最著名的一处脏乱差,三不管地带,四周连空气里都充斥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如同挂了几百年的腐肉,大概一个正常人在这里待久了,也可以变得精神失常的。
两侧被风化的墙上,画着各种恐怖,灵异的涂鸦,一张巨幅的血盆大口正好卡在两扇门上,进门的时候,更像是走进这张嘴里。
不知为何,明明外面没有下雨,可这条街上的道路却永远都是泛着洇臭,地下管道渗出的黑水一滩一滩的,根本没有能好好落脚的地方。
车停在巷子外面,叶末和张楠循着门牌,在巷子里绕了七八圈,那些个蹲在街边的流浪汉,盯着二人的眼神,无不令人毛骨悚然,好几次,张楠都以为这些人会扑过来。
“啧啧,少爷就是少爷……”叶末把人拉到身后,“别担心,他们不会吃了你的。当然,如果你愿意施舍点什么,对方说不定也很乐意的。”
张楠深吸了口气,可猝然钻入鼻子的那抹腐烂气息,让他不由得呛咳起来。
空荡敞亮的屋中,两块巨大的反光板被架设在屋中的两个角落,把整间屋子都照得十分通透,干净到虚假。
张楚凝穿着一件黑色的曳地礼服,长发被挽在脑后,只是这一身人皮还是掩盖不了她脸上的歇斯底里的狰狞。
张楚凝把手机拿到顾成秋面前:“成秋,你躲了我这么年,你看,命运还是会把我们拉到一起的。”
“喂喂!你恶不恶心啊,一个大姑娘,哪有自己这样倒贴的啊。人家又不喜欢你。”
左沉被粗粝的绳子绑得跟一只蚕茧似的,他真是最郁闷的那个了,带人家吃顿饭,谁知刚喝了两口茶,就不省人事了,被运到这里,尿都快被憋出来。
“砰!”
张楚凝猛地把手机砸了过去,狠厉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左沉,“要不是成秋求我,我早就毒死你了。”
左沉嚷嚷:“杀人犯法。”
张楚凝大笑:“我神经病啊。”
左沉:“……靠!”
张楚凝举起自己和顾成秋的手,瞧着那双登对的戒指,慢悠悠道:“这戒指我做了很多年,一直都没有机会给你,要不是你在国内红了,哥哥他们估计还要瞒着我呢。”
她亲昵的靠近顾成秋,搂住他的脖子,就要去吻他。
然而顾成秋就跟块木头一样,任她在自己的唇上缠绵,没有任何回应。
“够了么?”顾成秋冷不丁道,“够了就快滚。”
张楚凝一震,抓着他的手竟然狠狠掐进他的肩膀:“说要结婚的是你,说让我滚的也是你,我滚了,又是谁求着我留下的。顾成秋!你当我是什么人,任你呼来喝去。”
“我什么时候求你留下过。”顾成秋也是被说蒙了。
“呵呵呵,看来你比我还健忘。”张楚凝突然俯下身,一口狠狠的咬住顾成秋的嘴唇,顾成秋只觉得嘴唇一痛,心知一定被这人咬破了。
“你不记得了么,还是那天喝醉了,我会帮你回忆起来的。”
因为顾成秋被绑着,张楚凝用匕首割开了他身上的衣服,原本已经皱巴巴的衬衣被割成一片片,烂得惨不忍睹。
“靠!霸王硬上弓啊!”左沉故意扭过头,身体就地一滚,“没眼看没眼看,太不要脸了。”
“匡!”
“啊!”
左沉一声惨叫,他好巧不巧的滚到门边,却被骤然踢开的门啪的一下拍到了另一边,疼得他哇哇乱叫。
叶末撞门进来,只来得及瞧见那把游弋在顾成秋身上的匕首。
叶末大怒,操起一块反光板,冲着张楚凝就要砸过去。
“你再动手,我杀了他。”
张楚凝直接把匕首尖抵在顾成秋的心口,却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可能……”
“就你这点逛花园的小技巧,十几年前的片子里都懒得用了。”
叶末恶心极了这个疯女人,想也不想,那块反光板照着张楚凝的脑袋砸了过去。
谁知张楚凝的反应也不慢,身体一矮,一发狠,手里的匕首猛地扎向顾成秋。
“叶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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